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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台之上_分节阅读_第10节
小说作者:观野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93 KB   上传时间:2024-08-27 20:04:36

  “未必。工部尚书的位置重要,谭理这个人却不重要。”沈霜野道,他对朝中局势了然于心,谭理当初能当上这个工部尚书,本身就是一种平衡。因为他不是出身世家,也不是陆仆射的学生,谭理之前,工部尚书的位置本该由俞辛鸿来坐,但贺述微最后强势提拔了谭理。

  矿山和私铸兵甲息息相关,陆庭梧、俞辛鸿、谭理,工部如今牵扯进去的几个人在私铸兵甲的案子中面目都是模糊的,辨不清立场。

  “龙虎相争,胜负难料。”沈霜野眺向窗外雪景,雪上寒梅初绽,零星透红,“朝堂可不是圣人或者贺相说了算。”

  圣上虽然因病退居西苑,但大周的朝堂仍然是天子说了算。天子倚重贺相,贺述微便是中书宰相,天子爱重皇后,皇后便能揽过朝中大权。

  可惜,天家无父子。

  堂中静了片刻,沈霜野盯着花枝,突兀问起,“谢神筠这两日在干什么?”

  谢神筠还在宫中。

  年底六部事忙,官员考绩和开支核定是头等大事。三省官员入琼华阁议事,吵了数日都没个结果。

  谢神筠是执笔人,她离京数日,积了不少事,近来又因矿山的案子劳神,已有几日不曾睡好。

  杂事稍歇,谢神筠趁着清静下来检阅礼部拟出的迎驾东宫的章程,这是如今的要紧事。

  “东宫有喜,陛下想择日子敬告天地,又怕损了福气,便只在静堂斋戒,”谢神筠有意简化礼部的繁琐礼仪,道,“陛下尚且如此,迎驾东宫更不宜隆重。”

  “东华门迎驾太子……是贺相的意思。”礼官讷讷道。

  谢神筠笔势稍顿,轻轻道:“贺相的意思……是要太子越过陛下去吗?”

  “下官不敢!”礼官立时伏地告罪,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堂中稍静。

  礼官以额触地,在那长久的安静中汗湿透里衣。

第11章

  谢神筠捏着笔,垂袖如天边云,她道:“礼制典仪没有比礼部更清楚的,若郑大人拿捏不准,便去请教魏尚书。”谢神筠声音平缓,“太子回宫在即,迎驾的仪典不要出差错。”

  “是。”礼官提袍起身,再生不出反驳的心思。

  礼官去后,皇后身边的秉笔女官杨蕙入内,禀报说:“圣人要明堂议事,臣已命人宣召几位宰执,请郡主随侍旁记。”

  谢神筠搁笔,便知要议的是要事。

  皇后才召重臣议过事,见杨蕙领着谢神筠进来,便让朝臣都退下了。

  “陛下得了喜事,近来旧事重提,想要新起一座紫极宫练道修玄,且有得闹腾。”皇后案上放着两仪殿新送来的紫极宫图纸,纸上飞檐雪瓦,华美至极。

  “紫极宫不好建,”谢神筠心念一转,揣摩皇后的意思,“但谭尚书如今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顺应圣意才是他的第一要紧事。”

  皇帝因着风疾渐不理政事,近年来都常居清静堂一心修道。去岁皇帝便想要修西宫以供练道修玄,他自己画的图纸,要效仿前朝升仙台修成一座紫极宫。中书省以奢侈伤财为由封驳了。

  皇帝尤不死心,又找到工部尚书谭理施压,想要绕过中书省直接由工部拟个章程出来。

  谭理向来以中书令贺述微的意思为重,贺述微说不行,他便在皇帝面前百般推脱,皇帝气得不行,又拿他毫无办法,只好恹恹地按下此事。

  此刻旧事重提,分明是拿捏住了谭理不敢拒绝。谭理也确实不能再如之前那般硬气拒绝。

  皇后在查工部的账,谭理这个尚书撇不清干系,如今能保住他的只有皇帝。

  皇后冷淡道:“要顺应圣意的可不仅仅是谭理。”

  天际堆云,暗了明堂灯火。谢神筠在侧,窥见皇后瞬息昏暗间的蹙眉。

  天子既然要保谭理,那就是在逼迫皇后让步了。

  谢神筠便心下明了,皇帝要修紫极宫不是偶然。

  庆州的水越搅越混,反而把脏东西都沉到了下头。皇后按着私铸兵甲的事没提,只在前朝紧盯着工部的账目,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矛头指向的是陆仆射,陆周涯背后站的可是太子。

  这座紫极宫挑在这个时候建,是皇帝的表态。

  工部那里可以打压,但不能牵涉到太子。皇后也可以揽权,但大周只有一个天子。

  琼华阁高在九重,俯瞰东宫又如何,太极宫只有一个主人,这天下姓李,太子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就看谭理识不识时务了。”皇后道。

  谢神筠默了一瞬,几位宰执尚未入阁,她便将过手的事务都向皇后禀过,又说:“太子殿下不日入都,贺相的意思是要在东华门迎驾东宫,殿下是君,礼部拟出的仪典也没有逾制,就这样办也无不可,”

  她先是中规中矩道,而后话锋一转,说,“不过,近日陛下一直在斋戒祈福,迎驾的仪典过繁有些招眼,过简又恐招人口舌,我不好做主,圣人不若将此事呈给陛下圣裁。”

  琼华阁中昏暗不过片刻,云开雪霁,复得光灿。光影攀上谢神筠衣角,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皇后眉心渐松,点头道:“把礼部拟出的仪典送去西苑给陛下过目,就照陛下的意思来吧。”又问,“工部那边如今是谁主事?”

  谢神筠道:“谭尚书停职在家,俞辛鸿未归,如今是四司郎中共同主事,重要的便上呈由陆仆射定夺。”

  “把陆仆射一并叫来,”皇后目光落到纸上飞檐上,冷淡说,“这座紫极宫年后就要动工,谭理若是不肯,那这个工部尚书的位置,就换人来坐。”

  侧旁杨蕙垂眸应是。

  一时的退让不算什么,皇后眸光澄澈如琉璃,她会赢。

  ——

  两日后皇帝风疾有所好转,在两仪殿召见沈霜野。

  天气晴好,日光破开雪云斜过飞檐一角,投到沈霜野脚下。

  他入都述职,本该先觐见圣上,可他归京那日却是先拜见了皇后。先拜皇后再见圣上,无异于阴阳倒序。

  皇帝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常着道袍,病容都被掩在天子威严下。但他缠绵病榻数载,没说两句话便咳得厉害。

  御前二十四衙门总管陈英侍立在侧,急忙递上热茶,道:“陛下风疾未愈,可不能动气。”

  沈霜野目光不着痕迹瞥过被皇帝扔在一旁的黄麻纸,朱批鲜明,皇帝手边却无笔墨,显然是才从琼华阁送来的。

  沈霜野观其神色,斟酌道:“圣上千万保重身体。”

  皇帝摆摆手,喝了口热茶缓缓嗓子:“老毛病了。”他目光下垂,陡然显出厌倦姿态,“去告诉皇后,就说宫中靡费,诸事从简。”

  “诶。”陈英应了一声,招来一个小黄门,将天子口谕传往琼华阁。

  沈霜野神色如常,心里却一沉。

  听闻贺相为迎驾东宫一事在明堂上据理力争,如今皇帝却说诸事从简,显然是不喜贺相提议。

  皇帝缓过气来,似是想起了什么,关切道:“兵部的奏报,朕看过了,说你在鹿野一战中受了重伤,如今可好些了?”

  “谢陛下垂询,”沈霜野一笑,“臣已无大碍。”

  “为将者,九死一生。你在外征战四方,旧伤沉疴难愈,别趁着年轻觉得自己能抗,”皇帝净了手,在潦水声中提及沈霜野阿父,“你阿耶若不是因着旧伤复发,朕如今还能多上一位忠臣良将。”

  沈氏一门皆是能名入武安阁的良将,沈霜野少时意气风发,便是神都王侯也入不了眼。沈决战死后北境诸镇险些哗变,沈霜野一力整肃燕北铁骑,破军覆城、杀敌千里,立下不世战功。皇帝亲至明德门外相迎,那是延熙十四年春。

  如今他已成为大周北境的屏障。

  沈霜野平静地笑了笑:“臣也只想如阿耶一般,为君报国,九死不悔。”

  “你同你阿耶一样,都是好儿郎。”皇帝接了帕子拭手,欣慰道,“朕同你阿耶是少时情谊,当年甚至想过将永宜聘给他做儿媳,你阿耶倒好,竟还瞧不上朕的亲妹妹。”

  天家中父子相疑、兄弟相杀,都是寻常事。他同沈决自幼相识,又得他一力扶持,情谊自然不同于旁人。

  可不知是不是话说多了,皇帝竟又轻轻加了一句:“阿决从前……总是瞧不上我的。”

  他少时荒唐,如何能及得上意比凌云的靖王长兄。

  沈霜野闻言不过一哂,道:“若我阿耶尚在,定会与圣上争辩,他如何敢瞧不上永宜公主,不过是北境苦寒,公主金尊玉贵,怎能去苦寒之地受罪。”

  他只当没听见皇帝蝇语,只拿永宜公主未竟之亲事说事,又轻轻揶揄道,“况且我总听阿耶说,他比圣上痴长几岁,年少无知时总叫圣上六郎,要是永宜公主当真下嫁,这辈分要怎么论?”

  皇帝眼里浮现几缕真心实意的笑意,他像是又回到了少时同沈决插科打诨的日子,连话也轻松起来。

  他又同沈霜野说了会儿话,留他用过午膳,皇帝要小憩,便让沈霜野退下了。

  待沈霜野一走,又有内宦入内说东宫请了太医,这一月来太子妃胎象不稳,太医入东宫是家常便饭。

  陈英轻声宽慰道:“奴婢特意问过杜太医,太医说太子妃殿下怀胎辛苦,身上起了些疹子,小皇孙倒是无虞的,陛下不必忧心。”他迟疑了一瞬,“圣人也惦记着太子妃,随后就召了杜太医入琼华阁垂询太子妃身体。”

  皇帝沉默片刻,意味不明道:“她倒是上心。”

  陈英不敢答话。

  “让东宫的人都警醒些,太子既然不在宫中,那些属臣也没必要日日都往东宫去,让太子妃安心养胎。”皇帝落音很重。

  陈英心中一跳,知道迎驾东宫的事到底还是惹恼了皇帝:“是。”

  皇帝却又没了倦意。

  “迎驾东宫。”皇帝喃喃道,蓦地嗤笑一声,“朕要修宫他们便说宫中奢靡甚巨,迎驾太子却觉得典仪简陋,”

  他扔了帕子,道,“君不是君,臣不为臣。”

  陈英深深垂首,不敢接话。

  ——

  雪云蔽日,重重雪雾笼罩着禁中,将天地都变作了牢笼。

  谢神筠自点凤台过,恰好看见出宫的沈霜野。

  阿烟道:“娘子,是定远侯。”她对沈霜野有些敌意,一见他出现在谢神筠周围便颇为警觉。

  谢神筠停下来,她拨开眼前的雪雾,想将人瞧得更清楚。

  那雾忽然便散了。沈霜野站在天光下,气度从容,静立时压住了雪幕,尤其招眼。

  谢神筠问:“他今日入宫是陛下召见?”

  阿烟点头:“是。”

  沈霜野似有所觉,抬眼时正对上谢神筠的目光。

  “谭理全身而退,庆州一案圣人问责工部,总得找个罪魁祸首出来,”谢神筠迎着沈霜野的目光,神色如常道,“昨日禁军押解俞辛鸿下狱,今日三司会审,让北军狱留意俞辛鸿的口供。”

  阿烟道:“娘子,定远侯自回京之后便在朝上装聋作哑,但他比我们早到庆州,说不得手里便握住了什么证据。”

  “他即便握着证据,也不会拿出来,这几日他在矿山案里置身事外就已经表明了立场。”谢神筠道,“无主的刀要想用得趁手,果然还是得再磨一磨。”

  “走吧,”谢神筠抬手拢雾,下了点凤台,“定远侯为查矿山案入庆州,既然祸首已经归案,也该给他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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