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和地位,如若没有,那便去谋划和争夺。
所以,他八岁进宫,十三岁之前学完了所有的东西,立刻去了边关,千辛万苦的过了八年,回京之前被人下毒,他饮了一口,将计就计制造了中毒废腿的假象。
权利有了,他想继续回宫寻找心里缺失的那个人,然而两年时间过去,他已经明白,这个人不在皇宫里。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出宫,替身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他就会出发。
谢煊想到此处,只觉得心中越发空虚,他漫无目的,总也找不到方向,心无法被填补,戾气难消。
“这些事你不必多言,既然准备好,那就出发。”
秀一替主子不值,皇位唾手可得,为何要如此随性而为?
“殿下,属下担心出宫后,您的所有准备会被毁于一旦,夺权不易,您舍得吗?”
舍得吗?自然舍得。
谢煊除了早慧,并没有任何记忆,但奇怪的是,他幼时进宫之后,对宫里的一切都有着熟悉感。
太过习以为常,就不会那么在意。
宫里没有他想要的,那就离开,皇位要不要,看他的心情而已,没什么舍不得的。
他收拾好桌上的信件,沉声吩咐:“先去云雪山。”
两年前他确实中过毒,因为剂量小,虽说不影响身体,但趁此机会,正好可以把毒解了。
他的解药是云雪山上的一种花,去找就是了。
秀一不敢再劝阻,行礼后便低头退到一旁。
谢煊走到墙边,打开机扩,密道就在眼前,迈进去之前,他淡然回头,看到一个虚幻的人影。
长得和他一样,但瞧着就是个张扬嗜杀的脾性。
那是什么着装和打扮?
妖魔鬼怪般不伦不类,不通教化的蛮人,怎配与他生有相同的脸?
他的目光唯有惊异,疑惑,嘲笑和不屑,再无其他。
谢煊淡定的收回视线,逆势之境地他都不惧,难不成还会怕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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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殿下,您的解药在云雪山这件事不是秘密,二皇子部署的倒是缜密,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陷阱。”
谢煊身上的轻甲都已经被血水浸湿透了,丰神俊逸的一张脸上还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温润如玉的玉面郎君被血腥吞噬,那感觉十分违和。
“不管他埋了多少人,杀光就是了。”嗓音平淡而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谢煊也搞不懂自已对习武的执着从何而来。
他仿佛很喜欢杀戮,但自身对武的天赋并不高,文治对他来说手到擒来,唯独武他总有种稍逊一筹的感觉。
至于他是在与谁相比较,他没有头绪。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树林里闪过一道人影,秀一提步去追,他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树林的尽头,秀一回头说:“殿下,是一个姑娘。”
谢煊不知为何,心尖猛地一颤。
他抬眸看向河岸边的那道倩影,看清那张脸之后,他目中的血腥褪去,瞬间转换了神情,秀朗清举,俊逸矜贵,是极温柔的模样。
紧接着,他扔了手里的剑,又开始解身上的轻甲和带血的衣袍。
他心里就是有感觉。
那个姑娘应该可以喜欢上暴戾弑杀的男人。
但绝对不喜欢从谢煊身上看到这样恐怖的行为和气息。
他会变成她喜欢的那个模样。
他要找的人,就是她。
第204章 番外古代:病娇太子的溺爱囚宠二
谢煊盯着那道背影不放,扔了手里的的锦缎外袍,声音十分平静:“砍我两刀。”
秀一早就察觉到主子不对劲,此时听到这个吩咐,他震惊道:“殿....殿下万万不可!”
他看向不远处宛如神女的姑娘,心中满是疑惑。
云雪山地势复杂,此处怎么会有人出现,且还是一个少女?
“快点。”
听到主子略显不耐的声音,他头皮一紧,连忙收回视线,握剑的手颤了颤,小心请示:“殿下,伤要落在何处?”
谢煊也不知为何,见到小姑娘的那张脸,他脑海里晃过几个看不清的画面,从未有过的某些冲动,瞬间有了意识。
包括此刻,他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床榻上那点事,越想下腹越是起火,一发不可收拾。
“后背,不能影响我站立,不能影响我抬手,血要多,明白吗?”
秀一点头,“属下得罪了。”
常年习武的人,下手都有分寸,银光一闪,谢煊后背多出两道看似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流不止的惨状,确实有几分骇人。
这么大的伤口,他神色毫无波澜,沉声问:“云雪山能住人吗?”
秀一回禀:“殿下,这座山背面就是一条河,上山的路仅有一条,但越往上走,分叉口越是多,周围景色大致相同,很容易让人迷路。”
“山上的珍稀药材虽然很多,但很少有人能安然无恙的下山,所以,就连二皇子也只敢在山脚下做手脚。”
“那姑娘所处的地方不是河而是湖,咱们现在是在半山腰,这个地方已经是深山,几乎没有人能寻到此处,至于山里能不能住人,属下不敢妄言。”
谢煊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越瞧越是晕眩,几乎一样的树木和丛林,让人辨不清方向。
这山里绝对有密道或者隐秘的山路。
他走之前,逐一吩咐:“你们先不要跟上来,把此处布控好,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处水源地。”
“然后你派人下山去查这附近的村民,就查他们可有往州府城镇售卖过药材,如果有,是多久一次?好好查清楚,你们不必靠近,我会在晚间主动现身。”
小姑娘那满脸失落的模样,定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
想要在山里生存,没有粮食可不行。
他猜的不会有错,有人欺负了她。
谢煊莫名觉得心痛难忍,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从侧面绕了一圈,走出密林,选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倒了下去。
宋妧也不知道自已究竟在等什么。
她低头望着脚边的篮子,不明白,为什么里面再次空空如也。
看了眼天色,她刚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随后有人呼救。
“姑娘,救救我....”
宋妧乍一听到有人说话,心里惊了一跳,她回头看过去,目光满是好奇。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
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那间石头房里,身边只有一个奶嬷嬷。
几日前,嬷嬷拉着她交代了很多很多话,在那个傍晚,那道苍老的背影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直在等啊等,却始终等不到人回来。
想到嬷嬷,宋妧心里难过,她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蹲下身子,两人四目相对。
谢煊凝着这张不施粉黛,却娇艳欲滴的芙蓉面,小姑娘柔柔的眼波注视着他,清澈的瞳仁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
满眼都是他,也只有他。
这样的感觉,令他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和狂喜。
宋妧打量着男人好看的眉眼,只觉得他的视线很可怕。
她向来反应慢,直到此时,才想起嬷嬷说过的话,她一时又想离开又忍不住好奇,忍不住轻声问:
“你是山下的村民吗?是来给我送粮食的吗?你是不是遇到危险,弄丢了东西?”
她望着他的伤口,面色没有丝毫动容,只不过,想到自已来月事时肚腹会疼,那他流了这么血,应该会很不舒服。
她看了眼天色,掏出荷包里的东西递过去,“我要回家了,这个药给你,我先走了。”
谢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温香软玉扑了满怀,他将人半压在身下,一副虚弱的模样。
“姑娘,你孤身一人,老天派我来到此处,或许就是为了让我来陪伴你。”
看到小姑娘面色有了变化,他笃定自已的猜测,试探道:“说不定是你离开的亲人托梦给佛祖,这才让你我相遇,这都是天意。”
宋妧轻眨下眼睫,有些动心,她察觉到两人距离太近,轻轻挣扎,犹豫着小声说:
“可是嬷嬷走之前告诉我,如果遇到外人要让我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脸。”
“我也不知道自已刚刚为什么会主动靠近你,你真的是嬷嬷挑选的人吗?”
短短几句话,谢煊却能看透所有事。
她不正常。
头脑心智有些不足,言谈举止过分天真。
她躺在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怀里,不害怕不反抗,只拿好奇的目光不停的看他,总也看不够。
就好像她从未见过男人。
由此可以说明,她一直和一个妇人生活在这山里的某个隐蔽之处,而她口中的嬷嬷只怕是已经出事了。
谢煊收回思绪,一本正经的诱哄:“你那嬷嬷身量不高,身形消瘦,面色苍白,说话轻声细语,性情温和,我说的对不对?”
宋妧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的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