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默默地退出了主屋。
陈景亭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丫鬟都比你有眼力见。”
柳文茵点头,“世子爷挑人的眼光确实好,银心干活麻利,我很喜欢。”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陈景亭有些无奈,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难伺候?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怎么还不主动靠过来?
“世子爷,午膳已经备好了。”赵妈妈请他们移步。
此时早已经过了饭点,陈景亭没再纠结刚才的问题,“先用饭吧。”
柳文茵自个儿把首饰放好,包括谢钰给她的那支簪子,也一并放在了首饰盒里。
等用了膳再重新更衣梳头,用那根簪子正好合适。
收拾好以后,才跟着陈景亭出屋。
这几日天气好,饭菜摆在了亭子里,一边吃,还能一边晒晒太阳,可谓是很惬意了。
用了饭,柳文茵便去忙她自己的事。
陈景亭说到做到,真就搬去了她的书房里。
柳文茵有些喘不过气,同时生出了一种错觉,陈景亭好像在监视她。
北院。
家宴上的变故打乱了云夫人的计划,继承人有没有出息她不在乎,只要好拿捏就行。
这会儿每家送一个孩子来,人一多,就容易生变故。
云夫人心里有气,又听说陈侯去了孟姬的房里,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
“这个月孟姬承宠多少次了?”
“夫人,近半个月侯爷只去了孟姬房里。”
云夫人突然有了危机感。
她没把后院里的贱妾放在眼里,但也不允许有人专宠这么长的时间。
男人的感情并非永恒不变,孟姬比她年轻,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侯爷接触久了,真不会有别的心思吗?
云夫人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陈景亭的母亲不得侯爷宠爱,连死了都没让侯爷伤感半分。
亲眼见识过枕边人的无情,云夫人不允许有新人走进陈侯的心里,更不允许自己落得和先夫人一样的下场。
“把名册拿来,明日起,所有人轮流去侯爷身边伺候。”
伺候的妈妈有些迷糊,“夫人,您这不是把侯爷往其他女人身边推吗?”
“我心里有数。”
想到什么,又问:“我需要的东西弄到了吗?”
妈妈连连点头,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夫说了,那药药效好得很,只要喝了就没生育能力了,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夫人,是要下在孟姬的吃食里吗?”
“把药给我,必要的时候再听我安排。”
拿到东西,云夫人心里稍安。
把玩着药瓶,这东西只给侯爷一人用,真是可惜了。
若是让陈景亭也断子绝孙,那才是大快人心。
转念一想,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给他用了反而浪费。
倒不如从柳文茵身上做点文章,让陈景亭跟着不痛快,也算是替珠珠报仇了。
语气淡淡道:“景亭媳妇很久没来请安了,明日起,恢复晨昏定省吧。”
“奴婢这就去东院传话。”
安排好一切,云夫人这才关心起两个女儿的课业。
陈芳菲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了,知道母亲想过继个男孩,以后当陈家的继承人。
“娘,为何非要帮别人养孩子?”
云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等你长大自然就懂了。”
“就不能让我和芳若招婿吗?娘,我和芳若听您的话,您别要其他人的孩子。”
云夫人动作一顿,给女儿招婿,那还得好几年呢。
时间不等人,再不抓紧处理了陈景亭,往后就更没机会了。
第146章 为柳文茵安排后路
北院派人来传话的时候,柳文茵已经梳洗完毕,准备歇下了。
赵妈妈嘀咕,“之前不让您去请安,现在又要您每天都去听训,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柳文茵语气淡淡,“谁知道呢。”
“那边的人肯定没安好心,世子妃,您得多留个心眼,可不能被人算计了。”
“我知道的,妈妈您别担心。”
自从先夫人牌位被毁,柳文茵就没再去北院请安。
云珠一死,云夫人顺势就不跪祠堂了。
这会儿恢复晨昏定省,估计是家宴上的事惹恼了云夫人,对方心里有气,可不就想拿软柿子捏?
柳文茵惜命得很,打不过就想躲,“世子爷,我需要去请安吗?”
陈景亭没回话,柳文茵不确定他是什么个想法。
见她低眉敛目,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陈景亭勾唇,“我让你去,你就去了?”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陈景亭啧了一声,“在我面前挺厉害的,怎么北院的人一来传话就怂了?柳文茵,没想到你也是个窝里横的。”
他的嘴里向来没有好话,柳文茵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的。
只关心一件事,“所以,我需要去北院请安吗?”
陈景亭的眼眸微动,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收紧了些许,“我不会让你出事。”
这就是要去北院请安了。
哪怕对陈景亭没有期待,柳文茵情绪还是波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陈景亭在打什么主意,但有一点是很确定的,他在利用她。
柳文茵心下一哂,刚到幽州的时候,陈景亭是想杀她的,可后来却留下了她的性命,不就是想用她对抗北院那些人吗?
一次是利用,现在有第二次,又何必大惊小怪?
反正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利用。
想明白了这一点,刚升起的情绪也被压了下去。
让赵妈妈和银心先出去,柳文茵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在软榻上,“世子爷,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见她面色平静,陈景亭问:“生气了?”
“您已经说了不会让我出事,我很放心。”
陈景亭狐疑地看着她,“真没生气?”
这个问题,柳文茵听过了无数次。
既然他会问出口,想必也知道他的做法有失妥当。
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只能说明在他心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而她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个,必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去。
柳文茵心想,幸好自己没被他的小恩小惠迷惑,不然现在得多可笑啊。
“世子爷,我真的没生气,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多派几个人跟着我,我只想好好活着。”
只要柳文茵不和他冷战,一切都好说。
“暗卫进不了北院,我给你安排两个会拳脚功夫的丫鬟。”
柳文茵点头,“多谢世子爷。”
被子已经铺好,柳文茵转身回榻上,路过陈景亭的时候,被他单手搂住了腰。
“我有自己的打算,等解决了云氏,以后不会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柳文茵不想和陈景亭掰扯这些,为了让他相信她没有生气,嘴角漾出一抹微笑,”大家都在同一座宅子里住着,如果夫人有心找茬,总有对上的一天,现在这样也好,看看夫人是什么意思,心里有底,不至于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搂着她的那条手臂更加用力,陈景亭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柳文茵再次提醒他,时辰不早了的时候,他说:“文茵,我们圆房吧。”
柳文茵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呼吸都快停滞了,“世子爷,您先养好伤再说。”
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陈景亭松开了手。
还不忘冷哼一声,“本世子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不会强迫你。”
得了自由,柳文茵立马逃回自己的地盘,还把帐幔放下,隔绝了陈景亭的视线。
陈景亭又气又好笑,他若来真的,她躲床上岂不是羊入虎口?
踱了几步,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她,应付北院的人需要体力,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听见陈景亭拉动被子的声音,知道他在软榻歇下了,柳文茵悄悄吁了一口气。
只要陈景亭别在男女之事上逼迫她,其他事情,她暂且还可以应付。
翻身对着墙面,一边把玩着玉镯,一边思索着陈景亭让她去北院,究竟是何目的?
毕竟他们和云夫人已经撕破了脸,如果是为了表面的平和,故意营造婆媳相处融洽的假象,那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