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护着柳文茵,云夫人抬了抬手,“拿下。”
红袖和绿绮是会功夫,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还是军营出身的护卫,她们不是对手。
毫无悬念,还没到半盏茶的时间两人就被拿下了。
云夫人下令,“带下去。”
红袖和绿绮一脸着急,现在让世子妃逃跑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出声安慰,“世子妃,世子爷肯定会来救您,您再等等,如果您没按时回东院,赵妈妈会给世子爷传信!”
云夫人表情一滞,“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时间有限,就别耽搁了。”
柳文茵双手紧握,云夫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要如何做,才能自救?
看着柳文茵的表情,云夫人一脸畅快,这是她第一次在柳文茵面前占上风。
果然,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
饶是柳文茵嘴巴再厉害,脑子再灵活,这种时候不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真是难得。”
在这种危急的时候,柳文茵反而冷静了下来,“夫人,我从来没想过与您做对,在侯府我也一直是外人,您大可不必担心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您应该知道的。”
云夫人眼神微动,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怀疑问出口。
“戏台子都搭好了,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像也不能放过你。”
丫鬟靠近云夫人耳语,“夫人,云崇公子到了。”
云崇是幽州城有名的纨绔。
当年云夫人和离归家,云崇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却敢仗着男丁的身份,对云夫人出言不逊,辱骂她是和离过的下贱女人,赖在云家白吃白喝。
后来云夫人嫁进侯府,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换了副嘴脸,包括云崇。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那种屈辱的感觉云夫人永远也忘不了。
这次选中云崇,也是为了给当年的自己出一口恶气。
废物利用,还能一举两得,多好。
“带他们去偏房。”
要说之前柳文茵还不知道云夫人嘴里的皮肉之苦是什么,那么这会儿看到云崇,哪怕她再迟钝,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被人强行关进偏房,柳文茵第一时间把簪中刀握在手里,袖口宽大,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云崇看到柳文茵的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哪怕是幽州城里最美的花魁,也敌不过面前的这副好皮囊。
原本他还有些不情愿,生怕陈景亭秋后算账,这会儿却觉得,能和这样的美人儿有一次露水情缘,就算是死,他也死而无憾了。
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姑母顶着,陈景亭还能真杀了他不成?
这一次,他赚大了!
站在门口的丫鬟提醒,“云公子,夫人说了只要您把事情办成,就会替您说好话,让侯爷给您安排个好差事,等战事结束也少不了您的好处。”
“告诉姑母,我一定不会辜负她老人家的期望。”
哪怕没有那些好处,他也愿意!
云崇打量的眼神让柳文茵恶心,好在他是清醒的,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云公子,我现在是世子妃,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云崇脸上出现了兴奋的神色,“世子妃又如何,陈景亭有本事来杀了我啊。”
“云公子在幽州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世子爷的为人?杀人而已,他做得出来。”
云崇眼里闪过犹豫,他当然知道陈景亭的为人。
可这么多年,陈景亭不也没翻出浪吗?
这么一想,犹豫瞬间消失无踪。
云崇步步逼近,眼神越发轻佻,“他陈景亭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你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我。”
“你别被人利用了,云夫人是在害你。”
“就算是害我,我也认了!”
美色冲昏了头脑,云崇不想再浪费时间,拽着柳文茵的胳膊就想往床上而去。
常年骑马游玩,让云崇练就了好身体,像柳文茵这样的普通女子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
柳文茵面上血色尽失,耳朵像是突然失聪,只有谢钰说过的话在耳边回荡。
要趁其不备,攻击对方的命门。
“过了今日,你就是小爷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跟姑母保下你。”
“陈景亭早晚要死,你要是足够聪明,就给我主动一点,不然……”
一阵剧痛传来,云崇愣愣地垂眸,就见一柄簪子直直地没入了他的胸口。
位置偏了一点,云崇没有当场毙命。
抓着柳文茵的那只手卸了力气,“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暗算小爷!”
柳文茵眼睑颤抖,握着簪子的手不敢松开。
怕云崇出声招来外面的人,柳文茵毫不犹豫拔出簪子,因为太过用力,带出的血红溅在了她的脸上。
“强迫女人的畜生,你该死。”
云崇还没做出反应,冰凉的刀刃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又一股热血喷涌在了柳文茵的手上、脸上,她努力地睁着眼,却还是有泪珠快速滴落。
她无意伤人,但想要自保,她别无选择。
云崇瞳孔放大,双手紧紧地捂着脖子,想要出声喊人,却只发出了无力的呵气声。
“砰!”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同一时间云崇倒在了地上。
第158章 柳文茵,你不能这么对我
动静太大,柳文茵猛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看清来人,手里握着的簪子不由得一松。
是陈景亭。
她不会死了……
陈景亭和谢安合作,就是为把搅浑水的事情扣到他的头上。
牢里的人死了,现场也有死士的尸体,谢安没法洗脱嫌疑。
听闻朝廷大军已到幽州边界,陈侯就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内斗了,于是便放了陈景亭回府。
刚回府就听说北院的动静,陈景亭不敢耽搁,飞快地赶了来。
此刻的他满身戾气,恨不得杀光所有人,见柳文茵还好好的,眼神才有所松动。
云夫人和她的丫鬟没有出现,主屋传来关门的声响。
随后云夫人吩咐护卫守在门口,不准放陈景亭的人靠近,又派人去请陈侯。
可能是没想到陈景亭会这么快回府,云夫人的声音都打着颤,一听就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陈景亭没管云夫人那边的动静,这人迟早要死,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抬脚踢了踢云崇,人已经没气了。
陈景亭伸手去抱柳文茵,视线却扫到了染血的利器,表情像是凝滞了一般,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愤怒。
这种暗器,她怎么会有?
是谁给她的,是不是准备着有朝一日用在他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陈景亭想到了家宴那日,柳文茵独处了一段时间,而那天,陈荣的夫子被人跟丢了。
答案不言而喻,他要是还转不过弯,那就是傻子。
阁楼是他们私会的地方,就连这根簪子也是那人给的。
难怪回了东院,她第一时间就去库房取东西,原来是为了迷惑他的视线。
好。
真是好得很!
被背叛的愤怒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陈景亭控制不住暴虐的脾气。
他已经在改变了,为何柳文茵就是看不见,还敢暗中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怎么敢!
“世子爷……”
柳文茵声音颤抖,话还没说完就被掐住了脖子。
“这东西哪来的?”
陈景亭觉得刚才的自己就是个傻子,她身边有别的男人,根本就用不着他救!
“说!是谁给你的!”
他的手劲很大,大到柳文茵的喉咙里涌起了恶心的感觉。
呼吸越来越困难,皮肤涨红,瞳孔放大,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很痛苦,但陈景亭仿佛什么都看不见,手上的力道还在逐渐加重。
“柳文茵,我真想弄死你。”
最后一刻,陈景亭还是放开了她。
气恼自己下不了手,一拳打在了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