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到北院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杀了进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谢钰想在柳文茵面前邀功,想也别想!
青柏的视线不过错开了片刻,陈景亭就加入了混战,生怕有人伤到自家的主子,连忙跟了上去。
云夫人害怕陈景亭找事,他前脚把柳文茵带走,后脚就加强了北院的守卫。
至于死掉的云崇,云夫人根本就不在乎,命人把尸体送回云家,对外宣称云崇与柳文茵厮混,被陈景亭一剑刺死了。
云家人本就看不惯陈景亭,现在又有云珠、云崇两条命丢在了他手上,可谓是恨毒了陈景亭。
特意派人回复云夫人,要是找到机会,定要让陈景亭血债血偿。
北院的护卫太多,再加上其他地方的护卫也被动静招了来,想要取云夫人的命没那么容易。
谢钰既然出手,就必须达成目的。
不替文茵报仇,他永远也没法安心。
见陈景亭带着他的人来,便把护卫往陈景亭身边引,趁着他被困住的功夫,一鼓作气杀到了北院主屋。
陈景亭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人一副黑衣人打扮,脸捂得严严实实,就连身形都做了改变,又使着他的剑,分明是想好了嫁祸到他头上。
这会儿还把护卫往他这边引,他果真没有看错谢钰,这人就是满腹心机的小人!
指不定背地里也是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柳文茵,这才把人哄骗了去!
陈景亭要为母亲和柳文茵报仇,不想谢钰抢了先,便打算脱身追上去。
他是陈家的世子爷,护卫不敢真的伤他,再加上青柏的配合,陈景亭赶在谢钰之前把剑架在了云夫人的脖子上。
对上谢钰的眼神,陈景亭眼里带着嘲讽,“为柳文茵讨公道,这是我的事情,劝你别狗拿耗子。”
谢钰抬了抬手,“自便。”
没有停留,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陈景亭眉心一跳,总觉得他的反应不对劲。
谢钰难道是想趁这个时机带柳文茵走?
陈景亭觉得自己猜对了,本来还想让云氏生不如死,这会儿却不想浪费时间。
他怕一耽搁,回东院就见不到柳文茵了。
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云夫人面如白纸,要努力握着扶手才没瘫倒在地。
“景亭,就算你不接纳我,我也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母亲?”陈景亭勾唇,眼里满是凉薄,“不知廉耻的贱人,也配得这两个字?”
看到他眼里的杀意,云夫人心都要跳出来了,侯爷怎么还不回来!
在生死关头,正常人都会被激发出求生的欲望。
云夫人现在只想拖延时间,只要侯爷回来,她的命就保住了。
至于陈景亭,侯爷不会饶过他。
冰冷的剑身贴上皮肤,电光火石之间云夫人大喊,“当初你娘是为了你才选择自杀,你不能杀我!我不是害死你娘的人!”
陈景亭眼神一顿,“说清楚。”
云夫人战战兢兢,身体抖成了筛子,和不久前胜券在握、视别人生命如草芥的贵妇判若两人。
“侯爷都要与你娘和离了,她明明可以带你走,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可她舍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想要她的孩子当继承人,这才拿命相逼,没有人害你娘,是她自己舍不下陈家的一切啊。”
陈景亭见过不少无耻的人,像云氏这样颠倒黑白的,寡廉鲜耻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我娘为何要舍下荣华富贵?这一切本就是她的,她守住自己的东西有何错?反倒是你,把手伸进别人的口袋,妄想偷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说,到底是谁该死啊?”
云夫人连连摇头,“侯爷心里有我,迎我进门有何不对?是你娘偏执,宁死也不让别人有好日子过!”
陈景亭露出个残忍的笑容,“既然觉得我娘做得不对,那你就去地下跟她分辩去吧,放心,朝廷的军队已经在百里之外安营扎寨,过不了多久,你的侯爷、儿女、云家的亲戚都会下去陪你,你们也算一家团圆了。”
见他手腕一动,云夫人吓得闭眼,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连忙动了动脖子,还好好的。
还没来得及庆幸,下一瞬两条手臂都疼得抬不起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陈景亭挑断了云氏的手筋。
剧烈的疼痛让云夫人惊呼出声,身边的丫鬟早就吓懵了,但身体还是出于本能反应,第一时间扶住了云夫人。
“世子爷,您有话好好说,要是让侯爷知道您为难夫人,肯定要罚您了。”
陈景亭听着只觉得聒噪,丫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
等感知到疼痛,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丫鬟骤然倒地,双目圆睁,里面有恐惧,也有不可置信,最后都变成了绝望。
亲眼看到陈景亭杀人,云夫人腿一软跪了下去,可手筋断了,她连撑着身体也不行,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看着这样的云氏,陈景亭心里畅快不已,果然不能让她死得太痛快,不然多没意思啊。
提起围炉上的茶壶,“听说当年你让我娘跪着奉茶,当时是不是很痛快?”
此时的陈景亭在云夫人眼里就是魔鬼,拼命摇头,只想让陈景亭相信她是无辜的。
“既然这么喜欢喝茶,本世子亲自给你倒。”
滚烫的热茶从头顶淋下,云夫人有种皮肉烫得脱落了的感觉,尖叫着想躲,可腿软得没力气,还被挑断了手筋,就连爬开也不行。
“卑贱如蝼蚁,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好不好受?”陈景亭丢开空了的茶壶,“你逼死了我娘,还敢对柳文茵下手,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云夫人又疼又害怕,除了祈祷侯爷赶紧回来,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是以前,陈景亭定要把所有酷刑用在云夫人身上,可他现在急着回东院,只能草草收场。
持剑的手即将落下,角落里扑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陈芳若抱着陈景亭的腿哭求,“大哥哥,你别杀我娘,芳若不想当没娘的孩子,求求你别杀我娘!”
对这个妹妹,陈景亭一点感情都没有。
仇人的孩子罢了,他要是心软那就是脑子有问题。
“别怕,你不会是没娘的孩子。”
陈芳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还以为大哥哥要放过母亲了。
然后就听见他说:“你们一起死,到了地下还能继续做母女。”
第163章 报仇
陈芳若被陈景亭的话吓傻了,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嘴皮动了动,弱弱地喊了一句,“大哥哥……”
大哥哥……
如果亲生母亲还活着,他倒是有当哥哥的可能。
可她已经死了啊。
别的女人,而且还是害死母亲的仇人之女,配喊他哥哥吗?
她不配!
陈景亭眼神冰冷,在他看来陈芳菲和陈芳若还没府里的那些个庶女讨喜。
厌恶写在脸上,陈芳若不是看不懂脸色的孩子,心里的恐惧更甚。
想躲去母亲身边,可那儿有丫鬟的尸体,地上也沾染了血迹,看着无比可怖。
只能无助地喊着大哥哥,好像这么做就能换来陈景亭的心软一般。
她那么小,那么可怜,陈景亭看着却更觉得厌烦,在府里作威作福的时候,她可一点都不可怜。
欺软怕硬,还真是和云氏一模一样。
云夫人已经很狼狈了,可怕陈景亭会对陈芳若出手,只能低三下四地求他,“芳若是你的亲妹妹,你别伤害她,当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她还这么小,你放过她!”
“无辜?侯府的嫡小姐、享受荣华富贵的人难道不是她?”
云夫人气息微弱,“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一切都是大人强加在她身上的,与她又有何干?”
“她享受了出身带来的一切,现在遭到反噬,不该坦然接受?”
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云夫人后悔了,她不该为了逞一时之气,对柳文茵出手。
“你动了她,侯爷不会放过你。”
“我要是怕,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
陈景亭执剑的手动了动,“就算我不动手,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战败伏诛,不如我给你们个痛快,你们应该感谢我。”
“啊!”
亲眼看着长剑捅入母亲的心口,陈芳若尖叫出声。
身体控制不住地后退,看着染血的长剑,想求大哥哥不要伤她,可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恐惧,突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云夫人冷汗淋漓,受伤的位置刚好在心口,但陈景亭故意收了一点力气,云夫人不会立马断气,但也救不回来了。
就算有最厉害的神医出手,也活不过三日。
陈景亭擦了擦剑上的鲜血,随手把帕子扔在地上,不让云氏备受折磨,难消他心头之恨。
让她痛苦而又绝望地死去,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什么叫生不如死,云夫人已经体会到了,身上是钻心的疼痛,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她的眼里满是绝望,就算侯爷回来了又如何,她也活不久了。
倒不如给她个痛快,“有本事你杀了我!”
“着急投胎,那就自己自尽吧。”
身上伤痕累累,双手也软绵绵的,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云夫人连自尽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