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夜里是药物作祟,但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是清醒的。
柳文茵突然很认同某个说法,有些事情开了头,再有第二次就不难了。
她和陈景亭还没成亲,本不该有亲密之事,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们突破了那一步,这代表着男女之防彻底打破。
开了这个头,或许,以后会一发不可收拾。
柳文茵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生忐忑。
他们越界了,且无法挽回,如果不能走到最后,该怎么办?
下巴被捏住,男人从身后亲吻她,“茵茵,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相信我。”
心里的忐忑被一点点抹去,柳文茵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落在陈景亭的耳朵里,无疑是最好的鼓励。
屋里有了亮光,天色渐明,柳文茵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任她再努力,还是没法顺畅地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陈景亭在她耳边道:“我很高兴,茵茵,你呢?”
“我……”
柳文茵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突然没了意识。
陈景亭大骇,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脑子一片空白。
颤着手去探柳文茵的鼻息,拍了拍她的脸,“茵茵,醒醒。”
失去意识的人无声无息,就在陈景亭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幽幽地转醒过来。
整个过程,发生在几息之间。
柳文茵眼里噙着泪水,凌乱的发丝贴在她的脖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
陈景亭被吓坏了,不敢挪动柳文茵,也不敢抱她,无措地给她顺气,“还难受吗?我让人去山下请大夫。”
柳文茵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逐渐回笼,哭着控诉,“你能不能收一收这一身蛮力?”
这人行事手段强硬,只凭自己高兴,没想到在榻上也是这样的。
柳文茵委屈不已,陈景亭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陈景亭小心翼翼地给柳文茵擦眼泪,“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紧接着保证,“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他说得一脸真诚,柳文茵都没法继续骂他,只能挑其他方面的刺,“还不快把衣裳穿好,也不怕别人长针眼!”
陈景亭:“……”
不敢在这种时候惹她不快,只能听话地披上寝衣,又把被子裹在她身上,“等等,我去打水。”
柳文茵把脸埋进被子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没有看陈景亭。
这是她害羞的反应,如果没有方才的事,陈景亭会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亲吻,可眼下他是不敢了。
若是再害她昏过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短短几息时间,无人知道给陈景亭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门开了,又合上。
柳文茵把被子掀开一角,没看到可疑痕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要是让别人看到就棘手了。
陈景亭推门进来的时候,柳文茵刚把寝衣披上,下地去拿丢得远远的中裤。
入目便是一双笔直雪白的美腿,陈景亭眼疾手快关上门,羞赧不已,脖子、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忸忸怩怩走到床边,把水放下,“怎么不等我?”
柳文茵想回床上,可迈一步都疼得厉害,惊慌失措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陈景亭顾左右而言他,“先清洗一下吧。”
说着,就要亲自伺候柳文茵。
哪怕有了亲密关系,柳文茵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使唤他,“你是世子爷。”
陈景亭纠正,“我是你男人。”
脸颊变得火辣辣的,“我自己来。”
这种时候,陈景亭可舍不得她动手。
故意道:“你那几个丫鬟都醒了,我让小月来服侍来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柳文茵还是想瞒着,不想小月她们知道她和陈景亭发生了什么。
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
陈景亭失笑,紧紧抿着唇,表示自己的嘴巴很严。
在柳文茵的惊呼声里,夺去了披风,“乖,等着我伺候你便好。”
第423章 陈景亭番外(26)
床上一片狼藉,空气里飘荡着欢爱过后的气息,陈景亭出去过一趟,再次折返回来,还能闻到浓郁的味道。
柳文茵一直待在房里,没发觉空气里的异常,但她还是掩耳盗铃般去了隔壁房间,仿佛这样就能当一切都没发生,静静等着小月送衣裳过来。
陈景亭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屋里的场面,于是便慢条斯理,亲自收拾起了床铺。
头天夜里穿的玄色衣袍,上边沾了斑驳的痕迹,夹杂着几点暗色。
是落红。
陈景亭耳垂红得像要滴血,强忍着臊意把袍子折起放好。
等收拾妥当,才推开窗,清冽的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冲淡了事后的气息。
陈景亭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看到小月去了隔壁房间,里面传出说话声,隐隐约约提到了谢莹。
叩了叩窗户,有暗卫出现在院子里。
“什么情况?”
暗卫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混乱的场面,只道:“一开始那两人想砸窗逃跑,后来青柏首领从房里搜到了没用完的药粉,全丢火盆里去了。”
谢莹弄到的东西,药效不算强烈,不然柳文茵也不会半夜才出现异常。
虽然药效不猛,但在那样的空间里呆久了,同样会被欲望支配,做出矢智的事情,谢莹这是自食恶果。
陈景亭冷笑,“她可安排了观众?”
暗卫点头,“带来的丫鬟婆子便是。”
为了彻底毁掉柳文茵,谢莹这次带足了人手,光是丫鬟婆子就带了十多人,只要让她们目睹淫乱的场面,再回府里一宣扬,柳文茵就没有翻身之地了。
在谢莹的预想里,出了这样的事,柳文茵不仅攀不上陈景亭和自家兄长,还要被赶出家门,要么常伴青灯古佛,要么在庄子上自生自灭,再严重些,就是一尺白绫自我了结。
顾虑到柳文茵在谢家长大,不想被她连累了名声,谢莹暂时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她大可以召集寺里的人围观。
只是这么一来,谢家可能要被柳文茵害惨了。
因为有所顾虑,谢莹做事狠毒,但又放不开手脚。
柳文茵是陈景亭放在心尖上的人,谁敢算计她,他就要谁的命。
只有丫鬟婆子当观众,这怎么行?
冷漠道:“给其他香客传话,谢四姑娘的院里落了只鸟,通身火红,瞧着不一般。”
爱看热闹,是许多人的天性。
听说有神鸟,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不用想都知道。
暗卫领命办事去了,陈景亭踱步到院里的常青树下,站在那儿等柳文茵。
房间里,小月一边伺候柳文茵穿衣,一边咬牙切齿地骂谢莹,“四姑娘的心好狠,居然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晕了,要不是世子爷在,奴婢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柳文茵观小月的表情,有些拿捏不准她们是如何想的,试探着问:“可有查明情况?”
小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青柏说,四姑娘想效仿五公主放火杀人,为了一举得手,特意先把我们打晕,世子爷就住在隔壁,暗中有人巡逻,这才撞破了四姑娘的计谋,救了我们所有人一命,表姑娘您是不知道,您住的屋子门都被烧坏了,要不是有世子爷,我们肯定都没命了。”
柳文茵暗暗松了一口气,感叹陈景亭做事稳妥,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和陈景亭之间的事了。
就算有人怀疑……也得拿出证据才行。
“难怪我脑袋发昏,肯定是吸多了浓烟。”
见她面色疲倦,小月一脸心疼,“您跟青山寺莫不是犯冲,怎的每次来都遇到幺蛾子?”
上次是五公主要表姑娘的命,这次是四姑娘对她们痛下杀手。
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男人。
小月有些想不通,天底下好男儿多得是,有必要把自己弄成杀人放火的凶徒吗?
难道是出生就在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不把人命当回事?
“也不知道雪何时能化,四姑娘那人又是个钻牛角尖的,我们还是避着她一些为好。”
柳文茵心不在焉地点头,昨晚陈景亭吩咐的事情她都知道,也不知谢莹那边是什么情况。
药是她买的,人也是她寻的,就算闹到了长辈跟前,该心虚的人也是谢莹。
作为受害者,柳文茵觉得自己没必要愧疚,如果不是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她还得向谢家讨要公道。
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谢莹此举,不仅仅是想要她的性命,还想踩碎她的尊严。
柳文茵有些后怕,如果陈景亭没有突然闯入她的世界,此时,她应该堕入深渊了。
只这么一想,柳文茵对谢莹完全同情不起来。
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是她自找的。
穿戴整齐,柳文茵才出了屋,陈景亭转身看她,“听说谢四姑娘的院里落了神鸟,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小月撇嘴,小声嘀咕,“什么神鸟会去四姑娘的院子?莫不是个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