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函呜咽一声,眼睛已经通红,却渐渐不再挣扎,躺在床上放任他摆弄。
他忽然停止了动作,从她脖颈里抬起头,看到她眼里的屈辱,心脏忽然刺痛,浑身燥热的火也熄的干净。
他松开了她,站起身,哑声道:“你先歇着吧。”
他大步离开了寝屋。
她才蜷着身子缩在锦被里,眼角的泪滚出来,浸湿了软枕。
次日清晨,她听到门被推开,睁开眼,看到苏言进来了。
他好似已经平复了情绪,对她道:“我得去上朝了,一会儿我让采莲来伺候你,有什么要添置的就找刘管事。”
她眼睛还有些肿,脸色也苍白着,但也平静了许多,声音微哑:“我知道了。”
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但又有点摸不透她的心思。
他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转身离去,走出了屋子,又对守在外面的婆子道:“好生伺候着。”
又顿了顿:“盯紧点,有什么事让人来找我。”
“是。”
苏言前脚离开,采莲后脚就进来了:“王妃……娘子。”
陈清函默然,采莲都被接来了,可见她的后路已经被断完了。
“娘子这是怎么了?”采莲见她眼睛红肿着,嘴唇都破了,都吓坏了,“是不是苏大人……”
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怎么能……”
她看向别处,有些疲惫:“算了,他心里有气,总要发泄的,就当我欠他的吧。”
“娘子怎能这样作贱自己?还不如告诉他实情……”
“告诉了又如何?让他对我心生愧疚,又做一次蠢事吗?采莲,我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他如今仕途顺遂,我害过他一次,不想再拖累他第二次。”
他无非是没能得到她心里有执念,真得到了自然也就慢慢释怀了。
何必多生事端?
“那娘子呢?”
“我?”她看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我早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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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羡予已经起床了,走到外间去洗漱,庆安匆匆的走进来,低声道:“昨儿夜里昭觉寺大火,宣王妃没了。”
谢羡予眸光微凝:“苏言做的?”
“好像是。”
“他胆子倒是大,宣王府内眷才进昭觉寺就让人死了,等一个月能要他的命?”
庆安讪讪的不敢说话了,生怕主子不高兴。
“罢了,随他吧。”谢羡予随手丢了帕子。
庆安一愣,主子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忽然里间的铃铛响了一下,这是挂在床幔上的铃铛,床上的人掀开帘子就会响动。
谢羡予绕过屏风进了里间,果然见婉若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还睡眼惺忪的。
他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这么早起?不再多睡会儿?昨儿都没睡多久。”
婉若连忙问:“我听说昭觉寺走水了?那宣王妃没事吧?”
“她没事,苏言把她接出来了。”
婉若瞪大了眼睛:“他竟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
“你不也做过?”他声音微凉。
婉若一愣,他怎么猝不及防的就开始翻旧账?!
婉若立马转移话题:“我想见见她。”
“她现在身份特殊,不好露面,你又有身孕,御医都说让你在家好生静养,你又要乱跑什么?”
他沉着脸,语气严肃,毫不留情。
她拧了拧眉,以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个态度是真的不可能的意思。
但她又实在想见见陈清函,想了想,便扯住了他的袖子。
谢羡予本来都准备起身走了,忽然被她扯住了袖子,顿了顿。
婉若扯着他的袖子,摇了摇,放软了声音:“夫君~”
第158章 你再勾我一下试试呢
他忽然僵了一下,心跳都漏跳了一拍,抬眸,看到她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摇着:“求你了。”
他偏开头,看向别处,掩住眸底泄露的满足,声音淡然:“等我有空再安排看看。”
婉若眼睛亮起来:“好!”
他起身:“那我去上朝了。”
婉若乖巧的点头:“那我等你回来。”
他起身走出去,可走到了寝屋的门口,脚步顿了顿,又忽然转身,大步走回来。
婉若正准备躺下睡觉了,见他又回来了,茫然的问:“你怎么回来……唔……”
他单膝跪上床,长指插入她的发里,扣住她,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吻的又凶又狠的,恨不能将她吞入腹里,她舌根都发麻,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伸手推也根本推不动一点。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肯放过她,拉开了一指的距离,那双沉静的眸子此时散发着野兽一般幽幽的绿光。
婉若脸都涨红了,好容易顺过气来,猛一对上他的眼睛,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想要后退一点,却依然被他扣着后脑勺,根本无法躲避。
他盯着她,眼神凶狠:“你再勾我一下试试呢?”
婉若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要上朝了。”
他眼里的欲念渐渐汹涌,钳制她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收紧,可一垂眸,看到她平坦的小腹,想起她有了身孕,到底还是克制的松开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那我走了。”
然后迅速转身,大步离去,不能多停半刻。
婉若松了一口气,倒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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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没什么大事,晌午前便结束了。
谢羡予和苏言一道出宫。
“昭觉寺的火是你放的?”谢羡予问他。
“嗯。”
苏言气色不大好,有些心不在焉的。
谢羡予也懒得问,直接道:“改日你把陈清函带出来,婉若说要见见她。”
苏言想了想,也点头:“也好。”
谢羡予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还以为他根本舍不得陈清函出来露面,怕惹是非。
毕竟陈清函身份特殊,如今这情况,她最起码也得藏个一年半载才能稍微安全点。
苏言只是想着陈清函现在情绪也不大好,见见熟人也许会好些,况且许婉若医术不错,还能帮她看看,她现在清瘦的不像样子。
“明日吧,和丰楼。”
这是苏言常去的酒楼,东家和他都是熟识了,也方便安排些。
“行。”
苏言回到苏府,便径直回了寝屋。
他的府邸并不大,只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毕竟就他一个人住,宅子也没必要太大。
主屋便是他的寝屋,现在给陈清函在住,他昨夜睡在书房了。
张婆子还守在门口,见他回来便迎上来:“大人回来了。”
“她呢?”
“娘子在屋里呢,今儿也没出门,一直安安静静的,老奴想着大概是娘子喜静,便也没敢多打扰。”
苏言抿唇,她并不是喜静的人,最爱热闹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陈清函坐在窗口的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发呆,听到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才缓缓回头看他。
她今日换下了那身宽松的僧袍,穿着丫鬟为她准备的藕荷色春裙,更显单薄了些。
“用饭没有?”
她点点头:“吃过了。”
“嫌闷就去院子里转转。”
“我觉得还好。”
苏言一时无言,自昨夜之后,她好像已经接受了,可又并不高兴。
也许过些时日就好了,他们分开五年,重新适应本就需要时间。
“明日,我带你去见个人。”
陈清函微微一怔:“见谁?”
“谢少夫人,她想见你,而且她通医术,善调理,我想请她帮你调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