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旁人只以为他在说她和谢相礼不知廉耻,可她却知道,他说的是她。
蔡将军得知此事也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祝嘉的那一瞬脸都绿了。
“这,这,这……这可怎么……”
若是旁人,必定军法处置,但祝嘉不一样,她是定安侯的义女,人人皆知她父亲对定安侯的恩情,也孟家军上下对祝嘉都是格外的照顾,又怎敢放处置她?
便是侯爷,怕是也不忍心下狠手的。
谢羡予淡声道:“事已至此,谢家自不会推诿,回京便先定亲吧,相礼也不是个始乱终弃之人。”
话虽如此说,可他看着祝嘉的眼神,眸底却杀气乍现。
蔡将军还不明所以,一听这答复连连点头:“好,好啊!如此甚好!”
嫁谢家也好,虽说谢相礼只是庶子,但毕竟也是谢家嫡系一脉的,又是谢羡予的亲弟弟,这也能和侯爷交差了。
祝嘉仓惶的摇头:“不,不……”
谢羡予不耐烦再应付,直接转身就走。
蔡将军留下收拾残局。
庆安跟上谢羡予的步子,忍不住低声道:“那祝嘉嫁了二公子,往后岂不是要进谢府?”
“进谢府?”他冷嗤,“你以为我推谢相礼出去是为什么?”
庆安呆呆的摇头。
谢羡予眸光阴鸷:“因为谢相礼,死期将至。”
“什,什么?”
“你即刻回京,去我书房,书架上第三格的抽屉里拿那份密函,亲自送到李御史的手里,那是谢相礼勾结皇后的罪证。”
庆安惊的眼睛都瞪大了,磕巴着:“那,那适时祝姑娘怎么办?”
谢羡予冷笑,他管她怎么办?
敢算计到他头上,自然也该知道代价。
次日清晨。
关于祝嘉和谢相礼的事便春风过境一般,在军中立即传开了,一时间炸了锅似的,众说纷纭。
谢羡予并不理会,只想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京。
“公子,二公子来了,说要见你。”
他头也没抬:“说我不在。”
庆安咽了咽口水:“二公子一大早一直在等着,看着你回来的。”
他抬眸,盯着他:“所以呢?”
庆安立马点头:“小的这就去打发了他!”
谢羡予冷哼一声,谢相礼这个弃子,如今还不配他费口舌,只需要等死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庆安又匆匆进来:“公子……”
他已经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符弦来了,说是京中出事了。”
他握着笔的手猛一顿,立即道:“让他进来!”
符弦匆匆进来。
“出什么事了?!”
符弦立即抱拳道:“少夫人的商队昨日离京,小的发现还暗中带走了宣王妃。”
他脸色骤变:“那少夫人呢?!”
符弦愣了一下,才呆呆的道:“少夫人,在府里。”
谢羡予被攥紧的心脏终于透出了一口气,平和下来:“哦。”
第162章 下辈子还会爱我吗?
他靠回太师椅里,指节在椅臂上轻叩:“怎么走的?”
“宣王妃昨日出府逛街,进了一家成衣铺子试衣裙,之后再没出来,苏家的下人等了许久没等到人,才开始四处找,那会儿她都已经跟着商队出城了,小的也是暗中跟着少夫人出府,才发现她偷偷接走了宣王妃,然后亲自送她出城的。”
谢羡予冷笑:“她倒是法子多。”
符弦默了默,没敢接话。
“没得到主子的命令,小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便让人暗中跟着商队离京了,不知,要如何处置?”
“问苏言吧。”
庆安立马会意,跑去请人了。
过了两刻钟,苏言才过来,笑着撩开帐篷帘子走进来:“你还有闲工夫找我?我还以为你忙着收拾你那烂摊子。”
谢羡予淡声道:“符弦来报说,昨日陈清函离京了。”
苏言的笑忽然僵硬在了脸上,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符弦便又硬着头皮把事情经过又讲了一遍。
苏言几乎转身就要冲出去,谢羡予叫住他:“已经让人盯着了,更何况她跟着的婉若的商队,不会有事,与其你现在追上去,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怎样才好。”
苏言僵了一僵,脸色渐渐灰白。
怎样才好?这些天他惶惶不安,或许就是早有预料,她不想留下,或许放不下的只有他,或许她真的,早就忘记了。
正午一过,谢羡予和苏言便提前回京了,毕竟谢相礼和祝嘉的事也得尽快解决,自然不好久留。
苏言回到府里,看着空落落的寝屋,心都像是被挖空了一片。
下人们跪在外面求饶,他脑子里轰鸣一片,天塌地陷。
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大人,大理寺丞孙大人来了。”
“不见。”
“那孙大人说,是审余杭陈家的时候,审出了些关于大人的事,还请大人来裁夺的。”
苏言眸光微凝,沉默了两息:“让他进来。”
“是。”
很快,孙大人匆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密信:“苏大人,这是陈家罪臣说一定要亲自转交给你的,我本来也不想管这事儿,但他们说和你有旧,我也实在不敢轻率,这才亲自走一趟,若是叨扰了,这信我扔了便是。”
“我看看。”
苏言接过信,拆开来看了一眼,脸色忽然僵硬。
“陈家当年诬你下狱,毁你功名,是陈家的罪过,但不是清儿的罪过,她那时一心向着你,不肯嫁宣王,是我们拿你威胁她,她才答应和你断了。
我知道,以你的才能,考中功名入朝为官是必然的事,清儿入宣王府,容不得半点差池,我担心你入仕之后乱说话坏她清誉,甚至和她藕断丝连,这才做主毁了你的前程,永绝后患。
陈家对你有愧,可清儿她,无愧于你,还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照拂一二。”
苏言捏着信纸的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脸色都渐渐苍白。
再一抬眼,双目已经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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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公子回来了。”小丫鬟通传一声。
婉若便连忙迎了出来,跟个小喜鹊一样:“你回来啦?”
谢羡予大步走进来,睨她一眼:“嗯。”
她但凡做了亏心事,或者准备做亏心事的时候,对他总是格外的好些。
她又殷勤的给他脱外袍,亲自为他更衣,难得的贤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至少三日?”
“处理完就先回来了。”
她偷偷看一眼他的脸色,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样子,看来是没发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道:“那你饿了没有?我让人传膳。”
他心里权衡了一下,到底是现在和她算账,还是装不知道享受一下她殷勤的伺候。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喉头滚了滚,选后者。
“是有点饿了。”
她张嘴就要喊人,却被他一拉,坐到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她缓过神来,犹豫了一下,便还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很是乖顺的由着他亲。
他呼吸渐渐急促,拉着她的手慢慢下滑。
“乖,自己动。”
婉若咬着唇,到底心虚,还是耐着性子伺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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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祝嘉和谢相礼的丑事便在京中传开了。
婉若都不敢相信,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能在一起偷情?!
“谁知道呢,忽然就看对眼了也说不准。”谢羡予风轻云淡。
定安侯夫人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急匆匆的来谢家和大老爷大夫人谈了定亲之事,好在谢家也怕丢人,双方都急切的认下了这门亲。
本以为事情就此平息,没想到,第二日,又一桩噩耗降临。
谢相礼勾结皇后罪证确凿,处谋逆之罪!
禁军直接上门来抓人,当场下狱,大老爷天都差点塌了。
太子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到底免了死罪,只判了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