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殷眼神一黯,手指轻颤。
一瞬间,他捏住她的下巴猛地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退却了之前的温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越吻越深,情迷意乱中伸手勾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推到床帏角落,按着她的肩膀毫不留情地亲吻她的每一寸柔软唇瓣。
那种几乎窒息的亲吻快感让陆玖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揽紧江殷的脖颈,一双玉臂如同两条小巧的灵蛇一般交叠缠绕,不肯松开他一寸一分。
“元朗,我热……”气息交缠当中,她的鼻息与他的撞在一起。
江殷的吻连绵不断,听见她乞求般的嘤咛,再也忍不住,他拨开她规矩合在一起的衣领,露出领口下的纤细雪白的脖颈,贪恋地沿着如玉如羊脂般的脖颈一寸寸往下吮吻,细细品味她的清甜。
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蝼蚁爬在肌肤上,酥麻触电般的感觉让陆玖情不自禁地贴近了江殷火热的身体。
婚服一件件地被丢在地上,到最后,双方只剩下穿在最里内的白色里衣。
江殷把陆玖温柔地放在枕上,撑身在她之上,轻轻掀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露出宽广精壮的胸膛。
陆玖躺在身下,抬眸温柔地凝望着他的脸。
他俯下身,用坚实的手臂牢牢圈住了她的身体,温柔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点着她的耳垂轻轻地画圈。
陆玖把脸埋在江殷的肩膀上,酡红着脸闭上眼睛:“江殷……”
“玖玖,我爱你……”江殷抱紧了她,低头轻嗅她发间的芬芳,“你是我这一辈子,得到的最宝贵的宝物。”
陆玖笑了,耳鬓厮磨之中贴着他的脸缠绵软声道:“你说今天怎么罚你由我说了算,那我就罚你今夜一夜,不许休息,不许停,你敢不敢认罚呢?”
他修长的五指猛地穿插进她的纤纤玉指,双手交叠之中,他轻笑道:“……为夫认罚,全凭夫人处置。”
陆玖双颊潮红,微笑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攀附在江殷宽阔的背上,她亦要占领他的全部,成为他这片崭新疆土上,唯一的女主人,唯一的主宰者。
疼痛的须臾间,她的双手用力抱紧了他,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实在不堪承受这样的怜爱,一双眼漉漉的,浑然是蒙蒙眼泪,喉间挣扎着溢出了两声情不自禁的嘤咛,带着哭腔的喘音说不出的靡艳撩人。
江殷抱着她,只觉得怀中像是揉着二月梢头那浸润在春水中潋滟的杏花。他温柔抚慰地吻在她的眼角上,把她的眼泪一颗颗尽数吮入唇齿间,呢喃哄着:“别哭,别哭,我轻一点就是了……”
帷帐缓缓滑落,床前的鸳鸯成双喜烛通宵明燃。
星光羞涩掩入云岚中,明月送微风悄悄溜进窗来,掀开了帷幔下满室的风月情浓。
*
两个人俱是生手,食髓知味后很快就贪恋起这甜蜜醉人的味道,且又年轻,纠缠不休也不觉疲惫,知道陆玖连连说受不住了,江殷才肯偃旗息鼓,暂且休息。
他的体格实在是好,像是有无数的精力发泄不完似的,直把陆玖折腾得快要散架了一般,腰都快断了。
她不喜欢这种浑身汗津津,黏糊糊的感觉,便嗔着要去洗澡,江殷拗不过她,便披衣服起身,唤了院外守夜的丫鬟们准备热水进来。
新婚之夜,丫鬟们不得进来,便只将装了热水的桶放在门外,由江殷自己提了进来,倒进床后的深木桶当中。
准备好要沐浴的用品后,江殷方才光着脚走回床榻前,撩开垂落在地的金红帷幔,笑盈盈地看向床榻上慵倦半躺的春睡美人。
江殷去准备热水的这小半功夫里,陆玖已经累得又睡了过去,她背朝江殷趴在重重锦褥间,一横绣着鸳鸯的薄被覆在她的腰上,露出一大块光|裸白皙纤瘦的背脊,与一小截凝脂白玉般的细细小腿。
她一弯青丝铺洒在背脊旁,显出那一截染着吻痕的纤长天鹅颈。
殷红的帐,雪白的背,鸦青的发,三种浓烈的颜色碰撞在一起,渲染出一副香艳的画面。
陆玖已经睡熟了,面容沉静安详,纤长搭落的睫羽一动不动,呼吸绵长均匀。
见她睡颜平和可爱,江殷的眼底亦浮现几丝纵溺的笑容。
他知道她是累坏了,才会睡得这般恬静,于是一时也没忍心打扰她,只轻轻蹲在床前,歪过头,安静地凝视她熟睡的容颜。
他趴在床头,忍着笑意看着她这乖得像只小白兔一样的睡容,轻轻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殷红柔嫩的嘴唇。
睡梦中的陆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嘤咛了一声。
江殷吃笑,觉得她实在可爱。
“醒了,不是说要洗澡吗?再不醒水要凉了。”他轻柔地戳戳她饱满柔软的面颊,笑着低声哄她苏醒。
陆玖耷落的纤长睫毛轻轻地抖了抖,而后慢慢睁开了一双困意惺忪的眼睛。
她还完全清醒过来,只用一双朦胧的眸子呆滞地看着趴在窗前的江殷,带着浓重的鼻音缓缓道:“……嗯?你说什么?”
江殷笑着,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洗澡,不是你说要洗澡的吗?”
陆玖疲惫地眨了下眼睛,这才回想起来,倦色地笑笑:“哦,对,是我说要洗澡的。”
“水都给你放好了,去吧。”江殷蜻蜓点水般轻轻亲了亲她的鼻尖,紧接着起身落座到床沿上,扶着她的肩膀,带她缓缓坐起身。
陆玖渐渐清醒过来,忽地觉得胸口一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穿上衣裳,惶急地伸手扯过一旁的被子挡住胸口,双颊微红地命令道:“江殷,你……你先背身过去。”
这次换了江殷笑出声,他伸手从地上捞起一件自己的衣袍,温柔地披在陆玖裸露的肩|头上,替她紧了紧领口:“刚才什么都做了,什么都看了,我都不害羞了,你还害羞?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正妻了,夫妻之间,没事的。”
陆玖面红欲滴,垂下一双眼眸,闷不作声地看着江殷替自己扣衣领。
江殷替她扣好扣子,抬手替她别好鬓角散落的头发,温声询问:“还疼吗?”
陆玖脸一烫,抬眸又羞又脑地狠狠瞪一眼江殷,拢着袍子伸脚落地:“我去沐浴!”
可她还没站起身,浑然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软成一滩,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倏然朝着床上又倒回去。
江殷心一揪,赶忙伸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陆玖倒在江殷怀中,极不自然地羞涩别开了眼眸不去看他:“你,做什么……“””
江殷见她小女儿作态,一颗心越发柔软,抬手使坏地轻轻一捏她腰肢,温柔含笑道:“是你罚我今晚不许停、不许休息的,我都认罚了,你怎么还生闷气?”
腰上一阵酥痒,陆玖娇喘微微,急得发狠地往他胸口上拧了一下道:“你别撩拨我!我都快累死了!”
搂着温香软玉在怀,江殷明朗容颜笑容熠熠,他故意道:“噢,原来是累死啊,我以为你是快活死呢。”
“你!”陆玖气噎,面红欲滴,羞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承认?”江殷挑眉。
“哼!”陆玖重重哼一声,别过脸不看他。
“那行吧,你不承认,那我们就再试试,看看这回,是累死,还是……快、活、死。”江殷凑近她耳垂旁低低呢喃,紧接着狡黠一笑,双臂骤然使劲,搂着陆玖的背和膝弯,将其打横抱在怀里。
陆玖脸上红晕未散,惊呼一声,吓得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气冲冲抱怨:“江元朗你疯了?放我下来!”
江殷抱着她就是不放,托着她膝弯的手沿着她大腿根往上一动,一掌轻轻拍打在她浑圆的臀上。
陆玖浑身酥麻一颤,羞怒交加,气急道:“江殷,放我下来!”
“不放。”江殷挑眉,还故意把怀里的她掂了掂,“看你平常挺瘦,没想到还是有些斤两在身。”
陆玖咬着嘴唇,不自在地别开眼睛,气道:“你这是嫌我胖了?”
江殷大笑,挑眉悠然道:“你这叫肥瘦相当,该瘦的地方瘦,该长肉的地方长肉,身上的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
江殷搂着他的脖子,扬起脸故意挑眉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肉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因为……”江殷眼底墨色渐浓,笑意渐深,“你把耳朵凑上来,我告诉你。”
陆玖将信将疑,把耳朵凑近他唇边。
就听见他咬着她耳朵悄悄说:“……因为我刚才全都摸了一遍。”
“江殷!”陆玖气噎。
江殷却是大笑,横抱着她,大步流星朝沐浴的屏风后走。
陆玖身娇无力,靠在他胸口前,卷着他一缕头发玩,故意道:“我沐浴,你进来做什么?”
江殷眨眨眼睛,笑得坦诚:“你不是说累了吗,我当然是帮你沐浴了。”
陆玖双眸明亮,灼灼瞪着他:“你确定只是单纯地帮我沐浴?”
江殷已经把她放进盛满温水的浴桶当中,紧接着从后搂住她的脖颈。
他贴着她的耳朵缠绵软语:“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手缓缓浸入浴桶温暖的水中,轻轻撩起一涟清水,缓缓地铺洒于她细腻的肌肤上。
陆玖将自己整个身体浸入温水当中,缓缓地放松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
*
翌日,晨起初阳,温暖的阳光透过明窗纸铺洒在安静的婚房之内。
昨夜闹了一整晚,快要天明的时候两个人才勉强老实回了床上相拥入眠。
陆玖是被热醒的。
睡梦当中,她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烫手的大火炉,朦朦胧胧睁开双眼,才发现原来是抱着江殷。
江殷还没醒,睡颜沉静安宁。
两个人面对面睡着,他的手横在她的肩膀下,另一只手则圈着她,把她的身体紧密贴在胸前。
身上原本就盖了厚重的被子,江殷的身体又烫,肌肤相亲之间,直把陆玖憋得发虚汗。
陆玖从前听祖母说起过,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的暖和许多,但……江殷这身体也太暖和了,简直是个天然的大暖炉。
“……江殷,江殷?醒醒,早上了。”今日早晨要去向婆母请安,然后要进宫谢恩,最后还要回门陆家,陆玖估摸着时间快到了,于是轻轻地挠了挠江殷的胸口,想要弄醒他。
江殷睡得正沉,察觉到胸口前酥酥麻麻的痒感,他皱了皱眉毛径直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精壮的胸膛前,嗓音低沉喑哑,像是一坛醇酿:“别闹。”
陆玖靠在他胸前低低道:“一会儿还要去给母妃奉茶,还要入宫拜见陛下,不能耽误了。”
江殷拧了拧英挺的眉,这才缓缓睁开眼帘。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抱紧怀里的小妻子。
江殷箍着她左亲两口,右亲两口,额头上亲两口,鼻尖上又亲两口,逗得陆玖笑个不住,连连抬手想要推开他:“你臭烘烘的,不许亲我,再亲生气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江殷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用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陆玖缩成一团紧紧靠在他怀里,笑如银铃。
江殷长臂一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笑着问道:“昨夜睡得可习惯?”
陆玖依偎在他炙热的胸口前,卷着他一缕头发玩,顾盼盈盈笑道:“不习惯,如何?”
江殷轻轻点了点陆玖眉心,纵溺道:“那就再习惯习惯。”
陆玖失笑,抬手抓住他的手指放在眼前把玩,怨道:“你也太不正经了。”
江殷浅浅伸了个懒腰,一把搂住她,把头搁在她脖颈窝上亲昵地蹭了几下,瓮声道:“你不喜欢?”
陆玖抽出一只手,佯装怒意地拍了拍他的箍着自己的手臂:“再不起来,家婆该责怪我这个儿媳不懂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