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与闲儿的父子之情,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他说完伸手轻轻将平南王妃搂进怀里道:“你放心吧,本王一定会找人治好闲儿的腿。”
平南王妃听到这话轻轻松了一口气,平南王还没有完全放弃夜景闲就行。
只要能治好夜景闲的腿,他们就还有希望。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平南王微微皱眉:“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燕南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世子回来了。”
平南王面色微变,他看了平南王妃一眼,她的表情有些难看。
因为夜君扉回来的实在是太快。
就夜君扉那性子,这一次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她当即抹泪道:“王爷,这一次的事情就算是闲儿有错,他现在也已经伤成这样子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平南王去安抚夜君扉,把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平南王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景闲,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她的鼻子道:“你……”
躺在床上的夜景闲适时地哼哼了两声。
平南王骂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问燕南:“就世子一人回来?”
燕南头微微低着:“不是,除了世子外,还有世子妃和郡主……”
她说到这里看了平南王一眼:“世子还请来了宗正。”
平南王额前的青筋跳了跳,夜君扉此时把宗正请来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虽然是夜君扉的父亲,此时却莫名有些发怵。
他深吸了一口气,瞪了平南王妃一眼:“你做的好事!”
平南王妃低着头没敢说话。
外面已经传来夜君扉的声音:“请父王为我做主!”
平南王此时一点都不想见夜君扉,却又不得不见。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只见夜君扉浑身是血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是躺在担架上的夜轻晚和一众受了伤的侍卫。
他的身侧,站着同样浑身染血的林岫烟。
他们一个个衣衫破破烂烂,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实在是触目惊心。
只是平南王一想到,就他们这些人,就差点把整个玄字营一窝端了,他的心情又极度复杂。
夜君扉的能力远比他预期的强,从大局考虑,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就又让他有些无奈。
夜君扉见到他的时候白着一张脸道:“我在庄子里养病,却遇到一群十分特别的劫匪,还请父王为我做主!”
他说完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宗正伸手扶着夜君扉道:“世子不要担心,有王爷在,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平南王装傻问:“好好的哪里来的劫匪?你们这是怎么了?”
夜君扉睁着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看着平南王道:“这事我也想问父王。”
“之前我一直觉得父王英勇无双,将整个烈风州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我的榜样。”
“可是现在却出现这么多的劫匪,我想知道,这是父王无能,还是有人太过猖狂?”
平南王的脸色微变,宗正在旁道:“劫匪胆大包天,将整个庄子里的百姓全部杀光。”
“世子、世子妃和郡主全部身受重伤,这是在挑衅平南王府,还请王爷一定要严惩凶手!”
平南王的眸光微动,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什么人这么大胆?”
夜君扉看着平南王道:“我回来王府时间短,认识的东西不多,还请父王来看看,这凶手是什么人?”
他说完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抬着一堆的东西上来。
那些东西是清一色的腰牌,腰牌上面有着极为复杂的花纹,正面刻了一个玄字,背面则刻着一个人名。
平南王看到这些腰牌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因为只要他的眼不瞎,就能认得出来,那是玄字营的腰牌。
平南王在心里狂骂夜景闲,这个蠢货居然让玄字营的人戴着腰牌劫杀夜君扉。
这要如何收场?
其实这事也不怕夜景闲不小心,毕竟在他看来,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多。
他觉得,只要出动玄字营的人,那是妥妥地把夜君扉一行人全部绞杀。
只要把他们全部杀了,玄字营的人就算是死掉几个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他们能自己打扫战场,抹掉所有痕迹。
可是这一次他们却踢到了铁板,他们不但死伤过半,还因为夜景闲重伤,来不及打扫战场。
在他们遇到林岫烟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时,就已经注定身份无法掩藏。
因为她把玄字营的士兵杀了之后,让无戈等侍卫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扒光。
他们被扒光衣衫的同时,身上其他的物件自然也全部都被拿走,其中就包括腰牌。
昨天林岫烟离开的时候,夜君扉便让侍卫把这些东西全部都一起带了出去,都不需要再特意去收集。
平南王他此时倒是想再替夜景闲遮掩一二,可是此时这样的情景,根本就无法遮掩。
因为只要夜君扉提出和玄字营的花名册一核对,再要求见一见活人,这事就遮不住了。
平南王看向夜君扉,他回头看着平南王,那双桃花眼里的嘲弄、厌恶半点都不加掩饰。
平南王从来就没有真正弄懂过夜君扉,此时只觉得自家的这个儿子,已经成长到他完全掌控不住的程度。
他还没有说话,宗正将他们这对父子打量了一番后道:“这些都是玄字营的腰牌。”
“为了防止有人假冒玄字营的人谋杀世子,还请王爷将二公子请出来,重新核对玄字营的人马。”
第297章 偏心偏没边的平南王
平南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夜君扉一脸戏谑地道:“有件事情我忘了对父王说。”
“昨夜追杀我的那群人里,他们的首领和二弟长得十分相似。”
“打斗中,我们打断了他的腿,不知道二弟现在在哪里?”
“还请父王将把二弟请出来,二弟一向仁厚,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离间我和二弟的兄弟情。”
宗正见他此时整个人冷静得可怕,没有大吼大叫,只就事论事。
这样的夜君扉,看在宗正的眼里,那便是沉稳大气。
毕竟这件事情到此时,人证物证俱全,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宗正看着平南王道:“这件事情性质极为恶劣,老夫也不相信二公子会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兄弟有如手足,容不得半点猜疑,还请王爷将二公子请出来,排除这个嫌疑。”
平南王的手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气道:“不必请了,他的腿断了。”
“这些令牌也全是玄字营的令牌,这件事情是他做的。”
宗正原本听到夜君扉说被围杀的事情,他还不太愿意相信这事是夜景闲做的。
在他的心里,夜景闲虽然平时会针对夜君扉,但是还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情来。
现在平南王直接承认,他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夜君扉听到平南王如此爽快的承认,并没有太过意外。
此时宗正在这里,这出戏他还得往后演。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道:“真是二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平南王冷着脸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能不知道吗?还不都是被你逼的。”
“自从你回到平南王府之后,生出了多少事情,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夜君扉看着平南王道:“我知道我自小在京城长大,与父王并不亲厚,父王不喜欢我。”
“但是对于父王这样的指认,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可。”
“我回到王府之后,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行事始终小心翼翼。”
“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不敢跟二弟抢,听父王的语气,似乎我的存在就是错误。”
“二弟带着整个玄字营的兵马来杀我,我反抗就是我的错,是不是只有我乖乖地被二弟一刀杀了,才是对的?”
“好,就算我的存在是错误的,那么那些庄子里的百姓呢?”
“他们只是寻常的百姓,二弟为了杀我,将庄子里的百姓全部都杀了。”
“敢问父王,他这样做是你教的吗?是不是在你们的心里,烈风州的百姓任由你们屠杀?”
“若这是父王的意思,那我这个世子不做也罢!”
他说完撩起袍子跪在平南王的面前道:“请父王废了我!”
林岫烟在旁道:“二弟为了权势可能自己的兄长都杀,连寻常的百姓都不放过。”
“我知道二弟是父王手把手教出来的,他都这样了,父王若是还要包庇他的话……”
她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那我们只能把这件事情奏请皇上,请皇上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平南王的脸色极度难看,他方才那样说,不过是想让夜君扉适可而止。
他刚欲说话,宗正已经道:“我知道王爷一向刚正,这件事情肯定跟王爷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