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大声道:“保护林府,保护我们的家!”
林岫烟对他们的态度很满意:“若你们选择留下来,那么往后你们就需要和林府共进退。”
“若有退缩者,视情节严重程度,或家法处置,或直接发卖。”
“若有立功者,则视功劳来奖励,或赏银,或赏田地。”
“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林暗站出来道:“我的命是老爷救的,来林府多年,老爷和夫人都待我极好。”
“对我而言,林府就是我的家,若有人敢毁我的家,我就跟他拼命!”
他这么一表态,其他的家丁也大声道:“护我家园,跟贼人拼命!”
众多家丁,竟没有一人选择离开。
林岫烟知道他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从本质上来讲,是因为上次姜心柔的事情已经做了一个筛选。
再则就是,这些年来林云志和曲霜月待他们都不错,他们是真的想与林府共进退。
她大声道:“很好,以后你们便都改姓林,成为林府的一员。”
在这个时代,只有做得好的仆从才会被主人赐姓,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赐姓之事,是对他们最大的认可。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微笑,这样的待遇是他们刚才没有想到的。
夜君扉看着林岫烟的眸光深了些,她这套收买人心的组合拳打得非常不错。
只要她往后赏罚分明,不亏待他们,林府的这些家丁,往后怕是会死死护着林府。
林岫烟做完动员工作后,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台弩弓,教他们使用方法。
教完之后,便带着他们在林府的花园里练习射击。
等他们不脱靶之后,就开始带着他们在林府里负重跑、搏击对练,增强他们的体质。
林岫烟为了达到好的训练效果,还把曲霜月拉过来,教家丁们武功。
只是对练这事稍微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就是林岫烟知道夜君扉武功太高,不让他下场,怕他把众家丁全打残了。
她的这个举动看在徐千霆的眼里,就是她对夜君扉的维护。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要去找夜君扉的麻烦,只是他才走到半路,无刀就过来攀着他的肩道:“我们练练?”
无刀不等徐千霆答应,就直接动了手。
徐千霆火大,立即还手。
虽然徐千霆出生武将世家,但是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家里的长辈都宠着,没吃过什么苦。
他这几年虽然天天跟着林岫烟出门打架,积累了一些打架经验。
只是他的那些打架经验跟杀过不知道多少人,历经过无数惨烈战事的无刀比起来,简直就不够用。
结果没有半点悬念,他直接被无刀打趴在地,贱兮兮地道:“就你这身手,啧啧……”
鄙视的味道溢满了无刀全身。
他怒极,爬起来还要无刀打。
在他被无刀打趴十次之后,无刀有些烦了。
他用脚踩着他的头道:“小伙子,你想要打过我,除非回你娘肚子里重造!”
这话杀伤力大,侮辱性也极强。
徐千霆气得脸都青了!
可是他偏偏连把脑袋从无刀脚底下挣脱的能力都没有。
他怒道:“就算你是平南王世子,我也一定会打败你的!”
无刀松开他:“来,你继续来打败我啊!”
徐千霆就算是再憨此时也知道他不可能打得赢无刀。
他扭头看着夜君扉道:“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打败平南王世子!”
林岫烟:“……”
无刀:“……”
徐千霆找平南王世子教他武功,打败平南王世子,他可真敢想!
第114章 自有风情万种
林岫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徐千霆:“学武之事,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你要沉下心来,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学。”
徐千霆这会自尊心受挫,也顾不得情情爱爱了,直接怼她:“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来教我学武了。”
林.三脚猫.岫烟:“行吧,你高兴就好。”
范西楼过来搂着徐千霆的肩道:“你也打累了吧,我们去那边先歇一会。”
徐千霆一把将范西楼推开道:“我不累,我还能打!”
他的话音才落,鼻血就流了出来。
范西楼好脾气地道:“那能不能等止了血再来打?”
徐千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范西楼走了。
他走时还对无刀道:“我总有一天会打败你的!”
无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来啊,你有本事现在就打败我啊!”
“男人不要光说不练,要用实际行动来证……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岫烟已经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
无刀:“……”
林岫烟没理无刀,给了范西楼一个手势,让他赶紧把徐千霆架走。
夜轻晚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闹剧,唇角微勾。
平南王府里规矩多,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需要遵守里面的规矩。
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重点是,她那位同胞的兄长,平时笑得冰冷让人寒毛倒竖,这会笑起来竟有了人间的烟火气。
她昨天刚住到林府的时候,其实是觉得林府的众人活得挺糙的:
屋子里的各种用具远不如王府的精致,下人打扫的时候也不够细致,屋子的角落里还落有灰尘。
甚至她昨晚睡觉的被褥,还有些潮,虽不至于霉味,却盖着不算舒服。
可是林府上下,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十分鲜活,没有王府的死板和心机。
范西楼扶着徐千霆过来的方向恰好要经过夜轻晚的身边,他跟她打了声招呼,她轻点了一下头。
徐千霆还在那里骂骂咧咧:“那个平南王世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范西楼听得头皮发麻,偷偷看了夜轻晚一眼。
夜轻晚却似乎没听见徐千霆的话,还在看众人对练。
从昨天见面起,夜轻晚一直都戴着纱帽,没有见过她的真容。
此时两人恰好擦身而过,风吹起夜轻晚的纱帽,露出了她的半边脸。
她的脸上交错着她好多道疤痕,看起来十分可怕,范西楼吓了一大跳。
夜轻晚侧首朝他看过来,风将她的纱帽吹得更开了一些,从范西楼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的全脸:
她半张脸上疤痕满布,可止小儿啼。
另半张脸却光洁如玉,皮肤莹白如雪,明妍娇媚,和夜君扉的脸有三分相似,却要更秀气几分。
他平时也算是个机灵的,可是此时实在是太过吃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要避讳。
夜轻晚看到他的表情轻掀了一下眉,她身边的婢女喝道:“大胆!”
范西楼忙敛了眸光,赔礼道歉:“是我失仪了,抱歉!”
夜轻晚淡声道:“无妨。”
范西楼的心突突直跳,忙扶着徐千霆大步离开。
徐千霆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范西楼:“刚才怎么呢?”
范西楼没法跟这个憨货解释,只道:“没事,我们快回房歇一会,止住血,再上点药。”
徐千霆恨恨地骂:“天杀的平南王世子!”
他之前对平南王世子的身份还有些畏惧,被无刀虐了之后,莫名就不怕了。
范西楼没理他,脑中还在回想刚才看到的夜轻晚的那张脸。
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夜轻晚还站在那里,没有理会他们,他的心情略有些复杂。
婢女在夜轻晚的身边道:“郡主,要处理掉那个登徒子吗?”
她嘴里的登徒子指的是范西楼,所谓处理就是杀了他。
夜轻晚淡声道:“不用,左右是我吓到了他,不是他冲撞我。”
婢女有些恼怒地道:“这乡野之地的人着实没有规矩!”
夜轻晚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厉色:“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了,动不动就要杀人。”
这婢女本是平南王妃塞在夜轻晚身边的,她并不喜欢。
婢女忙跪下请罪:“奴婢失言,请郡主恕罪!”
夜轻晚的眸光清冷:“你自己顶一碗水,在这里跪三个时辰吧!”
婢女纵然心有不甘,也只得应了一声,自去打水过来接受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