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担心这里的人跑出去搬救兵。
再说了,他跟这些人长期打交道,落在外人眼里,他们跟端王早就是难以撇清的关系。
若他今晚所行之事被他们其中谁说出去,他们背后的家族照样跟着遭殃。
情况也确如周端所想。
谁都跪着不敢起身。
但谁也不敢站出来指摘端王的不是。
周端的状况明显不对劲,方才在推杯换盏间又吃了不少寒食散,这会儿药效占据周端的大脑,行事就更无顾忌,便是他当众发狂杀人,也无人敢吭声。
“谋反?”周端猖狂地笑着。
他还在做着他日就能登基的美梦。
这会儿一对上姜娩清澈分明的眼神,贴近她,道:“皇嫂,你说得对,本王就是要谋反。本王不怕告诉你,本王跟裴掌印私交甚好,只要得到他的支持,皇城就如本王的囊中之物。赣州那边,本王的王兄手握兵权,已经让麾下的谋士与我接洽,愿意推本王上位。”
姜娩心惊。
兵权……
难怪端王敢这般行事。
竟然是因为他的背后有所依仗。
可,裴相和也成了周端的人吗?
第251章 别过来
姜娩不确定。
直觉告诉她,裴相和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为谁办事,也不会真的效忠谁。
就算他如今明面上效忠周弼,可实际上,周弼再蠢也知道在行为上忌惮他,说是裴相和在掌管皇城的一举一动不为过。
有周弼这个帝王在,裴相和即便想要掌权,也没必要再推一个跟周弼不相上下的端王。
况且,就算神仙殿一事是裴相和跟端王的里应外合,是他们私底下达成的合作,但姜娩就是觉得,裴相和行事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他不可能成为端王的爪牙。
这种笃定,来得莫名,来得毫无缘由。
连姜娩都解释不清。
金钏跟银珀见自家娘娘被抓着,欲要上前,却被王府的人拦在一旁。
端王仍贴近姜娩,他缓缓向她靠近,在差点就要肌肤相碰的时候,姜娩感受到抓住手腕处那只大掌的松了力道,便趁端王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推开,身形往后一退。
她拔下发间的金簪,将尖锐的一面对准端王,意图吓住他:“别过来!”
赴宴的人跪了一地,谁都不敢为她出头。
杜崋跟万光同样跪着,两人在此事上倒是分外默契,直接装作喝醉了酒,沉肩跪着,闭着眼,酒意熏熏的,如同睡着一般。
这种事,涉及皇家争斗,他们绝不能知晓太多。
装睡躲避,是最好的办法。
其他人见状,跟着效仿。
金钏的眼睛里泛着冷意,对此虽不意外,可到底心中难平。
银珀不如她心性沉稳,看清在场众人的懦弱无能的真面目后,气道:“你们还跪着作甚?我们家娘娘被端王侵犯,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干看着?你们,你们这样跪着不管,放任娘娘被欺负,到底还是不是七尺男儿!”
众人:“……”
生死关头,保命要紧。
这时候任凭别人再怎么言语相激,都不至于让他们失了理智,热血上头。
银珀气得直跺脚。
金钏的脸上浮现讥讽之色。
先前睁只眼闭只眼的曹槐此时依旧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周端面对姜娩的反抗毫不在意,他大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姜娩,把人逼得不断往后退。
姜娩握紧手里的簪子,感觉到后面再无闪退的空间后,眼里泛着凛凛清光。
她的身后,是一张食案。
周端把人逼到食案前,挥袖将食案之上摆着的东西扫落一地。
姜娩头皮发紧。
她握簪的手指更紧。
周端忽然伸臂过去,将她握簪的那只手用力抓住。
一股莫大的力道,捏得姜娩五指生疼,她皱着小脸。
这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的神情,更是楚楚可怜。
周端觉得热意上涌。
早在神仙殿,他就看上小皇嫂了。
等她归宁,出了宫,周端想着,这是一个得到她的机会。
他先是设计春社日当晚集市上的混乱,再是以赏花宴的名头给太傅府下帖子,结果接连两次,都被她躲了过去。
眼看她回宫在即,周端也意识到,再等下去后面更难找到机会把人弄到手,便安排了今日把人带回府里这出。
第252章 皇嫂,乖一些
周端加大手掌的力道,捏得姜娩手指泛红,疼得她眼底涌起泪意。
他得意道:“皇嫂,别挣扎了,你是斗不过我的。本王可以承诺你,他日王兄的人马闯进皇城,拥护本王登基时,你依旧是大晟王朝的皇后!”
姜娩手指疼得脱力。
指尖一麻,便眼睁睁看着簪子被周端夺走。
她惊骇!
簪子被扔在一旁。
金钏急了:“娘娘——”
银珀气得直掉眼泪,又挣脱不开王府的护卫,只能指责道:“端王,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轻薄的,是皇后娘娘,她是你兄长的妻子,是你的皇嫂,也是整个天下的国母!”
周端笑得更是猖狂:“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要的就是她。
觊觎的就是他的皇嫂。
姜娩用来自保的簪子被抢走,眼看周端伸手就要来抓,她转身欲逃,却还是晚了一步。
她被他拖拽着摁倒在食案之上。
挣扎间,端王生了怒意,推了她一把。
姜娩站立不稳,也在这股力道下栽倒在一旁,额头碰到食案一角,磕得生疼。
肌肤破了。
血顺着脸颊流下。
发间的珠钗,掉落一地。
这般大的动静,听得在场众人心里一震,却依旧无人敢上前拦阻。
姜娩疼到想哭。
下一瞬,她的身体被翻了个面,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被摁在食案之上。
清亮的眼睛里,全是倔强。
额角流下的鲜血,与她白到发光的肌肤对比鲜明,衬得她饱满的唇色更艳。
她的眼角,硬生生被逼出了一抹春情般的淡淡的粉。
姜娩是怕疼的。
可此时就是忍着不哭。
周端脱掉外衫,一把抓住姜娩,粗糙的掌心捧着她的脸,倾身跪在她的身侧,一副要当众欺辱姜娩的架势。
他用力地摩挲她的肌肤,说:“皇嫂,今夜,此时,此地,便是你我的洞房花烛。”
周端又拍了拍她的脸:“你乖一些。”
“……”
姜娩的一只手悄悄握紧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在周端扑过来轻薄时,她眸中寒光一闪!
锋利的刀身穿过层层衣物,狠狠扎在周端的心口。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姜娩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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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相和带人出府时,猜到姜娩应该也给太傅府递了消息,他担心太傅府的人过去后会把事情闹大,还会无济于事,便安排裴得去太傅府走一趟,同时让太傅府无需去王府白跑一趟,并承诺今晚一定会把人安全地送回。
裴缺裴得是他的人,只有他们其中一人出面,别人才会相信。
马蹄声纷沓而至!
裴相和率先下马。
王府的护卫正要上前将人拦住,就被裴缺带人制住。
裴缺用刀抵着护卫的脖子,稍稍用力,那护卫的皮肤就被割破,渗出了血:“东厂办事,不想死的,就别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