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燥热还未消散。
某处又疼又热。
她的懵懂,她的纯粹,都把他折磨得够呛。
姜娩往火堆里添了足够的枯枝,见裴相和的脸色没之前难看,立即松了口气。
她倾身过去,抬臂用袖子替他擦额上的汗珠,之后拿过装着水的叶子,把上端的系带扯开,捧着叶子将水送到他的唇边:“先喝点水。”
裴相和望着叶子里的清水,张开了嘴。
清凉的液体顺着燥到快要冒火的喉咙流下,倒是能把他身体里乱撞的燥热压上一压。
喝完水,裴相和继续靠在她的肩膀处喘息。
姜娩把叶子丢到一边,一手抱住裴相和的腰,用身体承受着他的部分重量。
很快,她的呼吸渐渐匀称。
裴相和等这股难受过去以后,总算恢复了点精神。
见她睡着,他往后坐了些。
调整好位置,裴相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一手扶着她的腰,让她躺在他的腿上,脱了外袍盖在她的身上。
火光闪烁。
不时地发出噼啪声。
山洞里安静异常。
裴相和虽累,却没有睡意。
深山野林中,免不了有野兽出没,裴相和也怕遇到不死心追来的逆党。
他跟娘娘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保持清醒。
况且,裴相和挑剔的很。
先前要不是昏迷,实在熬不住了,这样的地方根本无法安睡。
他看着姜娩的睡颜,指腹在她被自己吮破的下唇摸索。
再糟糕的地方,再差的环境,也会因为她在身边变得不再那么的难以忍受。
第495章 该动身了
天蒙蒙亮。
裴相和觉得时辰差不多了,盯着她的睡颜瞧了会儿后,伸手在姜娩的脸上拍了拍,柔声唤道:“娘娘?娘娘?”
姜娩闻声缓缓转醒,声音软软的:“嗯?”
裴相和的嗓音还透着高烧的哑:“我们该动身了。”
经他一提醒,姜娩的脑子瞬间清醒许多。
她感觉到有暖意在脸上拂过,随即就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腿上,也注意到了身上盖着的男子外袍。
见裴相和只穿了里面的衣袍坐在火堆前,姜娩神色微窘。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与此同时,姜娩的心里生出一股愧疚:“你伤得比我重,不用照顾我的。”
裴相和的腿被她枕了许久,正发着麻。
姜娩醒来后,赶紧把衣袍披回他身上,又伸手过去,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再一手贴着自己的,比了一下温度。
她蹙着秀眉,发愁道:“还是很烫。”
等抽回手,又问:“你昨晚睡了吗?”
裴相和等腿麻的情况减轻后,起身:“睡不着。”
姜娩:“……”
更愧疚了呢。
他没睡着,她倒是枕着他的腿睡得香甜。
裴相和望了眼洞口。
姜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将剩下的一点水跟吃的带上。
她站到裴相和面前,拉过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再扶住他的腰:“我搀着你。”
裴相和没拒绝,注意到她行走间动作自然不少,隐晦地问了句:“娘娘,还难受吗?”
姜娩:“什么?”
裴相和把话说得再明白些:“腿。”
姜娩面颊微红,顿了少许,咕哝出声:“……不难受了。”
他的药非常管用。
她搀着他,让他将水跟野果拿着,然后灭了火堆,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他一起走向洞口,把洞口的藤蔓拨开。
两人从山洞出来时,天色还早。
照亮前路的,只有月光。
姜娩见状,道:“会不会太早了?”
裴相和看似被她搀着,实则并没有分多少重量给她。
“不早。”
“这个时候正好。”
“否则天一亮,我跟娘娘以这番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不仅会吓到别人,引起怀疑,还可能被逆党发现踪迹。”
姜娩一想也对。
裴相和想得则是,他落难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管是朝廷,还是逆党,或者是曾经跟他结仇的,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他,除掉他。
所以,知道他跟姜娩行踪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一路西行。
路上累了,便停下来休息。
裴相和还是不吃野果,姜娩只好自己解决了。
歇完,又继续动身。
天色渐明。
姜娩一边搀他,一边问:“裴相和,你疼不疼?”
裴相和点头,面色白得跟纸没区别:“嗯。”
姜娩语噎。
瞧她,真是糊涂了。
不然怎会问这种明知答案的问题。
他受伤严重,高烧没退,如今还要硬撑着身体跟她去找落脚的地方。
换做姜娩,早扛不住了。
且他的伤口有些还因走路和用力的缘故裂开。
姜娩想,得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
好在一路平稳,中途没有出现寻找他们踪迹的逆党,也没有遇到过路的行人。
第496章 求助
半个时辰后。
一处村庄映入眼帘。
两人站在山间蜿蜒的小路上,一眼望去,发现村庄里家家户户之间挨得密集,大概有几百户。
天边渐白。
姜娩跟裴相和为了避免被发现,悄然入村。
两人选择了一户最近的,离村庄其他人家较远的一处人家。
到了门前,姜娩让裴相和站好,她上前,抬手叩门。
木门沉重。
敲出的声响有些沉闷。
姜娩连着敲了几下。
她等了会儿,见没动静,便俯身靠去,准备贴着木门听一会儿。
结果她刚贴过去,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姜娩重心不稳,身体往前栽,还是裴相和及时将她的一只胳膊抓住,这才稳住她的身形。
开门的是个男孩。
六七岁的年纪。
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有好几处颜色深浅不一的补丁。
水择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打量大清早造访的两人。
他先是看了眼宫裙脏乱的姜娩,随后又看了眼浑身是血的裴相和。
这两人生得可真好看。
比镇上那些公子小姐不知要好看多少倍。
简直跟书里走出来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