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害我?偷换我的避子汤不是害我?”
“你生病了,我不和你吵,等你休息好了再说。”李砚禧将她按回去,伏身在她额头亲了亲,“不论如何,你记着我爱你就好。”
她别开脸,嘀咕一句:“酸得要死。”
李砚禧弯了弯唇,又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一下,重复一遍:“我爱你,青青。”
“知道了知道了!快出去!我要睡觉了。”她不耐烦推了他几下,转过身躲进被子里却不禁扬起唇,扬了没一会儿,她在自己的脸上拍了几下,暗骂自己一句,“笑什么笑,被一只坏狗喜欢有什么可乐的?”
她一把掀开被子,透了几口气,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终于又睡着了。
白日里闹过那么一通,到了夜里,病情有反复的迹象,李砚禧盯着她吃了药,又抱着她捂了一晚上,早上醒来时她嗓子没那样疼了。
他看着挺瘦的,衣裳一脱,抱着却是软和的,又软和又暖和,摸着很舒服一点儿也不硌人,皮肤又白又光滑,除了腿上还那里有毛发,其它地方倒是光溜溜的,扶萤忍不住在他肩上轻轻咬了一口。
“想要了吗?”他忽然开口,眼也睁开。
扶萤有一瞬的心慌,而后很快镇定道:“你今日怎么也赖床了?你不起来谁煮饭?”
“我早醒了,原本打算起的,可你抱着我不肯松手,我怕吵醒你,就又跟着你睡了会儿。”
“我不肯松手?”
“对啊,我骗你做什么?”
扶萤将他抱紧了些:“是又如何?我还不能抱一下了?”
他扬起唇,也抱住她,用脸在她脸上蹭了蹭:“自然能,我也想抱着你,青青,你摸着不发热了,嗓子还疼不疼?”
“还好,不疼了。”扶萤懒洋洋回答完,突然发觉不对,往后退开好大一截,瞳孔放大瞪着他,“你干嘛!”
他靠近,将她的腰按回来:“你勾搭我的。”
扶萤连忙推他:“我哪儿勾搭你了!”
“你不想要吗?”他一口咬“住她的肩,“我想要,不要躲,让我进去。”
“我不要,我昨个儿才生过病,你是人吗!”
“那算了。”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别生气,我问过你了,你说今日好些了的,我又没打算强来。”
扶萤瞅他一眼:“你还想强来?”
“没。”他起了起身,往后靠了靠,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不必担忧钱财的事儿,等你好一些了,我便去外面看看生意,李家从前不也是靠卖胭脂水粉起家的吗?总不会饿死我们仨儿。
我知晓你有些瞧不上现在的日子,可那些高门大户是好进的吗?
你看看你舅舅不过是个才当上官儿没几日,祖上并无根基,也摆上那副谱了。他们一日日想的就是如何往上爬,家里的姑娘儿子都是要为家族延续做贡献的,也恨不得能攀上高枝一步登天,你和他们斗,耽误了他们的谋划,你能有好果子吃吗?”
扶萤抿了抿唇,低声答:“我也不是瞧不上现在的日子,我就是觉得不安稳不踏实。”
“你以为我昨日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气你的,可天底下哪儿有那样安稳的事?当官儿就安稳了?若站错了队、说错了话,上面的还不是能瞬间将你撸下来?朝廷一张纸,全族灭门都是有的,还不是整日活得胆战心惊的。”
“你还知晓朝堂的事?”扶萤惊奇看他。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他动了动眉梢,“在大宅院里当奴才,时时刻刻看着主子的脸色,离了主子再去给外面的人脸色,以为自己多高贵了一般。当官日日看上面的脸色,离了上面的,便给底下的人脸色……想来也都是一样的。”
“哦。”扶萤心想也是,“可总不敢有地痞流氓来骚扰。”
“婺州那几个再如何跋扈都不敢光天化日动手,还是要悄悄行事,只需多养几个忠心的奴仆看家护院,出行时谨慎小心,便能减免□□成的祸患,他们大宅院里的还不是一样做的?我们有样学样就行。”
扶萤仔细想了想,却也是没话说了,在这里的确比在方家自在许多。
他见她半晌没说话,用脸在她脖颈上轻蹭,细声讨好:“娘子。”
扶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呲着牙训:“不许这样喊我!”
“夫人。”李砚禧又换了个称呼。
“也不许这样喊我!”扶萤去捂他的嘴,却被他伸出舌尖在手心舔了舔。她赶紧收了手,往他胳膊上蹭了蹭,惊叫好几声,骂道,“李砚禧!你恶不恶心!”
“不恶心。”李砚禧又去咬她的耳垂,“娘子?夫人?你喜欢哪个?”
她不敢捂他的嘴了,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喜欢,都不喜欢!不许这样喊我!”
李砚禧跟听不见似的:“娘子?”
“不许喊!”
“夫人?”
“别喊!不许喊了!再喊我把你嘴缝了!”
第64章
扶萤整张脸都红了, 李砚禧仍旧一副镇定的模样。
他挑了挑眉,松了手,慢慢悠悠起床, 心道,今晚做的时候就喊这个。
扶萤瞅他好几眼, 才跟着也起了身, 听见奶娘和丫鬟在外面逗飞飞玩儿, 没好意思跟他一前一后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 才慢吞吞走出去。
丫鬟见了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立即收了笑, 朝她恭敬行礼:“夫人。”
她没说什么,朝奶娘走去,接过孩子在院子里踱步:“我抱一会儿吧,她昨儿闹了没?”
“没闹。小姐性子一向安静,很少闹腾。”奶娘跟在一旁。
“嗯。”扶萤看着孩子, 嘴角忍不住弯起,笑着戳戳她的小脸,“飞飞,想娘了吗?”
她会笑了,扶萤觉得她能认得出来哪个是哪个, 每回自己一靠近,她便会咧开嘴笑,羽毛一样的眼睫会扑闪扑闪的。
“飞飞, 小飞飞。”扶萤举高高,她会笑得更开心。
李砚禧就在她们身后的厨房里, 吆喝一声:“吃饭了。”
奶娘识眼色,立即上前将孩子接过去,让扶萤先去吃饭。
扶萤和李砚禧起得晚些,奶娘和丫鬟们早吃过饭了。
那两个丫鬟是会做饭的,刚来时还会煮他们俩的饭,后来知晓她只吃得惯李砚禧煮的,也就作罢了,只是将稀饭煮好,不再给他们煮菜了。
“吃完出去走走?”李砚禧往她碗里添菜。多了两个丫鬟后,他轻松不少,虽然还得洗衣服做饭,但洗碗打扫屋子不须他做了。
“嗯。”扶萤垂着眼,没看他。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往她碗里添菜,跟她说话:“早就说想出去走走了,现下有空了,你也好出去看看。”
“今日有集市吗?”
“没,但前面每日都会有卖东西的,不过这会儿有些晚了,应当收摊了。你想买什么?过两日我们去县城买也行。”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罢了。”
“成,去逛逛也行。这里不大,到处走走看看也好。要真有什么东西要买,下次再去。”
扶萤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吃罢饭,放了碗筷,跟他一前一后出了门。
正是农忙的时候,除了他们,没人在外面闲逛。
扶萤和李砚禧并肩往前走着,中间隔了两拳的距离。
走了会儿,她开口:“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三十几两吧,还够用一段时日的。”李砚禧答,“花在买房子上的多,我们平日吃喝其实要不了多少。”
扶萤点了点头,又问:“你来这儿时人家如何与你说的?是真将户籍落在了这儿?没有坑你?”
“当时南边有灾情,不少难民流窜出来,我说想在这里安家,他们并没有怀疑。这里管事的是族长,族长家中有孩子要读书,刚巧缺钱,我多拿了几两单独给他,这事就算是成了,地契如今也在我手中了,还落了官府的印。”
扶萤又点了点头:“虽是如此,可防万一,我们不如明日再去县城走一趟,问一问陶裕,另外,想做香膏胭脂生意也要去县城买些原材料。”
她说完,没听见李砚禧接话,偏头看去,才见他脸色不虞,不满道:“你不愿意算了,我自己去就是。”
“我没说不去。”李砚禧仍旧垮着脸,心道,不要钱的骡子,不用白不用。
扶萤见他那副不乐意的样儿,一下更生气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给我甩什么脸色?”
他看她一眼,强行抓住她的手:“明明是你给我脸色看,出门后便离我这样远,恨不得在我身上挂上‘仆人’两个大字,免得旁人误会我们俩有什么。”
扶萤没能挣脱,举着手停下看他:“现在在说你的问题,你不要给我扯到别的事上去!”
“我是不大愿意又如何?我若是要你去见从前与我有过一腿的女人,你愿意吗?”他别着脸道。
扶萤却是震惊:“你从前和谁有过?”
“没!我打个比方!”
“你少给我打什么比方。”扶萤甩开他的手,“你最好别让我知晓你和别人如何过,否则我要你好看。”
他跟上去:“那你呢?我能要你好看吗?”
扶萤瞪他一眼。
他咬了咬牙,上前搂住她的腰:“以后我们就这样出门。”
“我才不要!”扶萤双手用力推,李砚禧双手用力抱,她敌不过他,最终还是只能撒脾气,“你给我松手!”
“我才不松,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我是你男人,是你相公。”李砚禧反倒将她抱得又紧了些。
她正在和他纠缠,见远处有几个村里的人迎面走来,她整张脸都红了,急忙又推又搡,低骂道:“李砚禧!你是不是有病!你赶紧给我松手!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松。”李砚禧没皮没脸还在她脸上亲了下,阴阳怪气道,“我才不松。”
她都快急哭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给我松手!”
李砚禧不紧不慢道:“那你错了没有?”
扶萤眼里只有那几个越来越近的人,迅速敷衍:“我错了我错了。”
李砚禧轻哼一声,松了双臂,又将她的手牵住。
这倒是没什么,最多被人说一句腻歪,还不至于丢人,扶萤松了口气。
人过去了,扶萤头一扭,便道:“回去了,不逛了。”
李砚禧就知道,她哪里会低头,哪里会认错?轻哼一声,慢慢悠悠跟上。
扶萤气冲冲一路回到家,进了正房便要关门,李砚禧一个健步上前,用腿卡住门缝。
“你让不让?不让我挤了?”扶萤威胁。
李砚禧没说话,还微微扬起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