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巨富如江瑶镜都被这一地的珠光宝气给震住了。
以前岑扶光送来的两箱红蓝宝石都让自己觉得他出手过于阔绰,可今天呢,不止红蓝宝,还有玛瑙翡翠珊瑚珍珠琉璃琥珀等物,居然都是按箱论的。
就这些东西,一时之间,江瑶镜都估不出来价钱。
岑扶光:“成品的首饰布料也有,占地多不好搬,我给让人收进你的库房了。”
“哪来的?”
江瑶镜的视线艰难的移到了岑扶光的脸上,“我记得你带来杭州的东西,没有这些?”
岑扶光早就上交了家底,江瑶镜可以随时取用。
她不差钱,也没取用过,但知道他目前手里有多少银子,库房存了多少好东西。
男人的银子么,你可以选择不用,但必须清楚他的家底和大宗花费去了哪。
“大哥和母后给你的。”
岑扶光趴在床边,笑得格外灿烂,“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媳妇儿,你高兴不?”
“大哥和……母后破费了。”江瑶镜顿了顿,收到巨款的心思暂定,若无其事道:“母后也知道咱们两的事?”
“知道。”岑扶光点头。
“你放宽心,母后不管这件事,但她肯定是喜爱你的,我看了收进库房的单子,好些都是母后从前的嫁妆,心爱之物甚多,她都给你了。”
江瑶镜:……
好神奇的皇后娘娘。
平日深居后宫名声不显,甚至经常听不到皇后的半点消息。
宫里是有受宠多年的贵妃,宫权却一直在她手里,皇上对她也是敬重。
太子这边不能生养也不见她着急。
如今好容易有了亲孙子了,居然也沉得下气来,说她不待见自己吧,嫁妆都给了,说待见吧,又从未派人接触过自己,一次都没有。
真的是,好神奇。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这位婆母了。
“还有一个。”
岑扶光差点忘了,连忙道:“大哥还把一处翡翠矿洞的开采权让给你了,十年,挖完这十年,你余生的翡翠都不用买了。”
江瑶镜:……
太子也是深藏不露啊。
这孩子是必须要接着往下生了,谁劝都不好使。
生完自己就是大齐的首富!
第96章 ……
“怎么办呢?”
岑扶光身子一低, 直接席地而坐,手臂趴在床沿,下巴抵在上面, 一脸纯澈无辜, 又故作伤心为难, “我的东西你都看过了,我给不了你惊喜了。”
他要唱戏,江瑶镜就顺着他演。
眉梢一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眸中俱是挑剔矜傲。
“若真有心,便是路旁的顽石你亦能把它打磨成我喜欢的样子。”
“若是无心, 便是金山银山你也不会捧来讨我欢心。”
“端看你有心无心罢了。”
明明是躺在床上的,上下眼皮一撩,低垂的眉眼皆是睥睨高傲, 看自己的眼神, 就跟看狗似的, 一个眼神就可以侮辱人。
这戏是唱不下去了。
“你个没良心的。”
岑扶光都被气笑了,把手怼到她眼底, “看看清楚,我一个王爷, 这手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这还是无心?!”
他手上本就有习武的旧茧,如今又添新痕, 血泡破了又肿, 指腹斑驳几处。
怀孕这数月, 他还真的把马车给造了出来。
两辆。
那都不叫马车了, 跟个小屋子似的,拉它们的马也是特地从北疆调回来的照夜玉狮。
江瑶镜做了个岑扶光意料之外的动作。
她低头, 轻轻在他手背印了一个吻。
“我知道你对我很用心,一直都知道。”
平淡甚至是平铺直叙的一句话,楞是让岑扶光这个老流氓手背一颤,快速收回去不说,还目色游移,耳廓逐渐绯红。
江瑶镜纯粹是有感而发,因为那是绝对的实话,完全没想过煽情。
但她也没想到,岑扶光会因为这句话就害羞。
他居然也会害羞?!
诧异盯着他通红的耳朵,越看越红,越红越看。
胭脂渐渐爬上了脸颊,又向着脖颈蜿蜒。
“别看了。”
岑扶光也不知为何简单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神一颤,甚至四肢都跟着酥麻起来,似乎连灵魂都跟着悸动喜悦起来。
他扭头,她也扭头,就是追着看。
直接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还想不想知道孩子的名字了?”
名字取好了?
江瑶镜眼前一亮,还真顾不上打趣他。
“快说。”
从怀孕时他就一直在想名字,各个朝代的诗集翻了个遍,他总能找到不满的地方,纠结到现在,孩子都生了,名字都还没定下呢。
岑扶光:“月书,藏月。”
江瑶镜:……
已经说好了孩子都上江家族谱,那自然是姓江的,但两孩子的字不跟两家的下一代走,只随他这个父亲的本心。
江瑶镜本来以为他纠结数月,名字里会满含他这个父亲对孩子的期盼和祝福。
却没想到会是这四个字。
“孩子都生了。”江瑶镜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慢条斯理地挠着玩,“婚书就罢了,这要把我藏起来是几个意思?”
她神色轻松,还带了点儿嗔怪娇气,“一心只有情爱,可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她笑,他也跟着笑。
把还在自己下颚处作怪的素白小手捉住,漫不经心地握在手心把玩,垂下眼帘,声音轻轻,“他们还小呢,等长成后的取字再换美好寓意就是了。”
说到这,眼皮骤然一抬,因为瘦削,本就气势骇人的凤眸更添数分犀利。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能不能真心实意的,换上对他们的祝福了。”
“媳妇,你说呢?”
也许是他在自己面前一直嬉皮笑脸没个正行,哪怕是他发现自己骗他的那次,因为皇上正事的打岔,也很平淡的过去了。
后来他一直精心照顾有孕的自己,几乎万事都顺着自己,从未有过冷脸的时候。
记忆里那个秦王几乎快消失不见。
而现在,他突如其来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己心神一颤。
他一直都是他,没变过。
一直付出却不曾索取,那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不就拐弯抹角的来问了?
“你吓到我了。”
江瑶镜直接曲指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声音清脆。
“好听,是个好头。”
原本忽然静谧到有些沉重的氛围就这么被一个脑瓜崩给敲散了。
岑扶光:……
他捂着脑袋喊冤,“我哪里吓你了,我哪个字吓到你了?”
“你想打我就直说,不用找借口。”
“好。”江瑶镜直接点头,“那我下次就直接动手了,编借口也挺费神的。”
“又气我,总气我,你最会欺负我了……”
岑扶光满脸悲愤的碎碎念,脸颊都鼓了起来,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着不高兴,江瑶镜懒得理会他的作怪,只问,“明儿的洗三可准备好了?”
虽无亲眷,但洗三本不是为了热闹,而是为了洗涤污秽祈求祥福之意,必须要办的。
幸好如今这天,不冷也不热,若是寒冬腊月,江瑶镜是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都准备好了。”
岑扶光还是有点提不起劲儿,回答的声音也闷闷的。
“那就行。”
“我累了,睡了,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