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找。”江鏖摇头,笑得有些鸡贼,“皇上的人贴身保护我呢,他们近不了身。”
至于那些侍卫被江家族人骚扰了多少次,江鏖就不管了。
一直压榨老夫,总要出些力!
江瑶镜对族人的难缠可是深有体会,她这完全不管外事,甚至外祖姜家那边的事情都几乎不过问的性子,都是江家人烦出来的。
那些人可不能沾手,沾到就甩不掉了。
虽然有些不好,但她的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
江鏖撇了一眼没管,只道:“秦王被关住了,可孩子怎么在太子那边,你没有亲自照看?”
这也是他在意的一个点。
“是送到太子那边,让他解闷么?”
“可还不到两月的孩子,吃了睡睡了吃,如何解闷?”
江瑶镜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异样,但她也习惯和祖父有话直说。
“我,大概,不是一个好母亲。”
“为什么这般说?”江鏖严肃了神色。
“坐月子的时候,我每天会过问他们几次,但首要的依然是自己的身子。”
“这是当然的,月子不做好,老了以后遭罪的就是你了。”
江鏖认同这个观点。
“可月子做完后,我似乎也没分多少心思在他们身上,我依旧都是自己的事情排在第一位。”
陪亲戚也好,瘦身也好,都是自己的事情。
每日依旧会过问孩子们的情况,也是真的想念,但分量,似乎不足。
因为足够想念的话,早就回去看孩子了,太子也从未阻拦过。
但是自己并未主动归家。
“没有人生来就会做母亲。”
“而且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母亲必须对孩子的事一万个上心。”
“你先是你,然后才是他们的母亲。”
江鏖并无任何怪罪,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祖孙两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在江鏖眼里,江瑶镜比任何人都重要,包括自己。
而且他们现在都不记事,也还没开始认人,有那么多奶嬷嬷日日照料着,孙女每日过问几次,已经尽够了。
而且再退一万步,亲爹还在那摆着呢,被关在府里又没有旁事,这都不照料孩子还送去太子那。
亲爹更不称职!
本来秦王能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把自己从西南弄来就为了看孩子一面,江鏖心底对他还是有些感激的,哪怕这头猪没名没分就拱了自家白菜。
但来了以后,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感激个屁,不感激了!
江瑶镜真是爱死了祖父不管何时何地都对自己偏爱纵容,也是这份偏爱让江瑶镜底气十足,任何问题她都不惧。
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任何事,祖父都是自己的退路。
她开心了,满足了,只抱着胳膊撒娇,江鏖却有一堆问题,“你呢,怀孕的时候可有难受,生产是顺当没出毛病的?”
“都好。”
江瑶镜不会否认岑扶光的功劳和用心,“他一直都在照顾我,自从到了杭州后几乎片刻不离,任何微小的不适他都注意到了。”
“而且,就连月子,都是他照顾我的。”
“那是他应该的,生孩子多痛阿,他不能替你分担,那这些琐事就该他做。”
江鏖哼了一声,依旧不待见岑扶光。
“不过我没什么事,孩子们差点出了大事。”
江瑶镜话锋一转,把孩子们遇到的事情简略给江鏖重复了一遍。
“贵妃好大的胆子!”
江鏖听完一声怒吼,若非此刻实在马车里,他怕是已经站了起来。
“您别生气。”
江瑶镜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已经报复回去了,贵妃,襄王,都不会放过的。”
“而且现在贵妃已经绛成了官女子,襄王也被夺去爵位。”
这边已经收到了皇后娘娘快马加鞭送来的密信。
“就算皇上几月后就心软复位了他两,也不怕,后面的报应,且等着呢。”
江鏖认真听着。
知道这主使和得利者都没好下场后,勉强顺了心,但他心中火气仍在,秦王和太子报复回去是他们的事。
自己这个曾祖父可不能什么都不干。
贵妃和襄王都暂时完了也不怕,不是还有李家么?
是,李家身上并无职务,但这些年仗着贵妃和襄王的势,在李氏的老家那边,和土皇帝无异,日子过*7.7.z.l得那叫一个奢靡。
李家只是朝内无人,不代表家里无人。
贵妃行那恶事,李家肯定帮了忙,不然她一个深宫妇人,手也伸不到杭州来。
太子和秦王瞧不上李家那些小虾米,自己却不能放过,那可是自己乖孙拼死拼活生下来的孩子,任何人只要伸了手,都要剁掉!
江鏖在心底盘算怎么收拾李家。
这些就不必告诉乖孙了,免得吓着她,收敛了愤怒情绪,只和小月亮接着说些闲话。
闲谈间时间就过得很快,马车停下。
到家了。
江鏖率先跳下了马车,结果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处的,期期艾艾的见善。
江鏖是知道他的。
也明白他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压根不跟见善对视,甚至不给他请安的机会,大腿一迈,就往旁边太子的马车去了,只当没看见见善这个人。
见善:……
得,王爷折腾了一上午的衣裳是白换了。
江侯爷还是不待见王爷,也摆明了不会帮忙。
自家王爷啊,还得关着呢。
第126章 有诈,肯定有诈
“这两孩子, 还挺会长。”
用过午膳后,体弱的岑扶羲率先离场,江鏖倒是精神抖擞, 孙女已经关心过了, 注意力就全放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弯着腰背着手看了半天, 给出了这句评价。
确实。
一旁的江瑶镜跟着点头。
女儿像爹爹,儿子像娘亲,都错开长了。
江鏖:“叫什么名字?”
江瑶镜有些难为情地低声回,“月书, 藏月。”
江鏖:……
是,江鏖确实不擅辞藻, 也不耐烦看那些诗文里的酸词废话,但他不傻,这名字一看知道是拱白菜的猪取的, 而且取得也太直白了, 江鏖想不懂都不行。
又是婚书又是藏起来。
咋的?不给你来个大婚你就把人金屋藏娇呗?
江鏖还不知道岑扶光真来了出金屋藏娇, 只是没人陪他玩而已。
这分明是两口子的感情有问题也是变相的催婚,但江鏖实在没立场问, 因为他是‘助纣为虐’的那一方,只要自家孙女没问题, 孙女婿如何,就不是自己考虑的问题了。
只看小月亮如今气血饱满精神灵动就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
她好就行, 自己可以娘家人, 管不到孙女婿那边, 他有委屈找他自己爹去。
抬手屏退了屋中伺候的奶嬷嬷们, 江鏖再问,“怎么两个孩子都上了江家族谱, 我以为只有女娃娃的……”
“他决定的,我没细问。”
当时的江瑶镜也被岑扶光这个决定给惊到了,但看他当时神色晦暗莫名,到底没有出声询问,只在心中暗自思量。
“大约,他也想留条退路吧……”
岑扶光无法预见将来,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自己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父皇也会念着旧情,这个他姓的儿子,他一定会放过的。
江鏖听完,眉心紧蹙,却也没辩驳。
显然他也是这般想法。
既然走上了这条注定无法回头的路,那就且行且看,这才刚刚开始,烦忧将来实在没有必要,江瑶镜不愿意祖父眉宇染上沉重,只笑着问他,“将来还早,孩子们的命途等他们懂事后自然就明晰了。”
“倒是您呢,皇上那边,显然对您有芥蒂了。”
“您要如何?”
“老夫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