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折磨自己,有事都是别人的错。
以前还担心这丫鬟只知憨玩,怕她被别人哄骗, 今日再看, 谁骗谁还不一定呢。
放心是放心了, 江瑶镜沉默片刻,想了想, 又问,“你现在不想嫁人, 花期空耽误之后再后悔,要怎么办呢?”
“我有钱啊。”
江团圆小手一挥, 说得格外潇洒, “到那时, 真想男人了, 那就找家世清贫生得好看的,他家里难缠, 或者他本人想要软饭硬吃也不怕。”
“大不了去父留子,反正养得起。”
说着又朝江瑶镜嘿嘿直笑,“真到那时,姑娘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哈?”
江瑶镜:……
自己算是带了一个坏头嘛?
算了。
她只要有打算就行了。
反正自己总会顾着她的。
江瑶镜不再追问,江团圆还记得前事呢,她望了望四周,确定周围没有王府的人,撞了撞江瑶镜的肩膀,猥琐之色又出现在了她的小圆脸之上。
“姑娘,你跟我说说呗,你怎么好奇王爷的旧事了?”
姑娘啥时候对王爷开始动心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瑶镜一把推开她的脑袋。
“不许问,快说。”
江团圆:行叭,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她回忆了一番平日里自己观察到的,和旁人口中的关于王爷一日的行程,在脑海里整理完后,才开了口。
“这是姑娘你不在家时王爷的日常哈。”
江瑶镜点头。
江团圆:“晨起练武,练武后并不会马上沐浴,而是去兵器库亲自给他的武器做保养。”
“根据见善和王府诸多侍卫共同认证,王爷很爱惜他的武器,从不假旁人之手,曾经为了重塑一把断掉的剑,他还去学了如何铸造兵器。”
江瑶镜神色一动。
她完全不知道岑扶光的这个爱好和习惯。
他在自己面前时,从未提过兵器半点。
“再之后就是早膳,处理正事。”
江团圆虽然日常在府里乱窜,但她那只是为了看热闹,不该碰的地方她是一点都不沾,就譬如岑扶光的书房,她连路过都不曾。
“处理正事的话看情况,反正经常看到见善囚恶他们抱着一堆卷宗过去。”
这些事情不重要,江团圆也知道自家姑娘不是想听这些的。
她身子一偏,凑近,声音压低,“王爷处理正事的途中会有休息的间隙,他放松的方式是去和他的爱马说话。”
“这条情报依旧得到了见善和囚恶的共同认证,王爷从小就爱拉着马说话,小时候更甚,还曾抱着马哭。”
“现在少了许多,因为王爷闲暇时候都来找姑娘你了。”
“不过在杭州时姑娘你离家那段时间,王爷还是有这个习惯。”
“心情好的时候就给马刷毛。”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骂马没用,配了那么多种居然一个好的都没生出来!”
“噗嗤。”
江瑶镜直接被逗笑了。
她一想到岑扶光一遍勤勤恳恳给马儿刷毛,一边骂骂咧咧说它没用的样子就想笑。
江瑶镜在笑,江团圆则是认真回想。
正事不用自己提,姑娘想到知道的,应该是王爷私下的习惯或是爱好。
想了一番后摇头。
“没了,王府时的事不好打听,也没有由头问,现在的王爷,除了姑娘你,就是两个小主子了。”
心思都放在了妻儿身上,就连亲自保养武器,也换成了一旬一次了。
江瑶镜唇边的笑意不知何时消失了,心内有些钝钝的。
因为想起了他曾经的,随口一句旧话。
你只管生,其他有我。
当时听完,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女子孕育孩子的辛苦,父亲是无法体会的,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说得好听,等孩子真的生出来,至少在懂事启蒙前,都是母亲用心居多。
但没想到,他说得不是戏言,生完后,自己的月子是他一手包办的,孩子的一切,也真的是他在管。
他的生活因为自己和孩子的出现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默默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不仅从未对自己抱怨过,看起来还甘之如饴。
不是。
江瑶镜摇了摇头。
怎么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呢?
孩子是我生的,他带是应该的!
他是孩子们的亲爹,他不用心,谁来用心?
江瑶镜小腰再度挺直,正想说些什么,有个小丫头忽然凑近,笑着给江瑶镜行了礼,又凑到江团圆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团圆眼睛一亮。
“姑娘,王爷去地牢了。”
“这回肯定是要发作程星回那个贱男人了!”
江瑶镜没把程星回的结局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自食其果,可她不在意,侯府其他的人非常在意。
尤其是江团圆。
她一直都在留意王爷要怎么处理程星回,甚至不惜‘贿赂’了好几个小丫头,看到动静就来给自己通风报信!
刚才不是还在和二爷较劲么,怎么现在就去地牢了?
江团圆直接问了出来,江瑶镜闻言也看了过去,小丫头笑道:“二爷哭累了,直接哭睡着了。”
“他一睡,大姐儿也跟着睡过去了。”
江瑶镜:……
圆圆这个崽,真是静动都十分分明,说蹦就蹦,说困就困,中间一点儿过渡都没用的。
小丫头再道:“王爷本来要来陪夫人您一起用早膳的,只是囚恶不知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就起身往地牢去了。”
江团圆一下子站了起来。
“姑娘,我去去就回!”
江瑶镜:难道你在地牢还有人脉,能让你近身围观?
这句话没能问出口,江团圆直接撒腿就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道尽头。
她消息得的迅速,又是一路速跑抄近路,还真让她赶上了开头,一进去就听到程星回那个贱男人再问。
“江瑶镜就是个寻常的侯门贵女,既不热烈张扬,也不会放下傲气伏低做小讨好男人。”
“你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你为何会喜欢这样一个无趣的女人?”
还是你主动讨好她。
程星回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一点。
那时他只觉是江瑶镜使了性子让秦王配合她在自己面前演戏,现在却觉不对,秦王是何等人物?他不愿意的事,谁敢强迫他呢?
所以不是江瑶镜开口,而是他自己愿意这么干。
可是为什么!
不说江瑶镜已经嫁过一回人了,就她本身的性子也是无趣至极,和寻常贵女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个模子*7.7.z.l刻出来的。
秦王看过多少贵女,为何会栽在江瑶镜的身上呢?
岑扶光还没说话呢,偷听的江团圆先炸了。
你才无趣,你全家都无趣!
她牙一咬,面色一狰狞,眼看着就跟个愤怒的小牛犊一样要冲出去,见善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把人固住了。
祖宗。
你冲出去你没事,小爷要去刑罚堂的走一遭的!
岑扶光的耳尖动了动,没有理会不远处的动静,只垂眸看着,又被关了一夜,神色更为萎靡的程星回。
“你觉得她无趣?”
程星回点头。
“她还觉得你无能呢。”
岑扶光移开视线,看向隔壁处墙上的烛台,大约是风也跟着进了甬道,烛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
衬得岑扶光平淡的神色也晦暗了许多。
“本王调查过你们新婚时的日常。”
“江家和程家,没有任何可比性。”
“不止门第,还有日常的吃穿用度,都是天差地别。”
“新婚那一月,你有感受到这种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