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有点虚啊,吃点药膳补补吧
说是晚起, 也没晚太久,岑扶光才刚坐下没多久,岑扶羲就慢吞吞出来了。
门前的侍卫还没行礼呢, 哪怕坐在岑扶光怀里也一直伸着脖子看向门外的团团就率先发现了他的人影。
“啊啊啊——”
要不是岑扶光眼疾手快把人搂住, 突然激动的团团已经掉地上去了。
岑扶光脸上全是黑线。
不是。
团团最像自己。
大哥也和自己很是相似。
怎么她就那么亲近大哥, 对于自己这个亲爹反而不咸不淡的呢?
随着岑扶羲的走近,团团愈发激动,啊啊叫个不停,岑扶光的脸色更黑了。
“给你。”
“这个闺女算是白生了。”
不用团团自己生扑, 岑扶羲一走近,岑扶光就把人塞进了他怀里。
团团好像知道大伯身体不好, 在亲爹怀里的时候手脚都在用力,肉坨坨一团随便蹦跶,而她到了岑扶羲怀里, 就好像被封印住了一样, 甚至岑扶羲都没开口, 她就乖得像年画上的娃娃似的一动不动。
岑扶光:……
心寒。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这几天,你亲爹我, 被你两的青蛙腿干蹦出来的,大腿上的那些青疙瘩算什么?
算你自作多情。
团团头也不回, 看都不看她亲爹一眼,只仰着小脖子, 专心致志地看大伯。
很显然, 来自亲弟弟的幽怨目光让岑扶羲很是受用, 而团团真情实意的依赖也让岑扶羲脸上的笑颜更甚, 抱着她坐在椅子上,轻声细语地和团团说话。
他说一句, 团团就啊一声。
句句有回应,哪怕根本听不懂绝不让任何话头掉在地上。
那个亲昵的氛围,岑扶光就是拿个金铲子往死里撬也撬不进去。
看了一阵后怨得牙根直痒痒,视线一转,又看到了在院子中,正在江鏖肩膀上骑大马乐得笑声不断地圆圆,心更寒了。
闭眼,深呼吸,不看这两个让亲爹心焦的崽子,扭头,看着一旁羡慕得两眼都快忘穿的姜照野。
“您不是过来玩的,怎么也守在这边了?”
他和江鏖好像有些‘私怨’,但再多的私事这几天也该处理完了,留在这边只会被江鏖抓壮丁,怎么还不撤?
姜照野瘪嘴,看了一眼依旧在和团团小声说话的岑扶羲,小小声,“你大哥忽悠我。”
“怎么回事,细说。”
岑扶光也压低了声音,还挪了挪椅子,凑近了姜照野。
“未教化之地的文气首升。”
就这一句话,岑扶光就已经了然。
若这闽越之地还是前朝那般可有可无,就算收复也不派人管理,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太子在这边闹了一场,皇上把这里当聚宝盆,甚至岑扶光自己,也记着茶山和海贸之事。
显而易见,这地要开始深耕了。
那教化之事自然就要安排上了。
姜照野正正好,自己撞了上来。
名满江南的鹤鸣书院前任山长,洗鹤姜氏的现任族长,姜照野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就算岑扶羲不忽悠,岑扶光也会留住他的。
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放跑了。
姜照野是名师不假,但他曾经的学子,哪怕懵懂小儿,天资如何暂且不提,好歹是能听懂人话的。
可是这个地方的方言,是真的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和天书无异。
便是下狠心去学当地方言,可这个地方它,它十里不同音!
别说什么聚集地的类似方言一通百通,这个地方,一河之隔的两个村落都有很大可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就更别提自己这个江南人士了。
姜照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被太子口中所谓的青史留名和让洗鹤姜氏的文气散遍大齐的话给忽悠住了。
每每想要推辞之时,太子总是恰!如!其!分!的身子不爽利,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气都喘不上来的样儿,让姜照野哪怕怀疑他是装的也说不下去了。
等等,不对。
秦王来了呀!
姜照野颓废了几日的双眸发出一阵精光,“那个,老夫年纪——”
“那个谁?”
岑扶光突兀地站起身来,同时大跨步向外走,随时指了一个侍卫,“你,你来跟本王说说这几日的要事。”
话音刚落地,人就从门口处消失了。
姜照野:……
干,这日子不能过了!
*
直到岑扶羲把心不甘情不愿的姜照野一波带走,在隔壁呆了许久的岑扶光才溜溜达达回来了。
没办法。
虽然他也可以无视姜照野的请求,但作为外孙女婿,天然低了一头,可以拒绝,但会伤了情分,只能大哥上了,幸好在大哥心里,还是有自己位置的,直接就把姜照野一起带走了。
两个孩子也玩累了,被奶嬷嬷抱回了已经整理好的小院去休息。
现在正堂内,只有江鏖。
孩子们不在,没人来缓和这爷两的关系,江鏖一看到岑扶光就老脸一拉,直接亮出獠牙,图穷匕见!
“那些不知死活的公子哥儿,王爷打算如何处理呐?”
岑扶光嘴角一抽,衣袍一掀,直接坐在了江鏖对面。
刚才虽是为了躲姜照野,但也确实了解了这几天的棘手情况。
商人甚至那些在城内闹事的三教九流的那些人江鏖都可以处理,一力破万法,有不爽的都给我憋着。
重点是那群不知死活又好奇心深重的纨绔子弟们。
江鏖当然也可以处理他们,甚至不用废太多功夫。
但是——
凭什么呢?
这个总督是皇上强行给的,根本就没和自己商议过,那些小年轻身后都是大家族,定川侯府确实不惧,但不值得为此和他们结怨。
上面强给的,又不是自己愿意的,还没有任何好处的差事,肯定不会尽心尽力的办呀。
只把人强行拘在城内,不然他们往仙人墓的地界跑,其他的一点儿没管。
江鏖清楚,这些是本该是岑扶光的。
这不,他一来,马上就丢过去了。
岑扶光听完这几日关于那些小纨绔们的鸡零狗碎,也清楚他们从未放弃自己的好奇心,一直不死心想要从城内偷跑出去。
出去确实容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完整回来了。
“给他们家里飞鸽传信,把他们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同时让他们的长辈签生死状,只要家里签了的,愿意出城随便出。”
“至于长辈不愿意签又死活要出城的,打断腿,躺上几个月,若好了之后还要跑,那就让他跑。”
岑扶光一脸冷漠给出答案。
本王又不是过来给人看孩子的。
拦这几天寄个信就已是最大的善良,还想找死的,只管去。
英雄所见略同呀!
江鏖早就想到了这点,但他不愿意出力,如今岑扶光和自己想到了一处,还主动说了出来,那就正好呀!
“不用写,早就弄好了。”
说着就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纸出来,十几张生死状早就写好了。
“来来来,拿住你的印章来。”
“盖完就可以送出去了!”
岑扶光:……
行吧,得罪人的人永远都是自己干。
习惯了。
一旁站着的见善适时掏出印章和印泥,打开盖子就放在了岑扶光的手边,岑扶光也不墨迹,拿起印章染了印泥就砰砰砰盖起来。
盖完印,着人送出去后,江鏖嘴巴一张,还要提出下一个问题。
岑扶光抬手阻止了他的话语。
“我还没用早膳。”
江鏖:……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