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镜没好气的回了两句,又打断她的话,“行了,别闹了,该处理家里了。”
这次去山上,不定要呆多久,或许几日,又或许十几日都是有的,离家之前自然要把家里的事情先妥帖安排好,尤其是存冰的事,差点忘了,这次必须安排下去。
“行。”
江团圆也不闹了,出去叫了早就等着的妈妈们进来回话。
等处理完家里的杂事后,已经到了午时。
不用午膳,直接出门上山。
而来到门前,看着那辆他特意为自己制的格外宽大舒适的马车停在门口处时,江瑶镜脚步一顿,拢住披风的手渐紧。
忽而回身,身后是拿着行礼的妈妈们,并没有那个格外粘人的人影。
非常清楚他早上就离开了。
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以前自己只是出门闲逛他都会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
而这次是真的离家,他却没在身后。
“姑娘,怎么了?”
江团圆凑近询问。
“没事。”
江瑶镜回神,朝她笑了笑,提起裙摆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后,抱着软软的枕头,又不自觉开始出神。
在想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矫情的愁绪。
是被他黏习惯了,一朝人不在,自己就做什么都不自在了?
还未想明,江团圆忽然递了一杯水过来,“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大约是防治晕车的,让你上马车就喝掉。”
岑扶光吩咐的?
接过茶杯,低头细嗅,不似苦汤,反而有些甜味,浅尝一口,真是甜的,这才小口喝完。
他什么时候吩咐这事的?
茶杯一撂,还没问出口呢,脑中就传来一阵晕眩之感。
“这——”
话没说完,身子一软,彻底昏迷,直接倒在了榻上。
江团圆:?!
“有毒!”
已经骑马随行的马车一旁的囚恶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掀开车帘,低声,“无毒,只会沉沉睡一觉。”
已经蹦起来正要喊救命的江团圆:……
不是。
见效这么快的玩意儿,你就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吓死人了!
江团圆听着自己噗通乱跳的心跳声,朝着囚恶翻了一个惊天白眼,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眼眶,又唰地一下拉过了车帘。
鼻子被车帘‘打’了的囚恶:……
这药又不是制的,也不是我吩咐让喝的。
冲我撒什么气?
囚恶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念叨,看着已经整理调度好的队伍,开口。
“出发。”
队伍开始有序前行,王府侍卫领头,侯府侍卫收尾,两侧是江风带着的两队人随行,将中间的马车围得严严实实。
这会子正是用午膳的时候,街上行人车辆都少了许多。
岑扶光和江鏖还在以脚丈量这座新收回来的城池。
说是城池,也就城墙处的修建还算用心,城内的建设,不提也罢。
既然决定要发展这个地方,那么就得好好规划,布局设施通通都要改。
半上午的时间,两人已经走了大半,还剩一小半就算走完,也不急着午膳,两人依旧在街上疾步快行。
也不算走马观花,城池的图纸有人来画,他们只需要做到在看到图纸能对应上位置就行。
这对记忆力出众的岑扶光而言并不难,甚至还能一心二用,记着这些位置的同时,还想着小月亮这会子出门了没?
还是已经出城往茶山去了?
心里正想着,就看到了一个队伍的尾巴。
收尾的是侯府的侍卫。
若是看到正脸,岑扶光大约是觉得眼熟,但只看背面是完全认不出的。
可岑扶光遥遥看到了已经出城的,队伍正中的那辆马车。
碰上了。
可又晚了几步,已经出城了。
岑扶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目送那列队伍有序地出城。
他的异样吸引了江鏖的注意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都不用看马车,只看末尾那几个侍卫都知道是自家人。
小月亮出城了呀。
江鏖也不说话,也是站在原地目送这队人离城。
等队伍彻底消失在城外之后,才不约而同地抬脚继续走街串巷。
期间,江鏖不时侧头,看一眼岑扶光,再看一眼。
“看什么?”
江鏖:“我以为你会追上去。”
岑扶光眼皮一抬,不可一世道:“本王是那种儿女情长黏黏糊糊的人?”
江鏖:……
你不是吗?!
岑扶光才不会告诉江鏖冲过去也是白搭,因为小月亮睡死了已经。
从怀里掏出媳妇儿给自己准备的爱心吃食,低头,认真的一层一层剥开,期间眼风都没给江鏖一个,摆明了不会分享。
稀奇,就你有?
江鏖冷哼一声,也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同样的油纸包。
也亏得江鏖低头翻东西去了,没发现岑扶光刚打开油纸又猛地盖了回去。
红彤彤一片,看着就很辣。
江鏖口味这么重的?!
而不怎么能吃辣的岑扶光只看一眼,就开始咽口水了。
原来每个人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媳妇真贴心。
早知道不偷了。
岑扶光欲哭无泪的这般想,而雪上加霜也来了,江鏖嘴里已经塞了一根牛肉干嚼得起劲,还问他,“你怎么不吃?”
“……吃。”
岑扶光眼疾手快地全部塞进自己嘴里,愣是没让旁边的江鏖看到肉干上的辣椒。
江鏖:……
饿死鬼投胎?
这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摇摇头不看他了,只专心吃东西和看路。
辣!
很辣!
非常辣!
要死人了!
岑扶光觉得自己仿佛吞了一口火药要在嘴里炸开了,辣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但铁骨铮铮的他,愣是一声不吭,面色都不带狰狞的那种。
但,声音和面部肌肉可以控制,脸色,却非人力可以控制的。
江鏖:“你脸好红,和猴子屁股有一拼了。”
岑扶光:“……热。”
热?
江鏖感受了一番吹在脸上的凉风,都有点刺脸了,这还热?
岑扶光一脸肯定。
“就是热。”
江鏖:……
江鏖压根就不信他这鬼话,见他重新戴上面罩后依旧赤红的眉眼,偏头看了好半晌,忽而福至心灵,“你是累了吧?”
这走上了一上午,是该累的。
但那是旁人,是一般人,江鏖都没觉着累呢,汗都没出,也默认年轻力壮的秦王是不会累的,谁能知道现在的年轻小伙,还比不上自己这个已经卸甲的老人呢?
胸膛不自觉地就挺直了,想骄傲又强行忍住的样子,还抬手拍了拍岑扶光的肩,“身子有点虚啊,吃点药膳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