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去,就能拿走!
本来江鏖就是顺带的,就算他热血上头依旧坚持赌,输了岑扶光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真履行赌约,小月亮第一个饶不了自己,而且这个滚刀肉很大可能不认账。
他这次的目标一直都是江骁。
一个死活不愿意成婚又和小月亮没有真正血缘关系的老菜梆子!
“你呢?”
江骁:“赌。”
江骁不认为自己会输,也不认为自己如今的年岁还适合碰妹妹亲手制作的东西,即使秦王不提,他以后也会慢慢‘远离’。
但以后主动远离是一回事,兵器库也是不能放过的。
自己就不会输。
江鏖虽然撤开了,但他依然认定岑扶光才是输的那一个,甚至堂而皇之的当着岑扶光的面和江骁大声讨论一会子要拿什么武器。
岑扶光没理会他两的声音。
他依旧稳坐高位,只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右手拇指食指轻轻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并非玉石翡翠,而是厚金足雕镂空的月桂缠枝扳指,金光熠熠,灼灼光华。
——
“这一身衣裳,是何时做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瑶镜看着裙摆轻纱之上的点点月挂飘洒,又晃了晃耳朵上极为吸引人的月挂长坠的耳珰。
“姑娘不喜欢?”
已经打扮好了,江团圆正在给她整理后面的轻微皱褶。
“好看的,喜欢的。”
江瑶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头微蹙,就是不知为何,这月桂的图样,看着好生眼熟,一时又想不起以前是否有类似图样的衣裳。
“见善送来的。”
江团圆笑道:“送来的时候,他脸上的怨气比鬼都重。”
王爷又不知道姑娘会来这边,自然不会提前准备好姑娘的穿戴,但又是见善送来的,一脸怨气挡都挡不住,显然是他用尽了法子从城里拿过来的。
江瑶镜也嘶了一声。
这里到城里,快马加鞭都要几个时辰,还只是单程。
他怎么拿过来的?
他会飞吗?
江瑶镜还真有些好奇,一会儿问问他。
“可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
“好。”
江瑶镜应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任何的失礼之处,就扶着江团圆的手缓缓出了营帐。
江风等人早就等在帐外,一见到她们,就立刻簇拥护卫上前。
或许是岑扶光早就打好了招呼,虽然他人没来迎接自己,但人来人往的军营,除了一声声的见过永安郡主和低垂的脑袋,江瑶镜愣是没看清一张完整的脸。
等等。
他为什么没来接自己?
不是江瑶镜自恋,而是那人就是个醋坛子,甚至隐隐连骁哥的醋都吃,这军营这么多男子,他居然能忍住没来当护花使者?
他被别的事缠住了手脚?
就算他此刻非常忙,但见善囚恶也该来一个,就算他本人不来,秦王府的亲信也必须出现,是他能够做出的震慑之举。
可这两人居然也没出现。
现在围绕着自己的,都是定川侯府的人。
江瑶镜心中的困惑愈发明显。
好在两边营帐离得非常近,哪怕顾忌着贵女仪态,莲步轻移,行步缓缓,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也到了。
“见过夫人。”
帘外左右站着的见善和囚恶行礼后,共同伸手拉开了门帘。
江瑶镜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对她行去了注目礼,包括后来才知道他们赌约的岑扶羲。
但江瑶镜却没看其他人,只能看到岑扶光。
怪不得很眼熟又想不起来。
看到他此刻的装扮,记忆终于回笼。
他这一身贵气十足又潇洒俊逸的穿戴,正是那日两人一起在闲庭之中用膳,又有程星回在一旁窥探时的装扮,一摸一样,就连衣裳上的满绣暗纹都没有任何区别。
江瑶镜心神一动。
忽然就明白了,刚才的他,为何惶恐。
又为何,要穿这一身衣裳。
第162章 或许我潜意识就认定了,你没有跟我过日子的意思
他不是在怀疑自己对他的情意, 而是他不知晓,他该如何留住这份情意。
因为不知道,所以只能一比一复刻心动的当日。
心头涌上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酸涩, 可这种酸涩, 却是用欢喜为底色而承载的, 又酸又涨,又酥又麻,眼眶微润的同时笑靥也在唇瓣绽放。
她依旧站在门帘外,微微歪头, 认真打量岑扶光,片刻后, 笑意不减,盈盈星眸里满是调侃,“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这里是军营, 可不是毛头小子仗着家世就能胡来的地方。”
他这一*7.7.z.l身, 可以在春日宴上推杯换盏, 亦可在大漠的落日里独自一人放歌纵酒,甚至在青楼里寻花问柳都很适配。
但唯独不该出现在这铁血军营, 尤其是此刻营帐中,就连岑扶羲都换上了银鳞轻甲, 就他一人锦绣风流,着实是突兀了些, 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也不怪江瑶镜第一时间只能看到他, 就连江鏖都没法子把她的注意力抓过去。
实在是, 这朵人间富贵花, 太过惹人眼了。
岑扶光袖口之下紧握的拳头骤然一松。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和江骁的赌约,小月亮看到自己这一身, 是喜是厌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小月亮能否明白,自己为何要穿这一身。
矫情也好,没长嘴也罢,反正就是说不出口,但又想她能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意,或许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刚刚才明确她也开始对自己有意,马上又盼着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明知不该,但还是这么做了。
没有去接她,也没有事先告知任何,就站在这等,等一个答案。
幸好。
答案是好的。
他罕见地笑得有点傻,一口大白牙全都露出来了,长腿一迈几步就跨了过去,左手伸出,拉过她同样带着月挂金戒的手。
“是你家的小公子。”
“不可能。”
江瑶镜:“我家只有一位还在喝奶的小公子,可没你这般岁数的。”
还在喝奶的,圆圆啊?
“噗嗤。”
岑扶光一下子没憋住,笑场了。
他一笑,江瑶镜也正经不起来了,别过头以袖掩面,自然也是满脸笑意。
这两在门口笑,里面端坐的岑扶羲面带欣慰,看来经过这一次,扶光和弟妹的感情,应该是可以升温了。
或许大婚是真的可以准备起来了。
但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了一眼还在门口笑的两人,两人笑得太厉害,身子也跟着颤抖,而他两身上明显同出一源的重工缎纱轻氅也跟着摇晃,看似只有几枝月挂,其实暗纹满绣,轻轻一拂就是流光溢彩,贵气和低调的雍容同存。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轻甲。
初看是平平无奇,再看,还是平平无奇。
岑扶羲:……
孤现在去换身衣裳来得及吗?
总觉得输的有点惨。
岑扶羲的重点是在衣裳,江鏖江骁这边就哀嚎了。
因为答案已经不用问了。
江骁垂着头,蹲着角落种蘑菇。
难道这就是女大十八变,分开多年的自己,确实已经不了解妹妹了?
“你,你——”
江鏖颤着手指着还在笑的江瑶镜,“你什么时候也学得男子那只看脸的做派了?”
“他这一身,该出现在这里吗?”
“你不骂他就算了,你还笑?”
“是不该出现在这里。”江瑶镜已经笑完了,一本正经看向痛心疾首的江鏖,理直气壮道:“可他好看呀!”
“而且这里只是暂时的军营驻地,又不是真正的战场。”
又不是真的马上要打仗了,何必上纲上线呢?
江鏖:……
啧了一声,一阵摇头,又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