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来再牵手。”
江瑶镜:“……谁要你牵了,自作多情。”
她嗔了一句,又红着脸嘟囔着往前走,岑扶光笑着跟上,先她一步拉开门帘的同时也在低声问,“要不要秦王府正院的尺寸?”
聘礼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也可以着手了。
“……要。”
虽然声音低不可闻,但也回答得非常肯定且迅速。
岑扶光展颜一笑,即便在夜里,这个笑容也是格外灿烂,盈满了勃勃的喜悦。
本来还害羞的江瑶镜,看到他的笑颜,神情一顿,也跟着缓缓上扬嘴角。
——
江鏖大约也是有预感的,为了躲江瑶镜,他拼酒的地方不仅远,还藏得深,问江风他们都问不出人在哪,一个错眼,老太爷就窜没影了,他们也到处找呢。
定川侯府这边的人问不出来,岑扶光又叫囚恶去查。
既然已经出了营帐,正好今夜还没有散步,风虽冷,但天穹月色正好,营地满满的火把都还盖不过僻静之处的莹莹月华,漫步正好。
两人躲开了热闹处,就在安静的小道上慢慢踱步前行。
“所以,你当初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打算?”
江瑶镜耳朵朝他那边移了移,但视线依旧看着夜色中的山林。
她以为自己是不惧怕黑暗的,但没想到夜色中的山林,这么的骇人,枝丫乱舞,树影重重的背后是沉默伫立的连绵青山,白日里看着只觉心神舒朗,夜里再看,竟是满满的压迫感,甚至都不敢直视。
脚步一跨,直接挨着岑扶光。
岑扶光顺着她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也看见了夜色中的恐怖山林,这条道两侧都风景几乎一模一样。
他直接伸手把她后面的毛领兜帽给她戴上了。
兜帽很大,连两侧脸颊都挡住了些许,只能目视前方,两边的景色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江瑶镜有些不习惯兜帽的毛领,虽然是最上等的皮毛不可能扎人,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毛毛在自己脸上若有似无的感觉,即使很柔顺。
正要伸手去捋,岑扶光再道:“你当初既然存了抛、夫、弃、子的心思……”
抛夫弃子这四个字一出,江瑶镜瞬间老实,不怕山林了,路不走了,毛毛也不捋了,站在原地,抬头朝着他格外乖巧的笑。
“你原本打算如何做?又为何笃定我会顺着你的意思放手?”
这,这个旧账现在来翻是不是不太好?
江瑶镜视线飘浮,紧紧抿着嘴。
一看就知道不愿意说。
岑扶光定定看着她,凤眸危险一咪,违心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放心,不是翻旧账,就是好奇。”
江瑶镜瞅了他一眼。
“真的只是好奇?”
“真的。”
“不翻旧账?”
“不翻。”
岑扶光觉得现在的自己笑得跟佛像有得一拼,慈祥得都可以普度众生了。
江瑶镜不信他的话。
他笑得好假,后槽牙都咬紧了。
不过想知道也行,反正那会子的自己,又没瞧上-他,自然是顺着自己的想法来。
“顺从。”
岑扶光:“顺从?”
江瑶镜昂了一声点头,又抬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依旧理直气壮。
“我那会想的是,若真的丢不开你,那就完全的顺从你。”
又上下打量他,瘪嘴嫌弃,“男人都是一个样,既要又要还要,盼她温柔贤淑,又盼她风情万种,既盼她独守一人,又盼她大度能容人。”
“而更多的,却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成婚前是心上人心上月,成婚后就是水中月雾里花,还怪她为什么变了。”
岑扶光听懂了,眉头一挑,“所以在你的预测里,你会无条件一切都顺从我,几月后我就会食之无味了?”
江瑶镜昂了一声,再度诚实点头。
岑扶光:……
这小细脖子一直点啊点,真想弄个木架子把她脖子一直支棱住,看你还怎么点头。
怎么那么烦人呢!
等等,不对啊。
岑扶光回想往日的种种,“你何时顺从过我?”
“你天天都在折磨我,时时都在尥蹶子。”
“你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的,怎么还心口不一骗人呢?”
“哪里是我骗人?”
江瑶镜也不高兴了,“计划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一回事,而且还都怪你,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你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梯子你就敢上房。”
“我要是再顺着你,我怕是连床都下不了!”
这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以为的顺从是平淡生活,柴米油盐的安稳日子,这厮的顺从大约也是平淡生活,但他的平淡生活,大多是在床榻之间,春宫图试了个遍。
这样怎么顺!
岑扶光张口就想否认,自己哪有这么贪欢?
但往日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会子刚和她在一起,确实有些不知餍足,怎么亲昵都嫌不够,总想着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
噘嘴哼了一声,算是认了这回事。
第165章 媳妇儿你听,狼群都在为我们高声庆祝
第一局, 江瑶镜胜。
只是还不待她欢呼雀跃,一脸不服的岑扶光就陡然换了一副神色,俯身, 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飞扬的眉尾都在昭示着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并且胜券在握。
江瑶镜神情一凛, 睁着漂亮的双眸,安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出招。
迎战!
“那你有孕后,为何没有其他行动?”
岑扶光微微眯着眼, 语气笃定,“我记得很清楚, 你发现有孕后,没有采取过任何离开我的措施,没有试图和我大吵大闹, 更没有召集人手离开。”
“别说你做不到, 定川侯府和本王, 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可你完全没有动作,就像是认命了一般。”
江瑶镜:……
这货怎么突然想起这点了?
她也不由得顺着这个话语回忆当初, 好像除了想看男花魁那回的小打小闹,自己确实没怎么作妖。
为什么呢?
那会子可还在江南, 自己不仅有侯府的人手,外祖父一家可都在, 而且还怀有身孕, 就算他气疯了也不至于和自己这边鱼死网破。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再度纠缠在一起而已。
所以, 自己为什么仅仅小*7.7.z.l作一次后就认命了一样破罐破摔了呢?
岑扶光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 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各种灵动的小表情,从恍惚、不服气到此刻的茫然。
显然她也不明白是为何。
但岑扶光懂了, 嘴边噙着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缓缓站直身子,环绕四周。
仗着艺高人胆大,岑扶光没让任何人随行,抬头能遥望营地那边的热闹,这里只有安静的小路和依旧莹莹的月华。
快速低头亲了她一下。
突然被袭击的江瑶镜一脸莫名抬眼,随即眉头渐拢。
“……你怎么笑得,这么荡漾?”
“因为我发现你,早就对我情根深种而不自知呀。”
这如何不能荡漾?岑扶光笑得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若非小月亮还在这里,他现在已经开始没有形象的满山嚎叫撒野了!
早就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不可能!
江瑶镜小脸一凛,掷地有声道:“我当时只是计较得失后发现最后很大可能得不偿失,才没有闹出大动静来!”
“……恩。”
这次的岑扶光脸上是真的涌出了慈祥中又略带羞涩的笑意。
他现在怎么看自己媳妇怎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