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月憋憋嘴,不敢和秦王争宠, 不过马上又打起精神来,“那下午我算着时间来找你。”
姐姐下午要亲自去跑山,自己自然是要陪着的。
江瑶镜点头,目送她脚步欢快地离开。
然后就端坐原地,安静等着某人自动出现在自己面前,倒要好好审一审他,脑瓜子又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一定会来陪自己用午膳。
江瑶镜非常笃定这一点。
然而,她被打脸了。
等啊等,等了又等,等到肚子都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某人还没出现!
江瑶镜冷着一张俏脸。
江团圆憋着一张圆脸忍笑。
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盖过笑意,江团圆一脸严肃询问,“姑娘,该用膳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收拾人,对不?”
确实是这样,不吃饱,打人都没力气。
“摆膳吧。”
“诶。”
用过午膳后,江瑶镜想收拾人的心情到达了巅峰,连早已习惯的散步消食午睡都丢到了脑后,碗筷一放,漱口净手后就直接起身来到了廊下。
看着空无一人的外间,直接出声。
“来个人。”
房顶跳下个暗卫,“夫人?”
江瑶镜:“他在哪?”
——
果然,他真的在躲自己。
江瑶镜‘跋山涉水’刚在隔壁茶山找到他,这人一看到自己,直接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下意识后退了数步。
江瑶镜眯了眯眼。
“你躲我?”
岑扶光:“没有。”
“那你后退什么?”
“你就是在躲我。”
江瑶镜抬脚往他那边走,岑扶光看着满脸凶光的媳妇,脚在原地生了根,但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思想,随着她的走近,上半身缓缓向后仰。
看得江瑶镜心里火气更大了。
她噔噔几步快速上前,又抬手叫目光所及处的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现场刚一清空,她的小手就抬起,快狠准地抓住某人的耳朵。
狠狠往下一拽。
“你到底怎么了?”
岑扶光顺着她的力气弯腰,痛倒是不痛,只是他看着小月亮习以为常揪自己耳朵的动作,脑海里浮现的,果然是大哥收拾自己时的场景。
一模一样的揪耳朵,还同出一辙的理直气壮。
救命。
岑扶光直接双手捂住了脸。
咋整?
真的把媳妇和大哥联系到一起了!
江瑶镜:?
捂脸的动作把江瑶镜都给整懵了,脸上的凶光都消失了。
她一脸莫名地松开了揪住他耳朵的手,又伸手去拽他捂住脸的手腕,温声询问,“出什么事了,你捂脸做什么?”
温声软语的询问并未让岑扶光放松心神,反而哆嗦了一下,捂得更狠了。
真的是够了。
以前大哥要收拾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语气率先开场,从来不会一上来就怒气质问,而是细声细语的拉家常问经过,等自己放松心神之后,和风细雨瞬间就变成了平地罕春雷。
这,这做什么都能联想到大哥身上,真的太诡异了!
“媳妇儿。”他捂住脸的手死活不放,瓮声瓮气道:“你先坐会儿,我有点事,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就连退几步,哪怕他依旧捂住脸,但落荒而逃四个字几乎刻在了他的所有行为上。
江瑶镜安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始终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行为。
很明显,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
既然不是正事,这里又没别人,江瑶镜也不再给他留面。
在他将要转身之际,直接开口。
“你走一步,就睡一天书房。”
“现在已经退了四步,接着退。”
岑扶光嗖地两步就跨了回来。
“不行,书房不可以。”
这是原则,这是底线,这个绝对不能接受!
“说吧。”江瑶镜单手叉腰,抬头定定看着面色诡异涨红的岑扶光,“你那个进了水的脑瓜子又想到了什么东西?”
“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赶紧说。”
岑扶光:……
“没想东西,想的都是你。”
江瑶镜:……
所以我是东西呢,还是不是东西呢?
江瑶镜无语凝噎半晌,眼前这个搅乱自己所有心绪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的混蛋还一脸无辜乖巧的表情,她鼓了鼓脸颊,又长长的深呼吸了一次,到底还是修身不到家。
抬脚,直接踹向他的小腿。
宝蓝的明亮衣摆处留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快、点、说。”
——
“所以,你当初会对我见色起意,其中还有你大哥的原因?”
听完他那一大串词不达意又莫名其妙崩溃的话语,江瑶镜简单粗暴得归纳出重点,“你喜欢你哥。”
岑扶光:……
“不是见色起色,是情不知所起的一见钟情。”
他马上纠正她的措辞,又接着否定第二个结论。
“自然是喜欢大哥的,但那是亲情,亲情!”
跟男女之间的爱情没有半点关系!
对于他连着两次的否认话语,江瑶镜不置一词,只懒懒往后一靠,整个人都摔进了躺椅之中,岑扶光选的地方好,正是一方天然露台,近在咫尺的悬崖连着远方的山峦,绵延的绿意在眼底荡开,又被一望无际的蔚蓝夺去目光。
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满是清新自-由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很得江瑶镜的喜欢,不觉就看痴了。
岑扶光被逼问出了心中纠结,又被她简单粗暴的总结噎得心梗,反驳之后就等着她的下言,谁知这人竟不再开口了。
只安静看着远方的风景。
顺着她的目光亦抬头远眺,天很蓝,云朵也确实很飘逸,乍看一眼,仿佛站在山顶就能触摸到它。
他却无心欣赏美景,同样躺在躺椅之中的他,手肘撑着身子半起,伸出手去拽江瑶镜的袖口,一下,又一下的。
力气是不大,但恼人。
“做什么?”
江瑶镜扭头看他,紧蹙的眉头是被打扰的不悦,眸色淡淡,平静内敛,分明是安静的湖面,却莫名叫人不敢直视,生恐水里潜藏的怪兽会忽而破水而出。
岑扶光瘪嘴,满心委屈,眼尾都红了几分,“我心思乱成这样,你不安慰开解我就罢了,现在连看我一眼,都觉得烦了?”
刻意憋红的眼尾之下,是瞬间狰狞又被压制下去的诡异。
造了大孽了。
这个看花看水看狗反正自己就不是个人的眼神,可太熟悉了。
大哥就随时这样,尤其是在自己打扰到他的时候!
岑扶光是真的麻爪了。
“这种事情不需要开解。”
哪里不需要开解呢,咋,和媳妇亲密的时候幻视到大哥,这还不够恐怖么?!
不待岑扶光继续狡辩,江瑶镜的下一句就紧随其后。
“如果我没记错,你几乎是太子一手教养长大的?”
岑扶光顿了顿,然后点头,确实如此。
虽然双亲都在,但父皇那时忙着谋算天下,分不出太多心思在自己身上,而那会子的母后,是男主外女主内,她会照顾自己,但启蒙,认识这个世界,她都默认是父皇的事情。
父皇没空,大哥就把这个担子接过去了。
虽然从会蹦跶起就在军营活动,但确实是大哥每日关心养育自己。
“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