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扶光伸手捧住她的脸, 灼热的掌心微带汗意, 近乎虔诚地在江瑶镜额间点出来的朱砂印记留下一吻。
轻柔颤抖。
“留下标记了。”
“小仙女要在人世过完一生才可以回到天上。”
“不可以中途跑掉。”
江瑶镜忍笑, “那回到天上的时候,是不是还要携夫带子?”
他认真点头, “如果麻烦,携夫就够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无语看他一眼,“我算是知晓, 为什么两个孩子最亲近的都不是你了。”
小仙女本仙还没发话呢, 当爹的率先就要把他们‘抛弃’了。
“媳妇才是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岑扶光半挑眉梢, 想得非常明白, “孩子确实是我们把他们带到这世上来的。”
“可父母只能陪他们前面十几年,后面陪着他们的人, 是夫君是妻子,但不再是父母。”
“夫妻才是最长远的陪伴。”
“哪里十几年?”江瑶镜不认同这个说法,“女儿是嫁出去的先不提,可儿子娶亲后又不会马上分出去,基本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做父母的,不止要给他成亲娶亲,还得照顾他的子嗣,哪里能脱开手?”
“是啊。”
岑扶光点头,“儿子确实麻烦。”
“那这样好了。”
他非常淡定地接着说道:“团团和圆圆,不管是招婿还是正常嫁娶,反正只要成了婚,我就把他们扫地出门。”
“公平,谁也别想赖在家里。”
江瑶镜:?
我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她瞪圆了眼睛,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腾空,两侧腰窝被卡住上提,她下意识的将腿盘在他的腰间,手也勾上了他的脖子。
“不提他们,扫兴。”
岑扶光再次‘抛弃’了两个崽,双手托着她的腿,低垂着的眼帘中热烈依旧,“仙女,我抱住了小仙女!”
“是我一个人的小仙女!”
小仙女啊……
江瑶镜很想矜持,很想淡然谦虚推脱一番,但嘴角不听话啊,自谦的话没出口呢,它就已经高高勾起了!
她忍笑说着违心的话,“哎呀,我跳得不好,就练了那么点时间……”
“仙女,就是仙女!”
岑扶光陷入了一个人的狂欢。
小仙女是自己的媳妇,小仙女还特意为自己跳了一场舞,他激动得不能自己,一个亢奋,双臂同时用力,江瑶镜直接被抛至半空。
她瞪大双眼,惊恐还未覆上双眸,又迅速落进一个稳稳的怀抱。
诶。
大约是被他抱习惯了,也深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落地。
江瑶镜竟在这抛空的小游戏中得到了趣味。
虽然身子腾空没有半分依靠的感觉让人很不安,但她清楚,他一定会接着自己。
所以她就放松了身体,由着他把自己当玩具抛上抛下。
舒展放松身体的同时也不忘四处打量,原来高处的风景是这样的,不仅能看清更远的海面,就连平时垫脚伸手才能碰到的树叶,这次也能清晰看清它表面的脉络了。
“吱——”
衣裳崩开的声音让还在看四周高处风景的江瑶镜迅速回神。
“等等!”
“别抛了!”
真实的慌张让小仙女整个脸都拧巴了。
“这衣裳我随便缝的,要破了啊啊啊啊——”
——
这衣裳到底没能完好。
还是崩了。
江瑶镜一脸无语,岑扶光的激动也被强制打断了。
两个人都不高兴。
也有不幸中的万幸,岛上至少目之所及的地方,没有其他任何人,它崩的地方也不算太惨烈,在手臂处,都光膀子入海了,也不在乎手臂上的空荡了。
江瑶镜很快接受并且放过。
但岑扶光不行。
他的激动莫名其妙就散发不出去了,他垂头闷在原地半晌,又把江瑶镜掐腰抱了起来,手动让她的腿盘上自己的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就这么抱着她,沿着海岸线,不停地走,一往无前的继续走。
江瑶镜由着他走,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即使没有低头,依旧能清晰听到他心脏热烈的跳动声。
一声比一声快。
还在激动呢?
她其实想笑的,想要打趣他几句,但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她抱紧他的脖子,身子上蹭,软乎乎的脸颊蹭了蹭他脸。
岑扶光前行的动作一停,随即嘴角大大上扬,就连即将落进海面的落日都不及他此刻眼中的璀璨。
他蹦跶了一下,步伐骤然加快,沿着海岸线嗖嗖嗖地快走。
江瑶镜安静陪着他,看他,感受他此刻无声的激动。
就是吧——
这到底是个岛屿,海岸线有限,在他骤然加快的步伐下,海岸线很快就进入了尾巴,前方山石堵路,不能前行了。
江瑶镜以为这就该算了,谁料他脚步一转,回身,踏上来时的脚印,继续嗖嗖嗖地快走。
江瑶镜:……
行吧。
反正出力的是你,你愿意走就走呗。
但你来回嗖了三圈了!
脚印都反复盖了几次了,明月都已经东升了!
江瑶镜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绕圈圈。
“饿了。”
“饿了?”
不知疲惫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江瑶镜肯定点头,“饿了。”
“那就回去用膳。”
他还是不放她下地,依旧双手托着她,仍然嗖嗖嗖地快走,即使已经离开沙滩,礁石遍地的海岛依旧不能阻挡他前行的步伐。
江瑶镜:你这激动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她不得不出声询问。
“虽然几年后我们就回京了,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出来,但至少呆在这边的几年内,随时都可以来岛上玩。”
“你为何……”
激动到如此地步?
“重点不是岛。”
岑扶光目视前方,速度不减,“而是你跳的那场舞。”
“我现在疯狂跳动的心跳是因为我脑海里疯狂想法子。”
江瑶镜:“……什么法子?”
岑扶光:“你何时能再为我起一次舞。”
他脚步停下,垂着眼帘看她,笑得肯定,“想也知道是千难万难,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对吧?”
这是必须的。
先不提为他独舞的羞涩,只说老胳膊老腿的,真的不想再折腾基本功了。
江瑶镜不光迅速移开视线,还别过了头,连余光都不想看到他。
小蜗牛又缩回蜗牛壳里了。
但没关系,它总有想要的东西,总会自己出来的。
岑扶光抬脚,抱着她继续前行,直接提了另一个话题,“这个岛已经属于你了,就算以后回京了,我也会想法子带你出来的。”
“什么叫岛是我的了?”
江瑶镜瞪大眼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所有意义上的都属于你,红契都过到你名下了。”
岑扶光:“这才是给你准备的惊喜。”
前面的沙滩浮潜都属于玩乐,不叫惊喜。
我,我这就有了一个岛啦?
江瑶镜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坐直身子,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夜色下,岛上遍布的礁石看着有些阴沉,就连白日令人心神舒朗的绿荫,海风一吹,飒飒作响,看着真的有些可怖,鬼影重重的感觉。
但江瑶镜顾不上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