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你昨天,是自愿嫁给秦王的,没错吧?
果然被两个小妹妹说中了, 确实度过了一个火热的洞房花烛夜。
不止晚上,大早上的又胡来了一回。
嬷嬷偷偷给自己的那些药,确实是有效果, 昨夜的他格外激动, 仿佛回到了船上那一次无人贺喜大婚的夜晚。
想到自己偷偷涂抹那些药时的场景, 明明已经沐浴过平复下来的潮红又再度出现在媚态横生的脸上,但当她看清镜中的自己时,顾不得心思旖旎了,直接横了一眼身后闹着跟过来要为自己描眉的岑扶光。
“这样的印子, 脂粉都遮不住!”
“待会儿可是要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的,这要如何见人?”
雪白细嫩修长的脖颈上, 满是青紫斑驳痕迹。
脂粉绝对遮不住,只能穿高领衣裳或者丝巾围住,但在这七月盛夏天, 穿戴这些更显欲盖弥彰, 实在是羞人。
“这有什么?”
一脸餍足的岑扶光笑着凑近, “新婚夫妇不都是如此?大大方方的反而有鬼,要么感情出问题, 要么男的不行!”
“你快上妆,我帮你描眉。”
早上醒得早但又胡闹了一回, 实在不能再耽搁下去,不然进宫请安就迟了, 江瑶镜瞪了他一眼, 迅速开始给自己上妆。
而岑扶光则在装满螺子黛的锦盒里挑挑拣拣。
他不是第一次为她描眉了, 但今日是两人名正言顺开始夫妻生活的第一次, 自当慎重,不允许手抖, 也不允许任何差池。
等江瑶镜忙完,他就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极稳的在她眉上轻描,眼神极为专注。
画完后,他身子后倾仔细打量一番,最后肯定点头。
“不愧是我,真好看!”
正要转身看镜子里自己的江瑶镜:……
“是我长得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媳妇,怎么没关系?”
岑扶光又把她的脸捧回来,狠狠亲了一下她还没上唇脂但依旧红润的双唇。
“我媳妇最好看!”
“好啦好啦。”江瑶镜竭力控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娇笑道:“别闹我了,还要梳头换衣,让丫鬟们进来吧,请安的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
岑扶光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时间确实很紧了,瘪瘪嘴,“……行吧。”
伸手摇铃。
江团圆领着一众捧着各色物件的丫鬟们笑着走了进来。
新婚第一日,穿着自然要喜气的,江瑶镜选了一套主绣鸾凤和鸣,袖口衣摆暗绣瓜瓞绵绵金线的大红衣裳,首饰也跟着衣裳的色调走,红宝石绾金枝的头面华贵大气。
江瑶镜看着随着丫鬟的巧手一点一点变得雍容的自己,眨了眨眼睛,看惯了素面朝天的自己,这样的盛妆,还有些不习惯。
而且不止今日如此,以后逢五进宫去给母后请安,都要这样盛妆,低不可闻得轻叹一声,果然,由奢入俭难。
明明从前对每日的装扮习以为常,而在外面晃了两年,尤其是有孕后,几乎不上脂粉,日常最多以唇脂点缀颜色。
而生完孩子后,几乎不出门,后来更是住到了茶山上,更是不用见人了,又被太医调养得气血充盈,脸上自然纷飞粉霞,又不用见客,更是走哪都是素面朝天。
突然要恢复从前在梳妆镜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的习惯,竟觉得这时间有些浪费了。
“为什么叹气?”
一旁看书等待的岑扶光直接询问出声。
那声低叹,站在江瑶镜旁边正在挑选佩戴戒指的江团圆都没听见,偏偏,隔了几人距离的岑扶光听见了。
江瑶镜没想到他耳朵尖到这个地步,但没有把真实原因说出口的意思,毕竟这是去见他母后,以后去请安是应该的,而面见长辈,妆容得体也是必须的。
余光正好瞥见了正在挑戒指的江团圆,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团圆,我让你收着的那个小盒子呢?”
“啊?啊。”
江团圆:“现在要么?”
江瑶镜:“要。”
“那我现在去拿,在里间放着呢。”
江团圆退开,离夏接替了她的位置,还要拿各色戒指在她身上比划,江瑶镜直接道:“不用了,直接挑镯子吧。”
看离夏去翻盛满各色手镯的锦盒,江瑶镜才微微侧头看向还看着这边的岑扶光,“都怪你,我昨儿准备好的东西都忘记拿出来了。”
洞房花烛夜准备的东西?
岑扶光起了好奇心,手中本就乱翻的书直接丢到一边,扭着脖子去看去里间找东西的江团圆出来了没。
江团圆很快就出来,手中捧了一个黑色的绒盒。
江瑶镜:“给他。”
江团圆脚步转了方向,走到岑扶光的面前,双手呈上。
岑扶光接过绒盒迅速打开,里面是两枚翡翠戒指,戒指本身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明显是和了二人名字的一对戒指。
一枚橙黄太阳,两侧佐以金乌,一枚透明月亮,两侧佐以玉兔。
岑扶光把月亮取出来,正要凑近仔细细看。
“别看!”
江瑶镜顿了顿,“你先戴你自己的,看合不合适。”
为什么不让我看?
优越的视力让岑扶光不用凑近就能看清手中戒指的所有细节,他是在金玉堆里长大的富贵人,见过太多技艺繁复花团锦簇的好东西了,而此刻手中的这枚戒指,材质自然是最上等的,就是这戒托和镶嵌的功夫,看起来有些差强人意。
等等。
定川侯府不缺好工匠,就算备嫁再忙碌,也不会缺了这对戒指的打造。
所以这个戒指是……
岑扶光缓缓抬头,视线一转,直勾勾看向江瑶镜。
江瑶镜一脸淡然,“怎么,不合你心意?”
面上非常镇定,但岑扶光看清了她迅速红到滴血的耳垂。
“你亲手做的,对不对?”
这人猜得也太快了!
江瑶镜原本挺直的背脊一弯,鼓了鼓脸颊,“……做得不够好,你要是嫌弃就先收在家里,等以后我熟悉了再做一对就是了。”
“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你亲手做给我的!”
岑扶光一下子蹦了起来,几步就窜到江瑶镜的身边,弯身低头的同时抬起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都有高兴!
而非常有经验和先见之明的江团圆,在看到秦王蹦起来窜向姑娘的时候,她也动了,左右手齐上,一手一个拽着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完全不知道主动回避的望春和离夏迅速后退几步。
后退还不够,还拉着她们背过身朝着屏风‘面壁’。
刚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到后面传来细碎呜咽声的望春和离夏马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红的同时感激得看向江团圆。
‘老鸟’江团圆自然是不会脸红的,只给了她们一个学着点儿的眼神,然后就不停看外面的日头。
可别亲太久,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好在虽然岑扶光一直追着索取,记得要事的江瑶镜红着脸还是把人推开了。
“真的要迟到了!”
——
紧赶慢赶到了宫门后,下了马车步行前进,江瑶镜本来要落后岑扶光半步的,谁知她一缩,岑扶光也跟着后退。
她再缩,他再退。
两人的脚步始终保持在统一水平线上。
前面周围一堆太监宫女呢,江瑶镜没说话,只是悄悄抬眼瞪了他一下,岑扶光则是挑眉,回了她一个极为灿烂的笑。
江瑶镜气闷扭头不理他,只专心看着眼前路,偶尔打量一下宫中的风景,但确实无心赏景,过眼不入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入宫。
结果第一次进宫就要拜见皇上皇后。
皇后娘娘还好,两个孩子的存在大大缓解了自己和她本该存在的婆媳问题,难搞的,居然是几乎不会和儿媳接触的,身为公公的皇上。
虽然祖父回京后进宫述职的那一天,回家后神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大概率没有和皇上争吵什么的,但江瑶镜还是察觉到了他平静面孔下的那一丝心灰意冷。
这样拧巴矫情还随时变卦的皇帝,今日会如何对自己呢?
“他不会。”
岑扶光的低语忽然传进耳畔,江瑶镜回过神来,抬眼一瞧,原本身边围着的太监和宫女们,都离的有些远。
岑扶光握了握她的手又很快松开。
“今日他不会和你交谈,最多说几句场面话就是了。”
“不用害怕。”
“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昨儿祖父说得那句话你也不要怕,父皇那边,我去处理。”
江瑶镜眉眼一动,垂下眼帘片刻,又缓缓抬起,冲他笑了笑。
……
果然,岑扶光再一次猜准了他父皇的所作所为。
虽然请安敬茶时元丰帝的面容过于严肃,叮嘱新妇的话也很常规,看着很是威严不近人情,但他确实没给江瑶镜使脸色,因为他一视同仁,还格外赏了岑扶光几个白眼。
岑扶光不仅没有惶恐,反而趁着起身的时候冲江瑶镜得意挑眉,双眼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