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杯青梅酒,原本是他给她准备的,是他要喝的。
但现在——季辞微微勾唇,看那张樱桃般的小嘴一点点将紫红的酒液吞下——他觉得这样似乎更妙。
第69章
饮了酒的小嘴一张开便哈出一丝凉意。
柳云诗抬眼,忐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张嘴露出里面一小截殷红小舌。
他挨上她的唇角,青筋凸起的深色显得她的脸更小更白皙。
季辞当即呼吸便重了几分。
柳云诗的嘴张到极致,缓慢吞到棱沿便咽不下去了。
凉意骤然紧紧包裹,继而随着缓慢地动作,凉意又逐渐褪去,开始变得滚烫。
季辞头皮发麻,攥紧了拳忍到极致,才忍住没有去压她的后脑。
接吻的时候,探到那喉眼细小,此时还未到跟前就已经紧得疼,他不忍她受伤。
季辞闭眼缓了片刻,挨过最初那股从脊柱窜起的酥麻,重重舒了一口气,压低眼帘看她。
“诗诗,你在帮谁?”
柳云诗眼角泅红,涎液带着微醺的酒色,顺着殷红嘴角滑落。
闻言,她顿了一下,舌尖微动想要说话,不料头顶传来男人闷哼。
柳云诗吓得急忙松了,小口呼吸着缓了片刻,才不解地问:
“不是在帮南砚么?”
摸到那道疤痕,她已经确定眼前之人就是顾璟舟,只不过奇怪他为何会这么问。
今日一整晚他都给人感觉怪怪的,柳云诗将这归咎于他们正在新婚之夜,而也许季辞又对南砚说了什么刺激的话。
她感觉“顾璟舟”低头看了她几息,然后握住她的脸颊,拇指在下唇上压着从左划到右,“是夫君,不是南砚。”
柳云诗唇上他的手指所到之处麻麻的,方才没察觉,此刻才发现唇角也有些疼。
她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乖顺地应了声,虽然没想明白他说的这两者有什么分别。
“顾璟舟”动作一顿,好似心情十分愉悦,俯下身含住她的唇,鼓励一般吮了吮又放开,“乖,继续。”
黑暗中,感觉被无限放大,她用舌头描摹青筋。
和她原本以为的不同,他并没有太猛烈,只缓慢挤压着口腔壁和舌尖。
似乎是察觉到她唇角撕扯地疼,没几下,他便放过了她。
柳云诗低头抚胸,抿唇吞咽险些兜不住的口水,听见头顶上方一阵急促的窸窣声,既而锁骨一热。
她愣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顾璟舟”已经抱起她再度走下浴池,他的手指在锁骨处勾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抹到她的脖颈上。
“抱歉,弄脏了你身上,夫君这就替你洗掉。”
他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柳云诗丝毫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歉意,反倒似乎还带着一抹兴味。
她一想到那些在自己锁骨和颈项上,就觉得羞赧。
抿了抿唇,有些赌气道:
“答应你的事情做了,以后不准再来了!”
其实这次,她知道他刻意留了情,不然按照从前她几度晕厥的程度来看,这次她的唇和喉咙非被撑裂不可。
而且他十分天赋异禀,有一次她偷偷瞧过,又拿自己的手腕比了比,竟发现自己的手腕反倒显得更细。
“顾璟舟”并未应她,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认真替她擦洗起来。
盥室中不知为何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潺潺水声和两人极低的呼吸声。
“夫君……”
柳云诗有些害怕这种突然的沉默,看不见的漆黑更显空寂,会让她心中没有安全感。
她小声唤了他一声,感觉他手停了一下,过来将她拥进怀中,“怎么了?我在。”
他的声音哑哑的,水下,柳云诗察觉到再度有了异样。
她下意识与他分开些,想了想,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扬州呀。”
“顾璟舟”替她轻柔地搓洗耳垂,她双腿一软,又被他拦着腰抱了起来,“诗诗想什么时候去?”
柳云诗并紧腿心,她不知道“顾璟舟”何时发现了她耳垂敏感,今夜总是若有似无地摆弄她的耳垂。
她竭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然后认真思考了片刻,严肃道:
“要不……再过两日吧,季辞他……呀!”
话说到一半,耳垂上的动作忽然一重,柳云诗吓得惊呼了一声。
“顾璟舟”立刻松手,俯身上去安抚般吻了吻,“抱歉,你继续说。”
柳云诗抱住他,手指甲在他背上报复性地使劲儿划了几下,才继续道:
“季辞他们才刚走没两日,我不想与他们碰到。”
“诗诗不想与他碰见?”
“顾璟舟”诧声问。
柳云诗怕他再度吃醋,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一副立场十分坚定的模样,“嗯。”
她想上前吻一下他,不知为何却被他躲开了。
她顿了一下,以为是他在迫不及待等她后面的话,于是接着道:
“我前几日就答应过南砚呀,以后不会再同他见面了,日后也与他毫无干系了,所以我想我们这次……晚几日再出发。”
柳云诗说完,“顾璟舟”过来,猛地一把圈住她的腰,将她贴向自己。
“日后与季辞……毫无关系?”
她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双颊便已经被“顾璟舟”重重掐住。
柳云诗被迫张嘴,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下一瞬,男人的舌头便突然挤了进来。
他又急又重地吞吃她的涎液,卷起她的小舌使劲儿吮吸。
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眉,想要推他躲开,却被他更加重地压住。
水面因挣扎而涌起巨浪。
柳云诗不知他为何忽然会这样,心中惶恐不安,红着眼呜咽,手推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却不能撼动分毫。
他就像是要将她吃进嘴里,嚼烂撕碎,吞下去一般,用力地有些粗鲁。
男人灼热的呼吸渐沉,带着粗喘舌头深入喉咙,像是狂风骤的野蛮,连她的呼吸都一并掠夺了去。
柳云诗脑中因缺氧开始空白,心脏像是在不停收紧,双腿隐隐发软。
她下意识张开口,努力想要得到一丝空气的慰藉,他却趁着她启唇的功夫更加挤进来,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再度咬紧牙关。
身侧,她的手也被他攥住,他的手指一点点扣进来,直至与她十指紧扣。
他像是一个拥有绝对偏执占有欲的猎人,让她任何一处都难以逃离。
铺天盖地地热浪侵袭,潮热的盥室内,似有若无地吞咽声夹杂在挣扎发出的水声中,不加掩饰地扩散着,暧昧至极。
不知被强硬的吻掠夺了多久,柳云诗从原本的逃避渐渐变成了顺从。
她被他主导着,占有一切喘息和吞咽的权力。
他不让她有半分退缩的余地,一点一点,不容拒绝地,将滚烫的气息,喂进她口中,又将兜不住的涎液,卷至自己嘴里。
雨过初霁,他的吻也逐渐变得温柔而缠绵。
气息交换,他退出来碰了碰她的唇角,一路顺着含上她的耳垂。
“诗诗——”
柳云诗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在他好不容易放过她之后,小口小口地细密喘息。
她听见“顾璟舟”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一字一句说:
“你说——我将你让给季辞如何?他那么喜欢你,我总不忍心看t他绝后,或者,我们两个一起让你愉悦?”
柳云诗一口气还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咽下去,忽然身子一震,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还在他怀中,以最亲昵的姿势刚刚接吻完,口中还有他的味道,可他在说什么?
她只愣了一瞬,愤怒便充斥了她的全身。
她不假思索地抬手,一巴掌重重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挥去。
还未到近前,手腕已被人快速箍住,“顾璟舟”往她脖颈上凑了凑,闷声道:
“逗你的,诗诗只能属于我一人,将你分给旁人,我怎么舍得,更何况——”
顿了顿,他的声音在她锁骨处溅起一圈圈酥麻,语气阴沉沉的:
“还是他那样的人。”
可即便他这样说了,柳云诗还是心中着恼。
“顾璟舟”怎么能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在与她极尽亲昵之后,说出这样的玩笑。
若非他后面解释,听他的语气,她还以为他是认真的。
她越想心中越委屈,加之今日突然眼盲带来的惴惴不安一并,没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怀抱着他的男人身子一僵,轻叹一声,凑过来吻上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吮干。
岂料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就像是决堤了一般往出涌。
她感觉“顾璟舟”的唇将她眼角的泪顺着吻掉,然后缓慢游移到她的唇上,轻轻含住了她软嫩的唇。
堵住她隐隐的委屈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