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簪头雕刻的海棠花栩栩如生,确实好看。
柳云诗还没答话,魏铭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哪个姑娘不爱美呢,估计是她看上了那枚簪子。
他轻笑一声,站直身子,“你若想要那簪子还不简单,你就坐在此处哪里也不要去,我去给你赢回来。”
“我并非……”
他说罢,不待柳云诗将话说完,颠了颠手中的弓箭,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走去。
柳云诗瞧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收回视线,敛眸安安静静在原地坐等。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以为是魏铭回来了。
然而她刚一回头,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头狼崽正微微躬身低头,凶狠的眼睛泛着绿光盯向她,若非她及时回头,它已经扑过来咬断了她的后颈。
柳云诗吓得花容失色,紧咬着唇不敢让自己出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谁料她这一后退,那狼崽跟着上前两步,还冲她呲了呲嘴,露出狰狞獠牙。
柳云诗余光飞快打量一圈四周,见周围空无一人,不禁吞了吞口水,拖着发软的步子,继续小心翼翼往后挪。
一人一狼在树丛中对峙,空气都几乎凝固了。
忽然,狼崽似乎失去了耐心,嗷呜一声便朝她飞扑过来。
柳云诗眼疾手快,向侧面一翻才躲过它的攻击,下一瞬,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回手便扎向那头狼崽。
狼崽后脖颈被扎了一刀,嚎叫一声,越发凶狠地向柳云诗扑过来。
鲜血溅了柳云诗一身,她捡起路边的石头塞进狼口中,手起刀落又是狠狠几下。
许是上次杀人有了经验,她不管不顾疯狂朝着狼崽一刀刀地捅。
腥膻的鲜血喷涌而出,热液溅到脸上,糊了眼睛,她随手一抹,双手抓住刀柄继续疯狂砍刺。
不知几十刀下去,那狼崽再没了动静。
柳云诗跪在狼崽身旁,重重喘息,心脏剧烈跳动,可她发现自己这次,手未曾再抖过一下。
心中只有疯狂宣泄的畅快。
意识到这一点,她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唇角自嘲般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无声落了下来。
季辞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身绯色染血的小姑娘,跪趴在一头小狼崽前,双手擒着匕首,肩膀不住抖动的样子。
他脚步一顿,松了口气,随即心脏如同被人猛地攥住一般,盯着那道瘦小的背影再移不开眼。
柳云诗听见动静,止了笑意,回过头去,看到季辞的一瞬间,她扯了扯唇角,“表哥,我又杀生了。”
姑娘素净苍白的小脸上血迹四溅,泛红的眼尾泪痕未干,唇畔笑意带着自嘲和绝望。
如同……开到荼蘼的鸢尾花。
疯狂盛放过后渐渐枯萎。
四周阒静无声。
季辞墨色的眼底波涛汹涌,盯着她看了许久。
忽然,他喉结重重一滚,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拽了起来压进怀中,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像是一张拉满弓飞射而出的羽箭,锋利的刺破压抑许久的克制。
第22章
“唔……”
柳云诗身子一颤,随即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手中匕首瞬间落了地,藕臂紧紧回抱住季辞,颤抖着在他怀中仰着小脸生涩地回应他。
他宽大的袖摆将瘦小的姑娘罩在其中,用自己的沉水香盖住她身上的血腥。
他没有深入地吻,只一遍遍在她唇上碾磨,含吮,明明是如山崩海啸一般的汹涌,却又极尽克制带着小心翼翼地珍重与安慰。
察觉到交缠的唇畔渗入一丝咸咸的液体,季辞的吻蓦地一顿,随即微微离开。
小姑娘眼眶比方才更红了,委屈的泪水止不住一般顺着白皙的面颊滚落。
季辞的眉轻轻皱起,掌心捧住她的脸颊,轻拭去她的泪珠。
“好了。”
他将她重新按向自己怀中,嗓音沙哑,“不哭了。”
过了须臾,怀中少女停止了轻颤,闷闷的声音自他怀中响起,“表哥,你来了,公主呢。”
季辞声音倏然冷了下来,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头看她,“能走么?”
柳云诗轻点下头,模样又乖巧又可怜,“能的。”
“嗯,先出去再说。”
柳云诗乖乖任由季辞牵着,走了几步,她视线微微上移,落在男人宽厚有力的肩背上,心中窜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从昨日问管家要礼服起,她就在算计。
今日当他出现在宴会上,观察到他衣袍下摆染上的灰尘时,她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次自己不会再输了。
于是她刻意同魏铭说笑,刺激他在她射箭时故意亲近自己,就连随后公主的反应和本不该出现在南苑的猛兽,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她唯一没有意料到的便是,他会直接冲上来吻自己。
毫不犹豫地跳入她的算计之中。
即便他心知肚明,这些都是她的算计。
柳云诗看向两人交握的手,男人的掌心温暖而宽厚,罩着她的小手,似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让她心安,却又忍不住泛起另一种忐忑。
“表……”
柳云诗抿了抿唇,刚发出一个音,视线余光突然瞥见从后方朝季辞窜过去个什么。
她下意识向前一推,随即忽觉左脚踝蓦地一疼。
“呀!”
她惊呼出声,腿一软向旁边倒去。
眼前刀光划过,柳云诗的身体被季辞稳稳托进怀中,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地上用匕首钉着一条黑色的尖头蛇。
那蛇被钉住了七寸,蛇头和蛇身不住摇摆,还盯着他们“嘶嘶”的吐着信子。
柳云诗面色一白,紧揪住了季辞的衣裳。
季辞低头看她一眼,微一蹲身,将她打横抱起,迅速朝一旁一个浅小的洞穴走去。
“这蛇有毒,我先替你解毒。”
柳云诗闻言,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她紧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进了洞穴,将自己放在洞穴内一块儿凸起的大石上。
“咬到了哪里?”
季辞蹲在她身前。
柳云诗指指自己的左脚踝,“这里。”
季辞顺着她的手指向下看,顺势将她的左腿抬起,放在了自己膝上。
和上次在马车上一样,他缓缓掀开她绯色的裙摆,海棠花瓣一般层层剥落,露出当中柔软白皙的花蕊。
只见少女脚踝骨内侧的位置,有两个极小的血点,往外缓缓渗着黑色的血珠,周围雪一般白的肌肤已经晕染了一圈淡淡的紫。
季辞蹙了下眉。
握着她的小脚压了上去。
“疼……”柳云诗下意识躲了一下,带着哽咽颤音的语调软软的。
季辞掌心收紧,攥住她光滑细嫩的脚防止她向后缩,抬眸对上少女水雾弥漫透着惊恐的眸子。
“别怕。”
他轻轻抹掉她脸颊的泪,继而变成单腿跪地的姿势,缓缓俯身。
男人的脸颊慢慢凑近她的脚踝,灼热的气息由远而近喷洒在她脚踝骨薄薄的肌肤上。
柳云诗的心猛地一提,不自觉抓紧身侧的衣料。
忽然,一片湿软贴上了她脚踝骨内侧,柳云诗身子一僵,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一股滚烫的激流窜至全身。
男人停了停,潮湿的薄唇摩挲着脚踝,唇间开始用力吮吸。
白皙的肌肤若雪,同季辞唇边的黑红色血迹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随着他的吮吸,脚踝处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嗯……”
柳云诗紧咬t的唇间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娇柔婉转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不明情绪。
她感觉握住她脚面的大掌蓦地收紧攥得有些疼,季辞吸吮的动作顿了一下。
“表哥……”
柳云诗苍白的面颊染上桃粉,额上覆了薄薄一层细汗,水光潋滟的眸楚楚可怜地瞧着他。
季辞额角青筋鼓了鼓,离开她的脚踝,侧身吐出黑血。
而后拇指在她滑嫩的脚踝上摩挲了一下,再次俯身含了上去。
季辞半跪在那里,捧着她的左脚,薄唇带着湿湿的热意,贴在她内侧脚踝骨的位置,往下半寸便是她的脚背。
他肤色冷白,衣衫收束齐整,一丝不苟的样子干净端正,使他看上去更像是在属下面前处理政务。
然而他的姿势和动作,又像是虔诚的教徒匍匐在尘埃中。
——一贯清冷而高不可攀的男人,京中人人仰慕敬重的季大人,此刻匍匐在她脚边,亲吮她的脚踝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