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将她全部箍在怀中,感受着怀中的她。
可还不够,他按住她的腰肢,想要嵌入她的身体中。
想要填补深如海的思念。
水波随着褚昭的动作,又荡了些出去,门口敲门声忽然响起,“少夫人?”
楚盛窈瞬间清醒过来。
李嬷嬷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想要走近来。
隔着屏风,能够瞧见门口的人影,吓得她迅速推了他一把,褚昭没有防备,往后倒去,砰的一声,加上越发荡漾的水波,声响更大。
她害怕李嬷嬷进来,赶紧朝外,扬高了声音,“无事儿,退下吧!”
“真的不需要我进来?”李嬷嬷未走开,尤其是方才又有了大动作,她试探的问了句,脚已经踏进门槛处。
隐隐的脚步声传来。
她生怕李嬷嬷真的进来。
“无事,”她咬了牙,答道:“世子在呢!”
李嬷嬷听着里面的声音,尚踟蹰,听见楚盛窈最后一句话,老脸一红,赶紧退了下去,将门关上。
她就说嘛,少夫人这般貌美,世子怎可能冷着她。
等楚盛窈回过神来,她连忙出了浴桶,寻了外衣,披在身上。
背着他整理时,想起方才发生的一起,她抿唇,“夫君太过孟浪了!”
她系着系带,连身上的水渍,都来不及擦拭,只想将自己遮挡住。
“夫君今日喝了多少?”想起褚昭嘴里的酒味,她问道。
半晌,都未听见褚昭的回复,她走到了浴桶前,褚昭半靠在浴桶壁上,双眼紧闭。
她吓了跳,碰了下他的鼻息,想起方才推他时,似乎撞到了什么。
“夫君?”她轻轻唤了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人依旧未清醒。
她一下子慌了神,又继续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刚要冲到门外,叫人去唤大夫,人忽然抓住她的手。
他眼眸漆黑如墨,脸上也是难得的冷漠,声音更如同寒冰,“夫人便这般的厌我?”
原本他醒了,她神色惊喜,可听了他的话,只渐渐化作了不解,“夫君,妾身非有意,怕李嬷嬷瞧见了。”
“若真怕人瞧见,不让人进来便可。”他嘴角勾起抹讥讽的笑,“楚氏,别在拿你那些话,来糊弄我了!”
不愿同他来东都府,又不愿同他亲热。
人下意识所做,才是最真切的想法。
原以为,她同他一同沉浸在其中,一同的入迷,偏他一人当了真。
轻而易举的剥离,轻而易举的推开他。
他曾为她找过许多的理由。
可都被推翻。
褚昭摸着后脑微微浮肿的地方,这点儿的疼痛,连心头一份的疼意,都比不过。
楚盛窈愣在原地,似乎最隐秘的一层,被褚昭剥开。
她是沉迷,可同样的清醒的很快,如他所言,将他推开,非制止李嬷嬷,才为她心中所想。
望着他苦涩的唇角,她下意识浅笑,“夫君,妾身非有意,不过是惊吓所致。”
褚昭忽然起身,掐住她的脸颊,她原本勾勒的极好的笑意被他拉下,他声音如同夜般,沉的吓人,“别在我面前笑的这般的假!”
她嘴角收敛,脸颊两团,被他按压的难受。
“到底要说多少的假话,所谓我最重,最在意我,哪句是真实的?”
褚昭凑近,眸子泛着红,酒气扑在她的脸上。
她眸子向下,其中的失望痛苦,与难过,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楚氏,你难道就不懂我的心吗?”
褚昭让她的脸正对着他,不让她有半分的偏移,眼眶比起方才更红了些,而那目光更多的,是在向她讨要着什么。
下意识她想要躲,可这次褚昭未给她机会。
可这东西,她怎会轻易给了他,或者此生难给任何一人。
她不信的东西太多,情爱便是其中一件。
“夫君喝醉了,”她抓住他的手腕,“我叫百名来伺候你。”
朝着门外喊了几声,房门被打开,百名走了几步,被褚昭呵斥的不敢动。
“这便是你的回答?”褚昭声音哑了些,手也从她脸上移开了。
她缄默。
“呵呵褚昭笑了几声,从浴桶中跨了出来,走了几步,身体摇晃几下,她见状去扶被他躲开了。
她望着他的侧颜。
他晶莹的眼眸,似乎有水意划过,不知是身上带出去的水渍,还是旁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胸膛格外的沉闷,褚昭未来东都府前,她便察觉到,他对她上了心,还以为东都府的日子,已经叫他对她淡去了。
可竟不知他还是有意的。
屋子很快被清理了番,她坐在床榻上。
不过是褚昭对她要求过多了罢!
旁的夫妻相敬如宾,虚情假意还不是过了半辈子。
他二人,不过盲婚哑嫁因缘巧合,才在的一起,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感情。
糊涂的将一辈子过下去便好了。
既想要她的忠贞,又想要她的情谊,可若都给了他,她才是真正的毫无退路。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她将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中,心乱如麻。
褚昭对她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
夜深,府中静悄悄,正房里,褚昭蜷缩在小榻上,此处还沾染着她的味道,后脑的疼意在此刻愈来愈烈。
只让他清醒,睁眼到天亮。
清晨,用早膳时,并没有瞧见褚昭的身影,楚盛窈松了口气。
着实是昨夜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她还不知晓应该如何面对他。
让人套了马车,便打算出门散散心。
李嬷嬷跟在身后,一想起昨夜,世子湿漉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浑身上下冒着煞气,现下又瞧着少夫人一反常态,眉宇间绕着愁意。
便知这两人又闹了别扭,不过都是常事了,李嬷嬷尚已习惯了。
甚至还劝道:“少夫人,若是世子当真惹了您不开心,您不必放在心上,做好自己本分便好,莫要让旁人抓住错处。”
楚盛窈只惊讶,李嬷嬷没有说着,叫自己顺着褚昭的话,叫她与褚昭也做那情深义重的夫妻。
李嬷嬷解释道:“男子都一个样,少夫人若真动了心,怕是会伤心。”
楚盛窈却思索起,褚昭在东都府的谣言来,如今已然确定有八成的把握是假的。
且,极有可能与她有关。
楚盛窈打开窗户,瞧着人声鼎沸的市集,才缓了心情。
东都府也是繁华的很,人头攒动,叫卖的吆喝声不停歇。
忽然间,目光所及之处有了些疑惑。
此处小摊小贩竟然有不少是女子,以往在京都也是有女子支着摊子,但不过是凤毛麟角,还时常受到骚扰。
此处倒是稀奇的很,大都是女子占主位,从旁协助的倒换了男子。
“站住!滚蛋,给老娘死!”一妇人扛着把大扫帚,朝着一男子追逐去,周围似乎习以为常,还有人上前替妇人拦住男子。
几位妇人同时上前,将男子围住,“敢抢老娘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这儿东都府是谁当家!”
此处被围了起来,成了个圈儿,楚盛窈的马车也被挡住,侍卫想要上前驱赶,她将人叫住,刚想从马车里拿出帷帽戴上,又放下了。
此处女子多,倒是叫她觉得安全些。
另一侧买着香囊的铺子,妇人拧着男子的耳朵,“傻了!连账都不会算,当初选个伶俐的男子,也好比选了你!”
男子连连告饶,不敢反抗。
瞧着稀奇,她低头遮住了笑意。
她只走了几步,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惊艳,有好奇,没有那些叫她恶心的眼神。
她舒了口气,原本的郁气消散不少。
从铁锤收集到的消息中,东都府人爽朗,大都好相处。
就连这里的知府也很亲民,百姓大都是称赞的。
只走了会儿,店家热情,楚盛窈手里便有了很多东西,她将这些给了铁锤,又随处逛了逛。
这里的瓷器比起京都竟然要好些,价格低廉,细细询问,原四周多山,有许多的高岭土,且土质细腻,京都山地少,所需的高岭土都是从旁处买来的,要贵上些。
李嬷嬷几人一直跟在楚盛窈身边,春和兴味盎然,瞧着这些京都未曾见过的东西,不停在四周望着。
骤然眼神一凝,她扯了扯秋泠的衣袖,秋泠也望了过去。
两人面色惊慌,正巧楚盛窈要走出店铺,秋泠赶紧道:“少夫人不若再瞧瞧。”
春和也挡上前,“是啊是啊!”
两人举止古怪,楚盛窈直接绕开了二人,目光远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