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指穿上衣服和脱下衣服,他截然不同的模样。
正想着,楚盛窈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切,眼角沁出泪珠来。
褚昭瞧着她眼底的青色,心中又是一愧疚,终究还是做的过了火,生怕两人因白日的事生了龃龉,本只是想来瞧上一瞧,可当她一靠近,一切就变了个模样。
终究怪他约束不了自己的行为。
第35章 第35章
褚昭歉疚,想要弥补,“府里送来了一批好料子,我让他们先送过来,让你挑选。”
“让长辈们先选,或者夫君你帮我选,夫君眼光好。”
以往楚府的布料,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份,都是剩下的,褚昭今日将她放在前面,到底是有些意动,不过她新嫁进来,太招摇了不好。
“长辈们的已经送过去了,你只放心选自己喜欢的。”
褚昭态度无比的温和,旁观者瞧去,只会觉得是夫妻和鸣,琴瑟静好。
可谁料,下午的时候,褚昭的小厮便从房里拿了许多褚昭平日的衣物,用品去了书房……
两人又分房了?!
分明前儿瞧着多好,上午还知道讨好妻子,下午便收拾东西分房。
李嬷嬷活了这么大的岁数,都琢磨不透这位姑爷。
“您确定并没有做了不恰当的事儿?”
楚盛窈忙着选布料。
虽然分了些心神给李嬷嬷,但显然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淡淡道:“嬷嬷,世子忙,住在书房也是合理。您多虑了,院儿里有那么多的房间,便是西边的屋子是夫君以前常住的,成了亲才搬过来。
他怎么不去西边屋子住,偏偏去了书房,只能说明世子本身有事儿,才不是与我闹别扭。”
瞧楚盛窈没心没肺的模样,李嬷嬷叹了口气。
多亏老夫人让自己陪着三姑娘来侯府,依三姑娘这个不开窍和世子这个榆木圪塔,两人怕是稀里糊涂过个几十年,都成不了恩爱夫妻。
“稍后我们去世子的库房瞧瞧。”选了东西,这钥匙才好还回去,他没说钥匙给她,久久留在她这里,到底不好。
褚昭的私库,大都是从小到大家中长辈赐下的,有的是逢年过节宫里赐来的。
加上他还有些私产,确实是很丰厚,奇珍异宝,堆满了屋子。
楚盛窈不是个贪心的,看了一圈,由身旁的管事儿,恭敬的介绍着这些东西的出处。
直到她瞧见了一个红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儿质地极好的玉佩。
这玉佩雕的是祥鹿,珠圆玉润,瞧着可爱。
管事儿便讲起了玉佩的来历,原是褚昭十岁时,老侯爷所赠。
不过随着褚昭年岁大了,这么个娇憨物件儿,折损威严,便让人好生放进了私库。
楚盛窈将玉佩提溜在手里,细细摩挲着,这物件儿应当被主人时常把玩儿过,比起旁的玉佩还要温润些。
“便选这个吧!”
管事儿夸赞楚盛窈的眼光好,想叫人替她拿锦盒,装好再送过去。
楚盛窈摆手,直接将玉佩系在了腰间,张开手臂,向李嬷嬷问道:“可好看?”
“和少夫人很相配。”李嬷嬷笑盈盈。
这玉佩是故去的老侯爷所赠,又是个旧物,自然有的是旧人来看。
夫妻间的恩爱,自己所感受到的,和外人瞧见的不同。
真恩爱还有些难,这样的‘假’恩爱,倒是可以多做些,以免那些势利眼儿看低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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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婉瞧着面前的几匹布料。
今儿这批都是云锦,价格昂贵不说,还是京都少有的花纹样式,她兴高采烈的挑选起来,入了秋,天气逐渐凉爽起来,这个时候赶制好秋衣,正好各府开赏菊宴时穿,到那时必定惊艳众人。
选了好久,都未有她喜欢的鹅黄色,上头的几个姐姐,都知晓她最喜这个颜色的料子,都是要留给她的。
褚清婉问了起来,抱着绸缎的丫鬟,低着头,她知晓自家姑娘与林大姑娘交好,不喜如今嫁进府里的少夫人。
可也得照实说,“听说是策海院儿那边先选的,怕是不知姑娘的喜好。”
听她这样说,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兴致顿时就没了。
大哥娶了媳妇儿,眼中哪里还有她们这些妹妹,有了好东西便紧着楚氏。
她还因楚氏被父亲罚了。
刚嫁进来,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原就恶紫夺朱,抢了林姐姐的位置,还敢这么张扬,简直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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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也就几日未来,暗处隐隐的打量多了不少。
有以往便交好的大人走上前来,“刚刚新婚,精神抖擞,更甚从前了。”
褚昭回了一礼,“近日事多亏赵大人费心了。”
“那里的话,也是我应该做的。”赵大人笑的爽朗,却又多次打量着褚昭。
这桩婚事,可谓是京都这几年来最大的奇闻,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对褚昭的新婚生活感到好奇。
前些时候楚三姑娘回门,还曾听到过,两人恩爱有加的传闻,不过只是过耳一笑,不少人觉得是楚家故意透出来的风声。
可偏偏又在褚昭进宫请安时,不少人瞧见他对其夫人维护的姿态。
褚昭先是见了翰林学士周大人,周大人还是他的恩师。
翰林院是由他管着的,圣旨一事,到底也是他御下不严造成的,即便陛下不怪罪,但在事发尤其是老太傅自缢,他一下子老了几岁,伏案佝偻着身体,行事儿越发的谨慎。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成了亲,夫妻和睦才是兴家之道。”
事已至此,无法更改,褚昭夫妻和乐,才尽可能减少他的愧疚。
周学士尽可能讲着些夫妻之道,希望他能够听进去。
世家子娶妻乃是头等大事,常常精挑细选,选得最合适的宗妇。
楚氏女他有所耳闻。
褚昭明白周学士心头的芥蒂,原是六分的话说了九分,“老师安心,楚氏她是个好的,学生愿意与她相伴一生。”
周学士叹了口气,让褚昭忙自己的事去了。
“可怜了,堂堂世子爷,姑母还是当今皇后,哪家的贵女娶不到,如今竟然娶了个破落户,还是个名声有瑕的。不过那楚氏长得极好,前儿我远远瞧了一眼,褚世子护的可紧了。”
“男人嘛,都是美色当前,楚氏又是其中好手,说不定使了什么手段,把褚世子都给迷上了。”
“这样的女子做妾已经是勉强,如今入了镇国侯府,连累镇国侯府名声,我猜,不定几年这楚氏便香消玉殒,世家大族手段多的是。”
两道声音在过道里响起。
褚昭停住脚步,眼眸深邃,今儿他刚来翰林院就听见这么些话,像是故意说给他听得。
他细细记下两人的面容,一人忽然出现,厉声戾气道:“浑说什么!楚三姑娘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好好的名声便是被你们这些人给败坏的!”
李远之怒不可遏,容忍不了旁人这般说她。
“哟,原是李编修,听闻你曾是楚三姑娘的未婚夫,一朝高中便去退了亲,如今说的话倒是正直,也不见得做了人事儿。”男人蔑视的看了眼李远之。
他世家子,容不得个小小七品官儿在他面前放肆,“楚三姑娘与你青梅竹马,李编修艳福定是没少受,不然人都成了亲,还惦记着呢!”
李远之气的脸色发青,“放肆!我与楚三姑娘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污蔑!镇国侯府也早就放出消息,替她澄清那些子虚乌有之事,你还在胡口造谣,便不怕镇国侯府找你的麻烦!”
男人还未说话,与他同行之人便笑了,“镇国侯府?你让他来呀!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信你这个楚氏的前未婚夫,还是我!”
李远之实在忍不住了,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
他虽然是个文人,到底家境贫寒,多劳作,那人被他打得嘴角渗出血来。
男人捂住嘴角,恨恨道:“殴打上级,李编修你死定了!我定要告到学士大人那里,叫你归家种地去!”
他们虽然不是翰林院的,但按照品阶来说确实在李远之之上,且是三皇子的人,到底是有几分底气的。
另一人就不是这般的温和了,揪起李远之的领子,捡起地上的石块,就要砸来。
突然手腕一麻,他四处张望,“是哪个装神弄鬼,多管闲事儿!敢不敢叫爷爷知道你的真面目。”
“放肆!”褚昭从暗处走来,“我妻清白如皎月,便是陛下都曾赞扬与我天作之合。你们是在置疑陛下?”
两人虽然站了队投靠了三皇子,但在家世上依旧逊色镇国侯府不少,有些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忽然被正主听见了。
尤其是还搬出了陛下!
他们强装镇定,“褚世子勿怪,我们喝了点儿酒,脑子不清醒,这才冒犯了贵夫人。来日定当亲自过府赔罪。”
“若是我没记错,两位大人是吏部的官员吧!如今还未下值便吃酒,玩忽职守,来人将他们拖到吏部去,叫人尚书大人好好管管。”
两人几乎来不及躲,忽然一人出现,是褚昭身边的暗卫,褚一。
他将他们踹倒在地,拖拽着往外走去。
李远之将衣领的褶皱抚平,朝着褚昭行了礼,便打算告辞。
他不想与他多接触,一则是为了楚盛窈好,他个前未婚夫身份本就尴尬,二是,他怕自己忍不住妒意。
楚盛窈新婚那日,他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可脑子里的样貌却始终清醒。
忘不掉,这辈子都忘不掉。
只能远着些,未免给她添了麻烦。
“多谢。”
褚昭感激他的仗义执言,李远之停滞了瞬,然后离开了。
楚氏前头的未婚夫,他见过,那还是他和楚盛窈第一次见面,就在楚府的院子里。
那时候他因楚老夫人之托,上门作势,好让楚明德有所忌惮。
院子里他们姿态亲密,本就是青梅竹马又将结为夫*妻,感情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