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进入房间,秋泠和春和在整理着她的东西,他倒是一点儿也不避讳,尤其是当李嬷嬷拿出她的贴身衣物。
轻薄的肚兜,小衣就这么放在床榻,他竟然视线都不躲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楚盛窈实在忍不了了,站起来,挡住他,“夫君不若出去,等他们收拾好?”
褚昭颔首,任谁也未发现,他耳廓泛着红。
只强装镇定罢了。
两人结伴而行,这行宫大得很,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忙碌起来,楚盛窈才从褚昭的介绍中知道,小院儿后面竟然有温泉。
此处原是皇后给褚昭安排的,每年来行宫,褚昭都会住在此处。
楚盛窈从未见过温泉,只听说泡过后,肌肤会更加的娇嫩,心下难免意动。
总得寻个时间去泡上一泡。
两人刚绕过假山,往花园的方向去,也遇见了不少的家眷,大都相互见礼,并没有要攀谈的意思。
“三妹妹。”
熟悉的声音,让楚盛窈转头。
她怎么来了?
“自家姐妹说起来,还不如外人亲近。”本是想要楚盛窈带她一块儿的,结果连个消息都没收到。
楚盛窈在想,此次随行的名单中没有楚府,楚盛萱又是何人带来的。
“楚三姑娘,慎之哥哥。”谜题很快得到了答案,林诗雅行礼间动作温婉,姿态从容。
不过楚三姑娘?
林诗雅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少夫人的。
楚盛窈还未说话,褚昭微微皱起眉头,“林府人应当是知礼的,她是我妻,这般称呼不妥吧!”
林诗雅咬了咬嘴唇,看向褚昭时隐隐有些泪花。
京都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府分明有了议亲的念头,她一直等着嫁给他。
没想到,他却娶了个卑贱的女子!
如今更是在她面前,维护这女子。
“慎之哥哥,你我从小一块儿玩儿的,如今娶了妻便要生疏了吗?”林诗雅实在忍不了他待自己如此的冷淡。
她每每去侯府那么勤,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要见他一面。
结果却是这样的态度,林诗雅着实心伤。
“我幼时潜心读书,可不曾,有闲玩儿的时间。”褚昭说的是实话,即便见过林诗雅,那也是王夫人叫他陪着。
但他都是借口有事儿,推脱了。
褚昭看了眼楚盛窈,生怕她误会了。
可她眼里平淡如常,甚至还有几分看戏的意味,褚昭握紧了拳头。
她有自己的青梅竹马,又哪里害怕他被人抢走。
褚昭心泛着股疼,衣袖下,抓住楚盛窈的手,用了些力道。
楚盛窈没想到,他会大庭广众的做出这般举动,想要挣脱,却被抓的更紧,力道有些重,楚盛窈不满的蹙眉。
见楚盛窈有了别的神态,与他同感,他心里才好受了些。
宽大的衣袖,虽然遮住了他们的手,可袖子下面的起伏,刺痛了林诗雅的眼。
褚昭不是最守礼仪的吗?如今却在青天白日的与人拉拉扯扯,都是因为娶了楚盛窈!
不甘和妒忌在心头徘徊。
为了嫁给他,她做了多少努力,讨好王夫人。
为了个好名声,忍了多少气,勤学苦练只为了能够配得上他。
可他却和别的女子,在她面前这样的亲密。
这楚氏断然是留不得的!
忙了一天也乏了,看时辰,李嬷嬷她们应当将东西收拾好了。
回到小院,花儿的甜腻扑面而来,又望去,窗户边儿的香几上瓷瓶正插着木樨。
“这是大姑娘叫人送来的。”李嬷嬷解了楚盛窈的疑惑。
“好看又好闻,妹妹费心了。”
褚昭却从其中看出了讨好的意味,应当是前儿在马车里,说着他的坏话,被他赶到另外的马车上,生怕受了罚才送了的。
“告诉大姑娘,家规可少写两遍。”
百名得令后,便走了。
楚盛窈神情充满了不解,还有些意外,这人怎就这么喜欢罚人抄写!
“妹妹做了何事,惹你不快了?”
“一些小事儿,”褚昭拿起案上放着的一本书,“夫人可要一同看。”
楚盛窈摇头,褚昭这些书都是教人自制,克己复礼,约束自我从而使得言行举止合乎礼节。
她不爱看。
若是行走卧榻皆是规矩,岂不是太累了?
夜间,床榻上只有一床被褥,不看都知晓是何人所为,不过楚盛窈势必要辜负李嬷嬷的一番苦心。
因为她太疲倦了,躺上去,没一会儿便睡着。
褚昭侧身望着她的睡颜,将她一缕发丝轻轻的别在耳后,朝着她的方向靠拢。
怀中的人嘴唇泛着红,那日的痕迹,已经很淡很淡,若是不仔细去看,加之白日里用口脂遮掩,基本上瞧不出来。
褚昭轻轻按在她的唇上,手指摩挲,柔嫩的触感,将他的回忆拉回了那夜。
抛开理智的枷锁,只索取。
她的甜腻,很容易就侵蚀人的意志。
褚昭手下的力重了些,她眉间轻拧,似要醒,褚昭立刻放了手,如哄幼童般,拍着她的后背。
楚盛窈无意识的,往他怀里拱了拱。
娇躯拥入怀中,比水还缠绵,肌肤相贴,让人忍不住喟叹。
她泪眼朦胧,推攘着他说不要的画面,近在眼前。
他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外面月色寂寥,此处是行宫,没有书房让他躲。
褚昭想要逃离这温柔乡,只一动,楚盛窈便不舒服的轻哼。
娇弱的嗓音,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褚昭不敢再动,可某些地方却动的厉害。
楚盛窈睡梦中,感觉到腰肢有什么东西靠近,戳的她难受,她下意识便要将其推开。
褚昭声音沉闷,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楚盛窈更加的难受,困倦中连丝心神都分不出开,只靠着本能的抓起,扔开。
褚昭气息忽然变得急促而深沉,脑子的理智在一瞬间断掉,寻着那抹舒畅而去……
楚盛窈起来之时,早就没了褚昭的身影。
整理完后,小院儿外面竹竿上,正晾着褚昭的衣物。
楚盛窈还以为,是这里的嬷嬷洗的,为何只洗了褚昭的,分明她亦有许多脏衣服。
百名打了个哈切,昨晚起夜被吓了一跳,谁叫他瞧见了大晚上的世子不睡觉,反而去井边打了水,搓洗起衣服来。
男人嘛,有些事儿都知道。
可如果发生在世子身上,就太令人称奇了。
用早膳时,褚昭刚好出现,不过整个人气压都很沉,像是谁惹的他不悦。
楚盛窈还在思索,该如何去关怀,才算尽了做妻子的本分,又不让他感到厌烦。
谁料,褚昭在看向她的时候,原本凛冽的气势,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夫人最喜欢的桂花藕粉糖糕,不过早上用这些,难免不好克化,只用两块儿吧!”褚昭特意将点心移到了她面前。
这个时节木樨开的极好,这糕点是褚昭特意命厨房准备的?
“夫君端过来的糕点,就是好吃,比我平日吃的好多了。”楚盛窈咬了口,如往常般应承着他。
褚昭问道:“我端来的,比你以往的,好吃在何处?”
楚盛窈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稍稍思索,“自然是,心意更为重要了。”
褚昭扯了扯唇角,她嘴有多甜,他是知道的,不过有多真就难说。
两人安静的用完了早膳,褚昭才道:“晚些皇后会开小宴,我陪你一起去。”
楚盛窈想起第一次见皇后的情景,倒也没有那么的紧张。
她梳妆时,褚昭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在一旁拿起书看了起来。
小案上堆了些书,楚盛窈粗粗扫了眼,全是教人如何修身克己的,她觉得压抑的慌。
人有七情六欲,修身又不修心,压抑久了,不会变得无情无欲,只是将东西藏了起来。
克制,不过是在骗自己,若是某天深压的东西被激醒,除了爆发便是死亡。
说来有一词,更能描绘这样的人:衣冠禽兽。
梳妆完毕,楚盛窈透过妆镜与褚昭对上了视线。
他不是在看书,盯着她作甚?
她挂起温婉的笑,转身,“夫君,我好了。”
褚昭像是沉浸在书中才出来,将东西整理好,起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