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任由他说下去,会不会被三皇子说出来。
褚昭是瞧见了的,应当不会在意。
可就这么平白的被人说出来,她会觉得难堪。
“三皇子救了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夫君不会怨我吧!”楚盛窈问的小心,包扎伤口,难免会叫她瞧见其他男子的身躯。
褚昭摇头,拉着她的手,“夫人受了委屈,怎会有怨怼。”
旁的男子,也无甚好看的,三皇子瞧着瘦弱,定然比不过他,心头酸涩一闪而过。
转头看向三皇子,眼中蒙上一片阴翳。
事发突然,她不得不做,没什么错,偏偏三皇子的话,透着几分难以言明,故意想要惹恼他。
碍于君臣之礼,也不好直接将大氅给拿回。
“殿下说的是,衣裳还是得烤干。”
静谧的山洞中,是褚昭解衣服的声音,楚盛窈察觉时,他已经脱得只剩下里衣。
“夫君,作甚?”楚盛窈侧头,不敢去看。
“解下衣服烤干。”褚昭回答后,动作不停。
渐渐的湿透的衣服,被他脱了下来,宽背窄腰,腰线往下匀称,腹部几块儿沟壑明显,肌肉线条分明,延伸到不可见之处,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楚盛窈是见过的,不过也只是偶尔的一瞥,加之床帐里,烛光透过的不多,现下在火光下被照着,看的明显。
以往他,似乎总是能够很轻巧,将她抱起来,肌肤相贴,厚实的臂膀力量十足。
偶尔的一瞟,足以叫她脸红心跳。
褚昭笑意多了几分。
三皇子原本没那么疼了,可瞧见褚昭这般的姿态,总觉得难受的很,如此天寒,还非要露出上半身,也不知是给谁瞧的。
褚昭去寻木棍,好架在火堆,路过杂草堆时,手上衣服不小心滑落,落到了大氅上。
他衣服还留着水,大氅也被打湿了。
“是臣的不是!”褚昭连忙捡起衣裳,顺便也将大氅拿了起来,“臣一块儿将其烤干。”
三皇子木着脸,瞧着褚昭将衣服架在火堆边,根本来不及阻止,一动肩膀处便疼得很。
他艰难的挪动了身体,离得火近,驱散了不少寒意。
不过直到天亮了,三皇子也未重新披上大氅。
阳光射进来,将洞里照的清晰。
三皇子醒的最早,朝里看去。
褚昭搂着楚盛窈,又将自己的衣服盖在了楚盛窈身上,他二人交颈而卧,瞧的好不亲密。
三皇子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如此,倒显得他孤零零的。
“醒了,快起来。”三皇子喊道。
褚昭率先睁开双眼,楚盛窈动了动,被他捂住耳朵,将衣服给她拢了拢。
“殿下,昨日只我与你困在山洞,你并未见过我妻。”褚昭神色严肃。
他不怕,也不在意,可这世道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总得护着她些。
三皇子问道:“凭何叫我答应?”
“就凭我妻凭何会被追杀?她不过是弱女子,与人无仇。”褚昭声音压着气,盯着三皇子一字一顿,“你我心知肚明。”
三皇子抿唇,勾起笑容,“好,我一向恩怨分明。”
他也不屑拿一女子做了筏子。
“殿下最好记得自己说的。”
回到营地外不远处,褚昭停了下来。
褚昭道:“昨日我外出寻三皇子,你一直与清溪在一处。”
楚盛窈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还在想该如何瞒过去,没想到褚昭已经安排好了。
褚昭与三皇子先回了营地,一回儿的功夫,褚清溪便来寻她。
褚清溪拿来了两件相仿的披风,两人一同穿上,同时戴上了帽子,旁人遇到,便说是出来散心。
等回了帐篷,褚清溪红了眼眶,“嫂嫂,可有事儿?”
楚盛窈打了个喷嚏,昨夜到底三皇子在,她不好脱下衣服,虽是在褚昭怀里睡了个好觉,但始终有些不适。
“昨夜雨大,嫂嫂定然染了风寒。我请太医来瞧瞧。”
楚盛窈按住了她的手,“先不用,你大哥来的很及时,我无碍。”
此刻太医,大抵是去了三皇子处,若她再唤了太医,未免太张扬,保险起见,她还是忍忍。
褚清溪也知晓其中的道理,“我叫人熬了驱寒汤来,这个时节喝,不打眼。”
楚盛窈点头。
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丫鬟熬好了,她捧着汤,慢慢饮下哎,身子暖多了。
“都怪我,昨夜大哥去寻人,我害怕,与嫂嫂一同入睡,竟然将嫂嫂被褥给占了,还害的嫂嫂生了病。”褚清溪扬大了声音,带着自责。
楚盛窈也跟着演了起来,宽慰道:“这几日纵马,吹了风,与你有何干系,妹妹就是思虑太多。”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褚清溪不会问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只知,昨夜嫂嫂就是同她一起入得眠。
女子于世间艰难,是该相互顾着些。
褚昭回到帐篷时,楚盛窈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春和在旁守着,眼圈泛红,她起身行礼,生怕吵到楚盛窈,压低了声音,“世子。”
褚昭刚叫春和下去,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世子,”春和擦了擦泪,“姑娘过的苦,生母早逝,生父虚伪至极,待姑娘没有一丝血脉之情,反倒是禁锢着姑娘,她自小便没得过自由。
旁的人嬉笑玩乐,她也只得待在院儿里望着天,有时烦闷了,就和花草树木说些话,旁人觉得姑娘魔疯了,我却知晓,姑娘不过太孤寂了。
后来所有人都说姑娘不好,可我知晓姑娘并非那样的人,姑娘便是表现的再从容,背地里不知落了多少泪,我不知昨日发生了何事,但请世子怜惜她些。别让她再过上那样孤单,冷漠的日子。”
“奴婢失言了。”春和说完了话,便行礼离开。
褚昭丝毫不在意,能在他面前说上这番话,只因她爱护楚盛窈。
有这般忠心的人相护,反倒是好事儿。
褚昭慢慢走近,坐在了床边,他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脸,凝视着她,眸中的柔和前所未有。
她就在这里,真是极好,极好。
不敢想,若是真的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楚盛窈醒来时,应当是午时,她摸着空荡的肚子,饿的发软。
昨日便没吃过什么东西,今早回来,她实在不适,用了几块点心,就睡下了。
“饿了?”
书案旁,褚昭正坐在那里,却将椅子调换成朝着她的方向,好似一直都是看着她的。
她点头。
褚昭走过来,捡起衣服,便要替她穿上。
楚盛窈不适应的躲了躲,“我自己来。”
褚昭没有勉强,反倒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特意做的,温了好久,等你醒来好吃。”
楚盛窈坐到椅子上,饭食素的很,不过她饿了,也不挑。
很快便用了半碗饭,抬头之际却发现,褚昭一直看着她,她很不习惯,“夫君这般看着妾身做何?”
第63章 第63章
褚昭目光有所收敛,可到底还是时不时瞧着她的方向。
楚盛窈饿得慌,懒得管他,用的差不多,有奴仆进来,将餐盘给收了下去。
她忽然问道:“三皇子如何了?”
“死不了,”褚昭声音格外的沉,“夫人不必担忧,他是皇子,身边缺不了看顾之人。”
三皇子救了她两次,足以在她心间留下不同的痕迹,不然也不至于将他给她的大氅给了他。反倒是他这个夫君,昨夜分明也是淋了雨的。
他们都还未说上几句话,也未曾关心过他,便问起旁的人来。
楚盛窈头回听见,他用这么冲的语气说话,以往便是要罚她,声音也是沉稳的,现下有些像幼童被抢了零嘴,赌着气。
楚盛窈眼神望着他,难掩意外,“夫君,他到底是皇子,这般说话未免失礼。”
楚盛窈语气说教,与以往的褚昭重合了起来。
褚昭重新整理了语言,“夫人误会了,我照实说的,伤不重,不会死。”
方才的不过是气话,他也不会在旁人面前这般说。
不过他们是夫妻,世间最亲密之人,无妨的。
楚盛窈又道:“遇刺前,我又瞧见三皇子与二妹妹在一处。”
褚昭面上沉了几分,“寻些时间,我会与二妹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