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宛心中有些无奈,如今她身怀有孕,对异样的气味格外反应敏感。
虽然谢行之过来之前,已经洗漱收拾一番,但这般相近的距离,她却还能敏锐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
心中有些抗拒,但卢宛也晓得,谢行之的那些事,或许比她的这点子反应,要重要甚多。
在男人落在自己唇上,喘.息不定,炙热汹涌的濡湿缠.吻中,卢宛柔细藕臂有些
难耐环着他的颈背,脑海中愈发迷糊地想着,其实,她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他可以畅快随意地做什么,不必在意她,而她,也不用忍受他。
只是……
只是,想到自己提两人暂时分房而居,谢行之定不会同意,卢宛也只能这会子,面红耳赤,在脑海中迷迷糊糊地这样想想……
散乱的长发被汗水打湿,落在白皙莹润如羊脂白玉的光洁肌肤上,卢宛倦怠地阖着眼眸,被身畔之人抱在怀中,在他身上传过来的灼灼的温度中,正想要睡下。
却忽听与她紧贴着,相依偎的男人,自她耳畔嗓音喑哑,轻.喘.着低声说了句什么。
待听清谢行之所说的是什么之后,卢宛微有些纳罕不解睁开眼眸,微仰面颊,乌润眼眸中眼波流转,定定望着他。
第82章 温存(二更)
瞧见卢宛落在自己身上, 有些纳罕诧异的目光,谢行之不由得笑着,垂首复又自她唇上啄了一下。
卢宛本便面红耳赤的面容,因着他这餍足散漫的举动, 愈发滚烫起来。
想着方才谢行之在自己耳畔所说的话, 其实, 卢宛心中, 是有些茫然不解的。
她有些奇怪, 为何谢行之并不曾提起今日郑夫人来府中,将郑柔带走的事, 反而问起谢蕖来。
毕竟, 谢蕖到玉衡院, 也并非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自郑氏过世,卢宛又嫁了进来,郑家自觉与谢府关系不比从前,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登门拜访。
不过, 既然他问什么,那么,她便答什么就好了。
想到白日里在玉衡院与谢璟玩得开心的谢蕖,卢宛唇畔温柔含笑地说着, 今日谢璟与谢蕖姐弟二人在玉衡院做了什么。
望着怀中眼眉弯弯地说着话, 神色沉静温婉的女子, 谢行之点漆墨眸中,所蕴着的柔意的笑也愈深。
在卢宛说着说着, 因着倦怠疲乏,有些沉沉欲睡时, 身畔抱着她的男人,却忽地又轻轻覆上了她。
有些无可奈何的卢宛睁开眼眸,嗔怪赧然瞧了谢行之一眼。
虽然再度开始时,卢宛因为想要休息,而有些不情不愿。
但如从前无数回一般,渐渐的,在斜风细雨般的温.存厮磨中,她娇容绯红,水雾蒙蒙的潋滟眼波流转,喘.息亦越发起伏不定。
只要他想,便能教她每回都招架不住。
卢宛羞赧羞愤于自己被他娴熟的技艺捉弄得每每失控,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想要做些什么,扳回一城来。
但,想到自己从前不仅折戟沉沙,还反而惹火上身的主意,卢宛似呜咽一般,低低轻泣一声,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柔细藕臂有些意.乱.环着面前男人的脖颈,面容滚烫得厉害。
虽然卢宛不想承认,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如春雨一般润物无声,轻柔克制,和谐的温.存缠绵,她还是甚为享受喜欢的……
翌日清晨,卢宛懒洋洋醒来的时候,身畔早已不见了谢行之的身影。
抬起手来,摸了一下身旁的被褥绸面,觉察到身旁被褥已经沁凉,想来谢行之已走了有一会子,卢宛想了一下,慵懒打了个哈欠。
外面侍立的女使听到帐幔中传来的轻微声响,隔着层叠的隐约帐幔询问卢宛是否要起来。
一手扶着微有些酸乏沉重的腰肢,一手撑着柔软床榻,卢宛缓缓坐起身来。
让女使挂起帐幔来,卢宛坐在床榻边上,趿上放在脚踏上的绣鞋,看了看房间中已经大亮的天光,有些纳罕问道:“这会子什么时辰了?”
听到卢宛这般问,女使恭敬笑着答道:“回太太的话,已经快要午时了。”
卢宛闻言,不由得诧异睁大眼眸,下意识问道:“这般晚了,你们方才怎么也不唤我起来?”
望着卢宛微微皱眉,惊诧的模样,女使笑着回答道:“是家主吩咐,让太太多休息一会的。”
听到女使这带着笑意的一番话,卢宛只觉面容一下子发烫起来。
她没有再言语,只是却在心中,有些羞赧地腹诽,这会子他反倒想到体谅体贴她了。
昨日该休息的时候,却不见他放最后的时候,一直轻泣请求的她休息。
坐在床榻边上,卢宛有些面红耳赤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女使看了看有些出神,不晓得在想什么,坐在床榻上的太太,试探地问:“太太,您可要起来梳洗?”
闻言,卢宛方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瞧了面前的女使一眼,按捺下心中那一抹赧然,佯作平静地颔了下首,道:“嗯。”
坐在梳妆台前,由身后女使为自己打理着乌顺的如瀑长发,卢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手掌托着一侧额头,望着铜镜中的女使问道:“璟儿醒了吗?”
听到卢宛这般问,女使忙回禀道:“五公子已经醒了有一会了,用过早膳后,五公子照旧温书习字,这会方才歇下来,正在外房中顽呢。”
卢宛听到女使这般说,想了想,吩咐道:“将璟儿抱进来罢,待会我带他去寿安院。”
其实卢宛并不怎么喜欢去谢老夫人的寿安院,因为,没人喜欢上赶着找不自在。
但,谢老夫人如今缠绵病榻,不能随意走动,除了她带谢璟过去,也没有旁的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毕竟,她总不能不让谢老夫人见谢璟。
待女使为卢宛将发髻梳得差不多,谢璟也被抱了进来。
一上午不曾见到母亲的谢璟,这会像一块黏人的黏牙糖。
坐在梳妆台旁边的月牙凳上,谢璟神色郑重看着正在梳妆的卢宛,认真出神的模样。
被谢璟这副专心致志,□□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卢宛侧首,瞧了坐在小凳上,正看着自己的谢璟一眼,笑着问道:“小团子,你怎么看得这般认真?”
听到母亲这般问,谢璟想了一下,答道:“娘亲好看。”
卢宛的发髻已经梳好,此时此刻,听到谢璟这样回答,她眼眉弯弯地笑着,弯身,将面前的孩子抱了起来。
低头,亲了亲谢璟白皙的柔软面颊,卢宛腾出一只手来,点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跟谁学的,嘴这般甜。”
被母亲亲昵地抱着,亲了一下,这般笑问,谢璟有些不好意思地也笑了笑,白净的耳朵有些泛红。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哥哥,大孩子了,可娘亲却总是像对小娃娃一般亲他,这让小小的谢璟,甜蜜又有些小小的烦恼。
……
带谢璟到了寿安院,卢宛看着甫一被女使放下,便小跑着跑到谢老夫人身旁的谢璟,有些无奈地弯唇笑了一下。
其实,每回看到谢璟跑得那般快,像小马驹一般急匆匆的,卢宛心中便有些担忧,他会摔倒。
虽然谢璟路已经走得很好了,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每每有些担心。
向卧病在床的谢老夫人曲膝礼了礼,卢宛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看谢璟与谢老夫人祖孙二人,正在说话。
谢璟像只小喜鹊一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谢老夫人一个喜静的人,竟也不觉得烦。
口中含着乳酪果子,谢璟一面吃着,一面趴在谢老夫人面前,同祖母笑着说着自己做的风筝是什么模样的,是怎么做成的。
接过嬷嬷奉过来的温热蜜水,递给谢璟,谢老夫人让他不要只顾着吃东西,说话,喝口水润润喉咙。
喝完温水,谢老夫人慈眉善目笑着,继续听话匣子一般的谢璟说话。
来寿安院之前,胃口不佳的卢宛用了几块糕点,跟平日里一个时辰起来的谢璟,早已用了早膳,还不曾吃午膳。
跟谢老夫人一道用了午膳,过了两刻钟,习惯午睡的谢璟,便有些昏昏欲睡,想要休息。
虽然卢宛有些想带谢璟回去,不过想到谢老夫人定不会同意,她便不曾开口说起这件事。
谢璟被安置在外间,睡得甚是香甜安稳。
坐在床榻边上的绣墩上,卢宛抬手,为谢璟绾了绾耳畔散落的一缕碎发,温柔的目光静静落在盖着锦被,正睡着的谢璟身上。
不想出去同谢老夫人尴尬闲聊,卢宛打算便
这般守在睡着的谢璟身旁,等他睡醒。
说实话,卢宛有时候实在有些怵自己这个卧病在床以来,性子变得甚为阴晴不定的婆母。
她是媳妇,谢老夫人是婆母,天然地被压制了一头,有时候,虽然是谢老夫人误解了什么,不讲道理,劈头盖脸地责骂她一番,但最后,谢老夫人也只是敷衍地,轻描淡写地向她说句误会了她,与其说是抱歉,不如说是谢老夫人在为了给她自己找台阶下,为了在谢行之那里说得过去。
不然,卢宛觉得,谢老夫人恐怕连解释,都不会向她解释什么。
想到这位难缠的谢老夫人,卢宛便觉得头疼无奈。
嫁到一家婆母和善的夫家,会有多幸福幸运,卢宛不敢也想象不出来。
只是,虽然卢宛想要在外间守着谢璟,等谢璟醒来再出去,就算是避风头。
但,谢老夫人却并不遂她的心愿。
哄着谢璟睡下,卢宛在外间不过坐了一刻钟的功夫,谢老夫人身旁的女使,便过来请她过去,说老夫人寻她有要事要商量。
听到女使这般说,卢宛的右眼皮,不知为何,忽然跳了一下。
直觉谢老夫人找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卢宛还是站起身来,走出外间。
虽然因为病痛折磨,已经有些形削骨瘦,但谢老夫人坐着,却仍旧身形挺直,正襟危坐的模样。
卢宛走进房间时,谢老夫人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眼眸紧闭,正在不疾不徐捻着。
听到推门声,谢老夫人顿了一下手中动作,睁开眼睛,侧首,看了一眼走进房中的卢宛。
由着卢宛向自己曲膝行礼之后,谢老夫人淡淡出声,让她起身坐下。
抚着肚子,卢宛方才坐在一旁桌案前,便听到神色肃穆平静的谢老夫人,开口提起谢璟。
听到谢老夫人提起谢璟,卢宛愈发有些一头雾水,且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不知为何越发浓重起来。
果不其然,在卢宛掩于袖中的纤指微攥了一下之后,谢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平淡但却不容置喙道:“如今你腹中有两个孩子,再去照料璟儿未免太过辛苦,自今日起,便让璟儿留在寿安院罢。”
卢宛闻言,袖中紧攥的手指越发用力,柔软的掌心被圆润的指甲扎得生疼。
她按捺着心中翻涌的冷怒,告诫自己不要激动,要镇定下来,同固执的谢老夫人讲道理,拒绝这件事。
深吸了口气,望向端正坐着的谢老夫人,卢宛唇畔微弯地笑了一下,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璟是她自小带到如今的,从未离开过她的身旁,是她疼了将近两日方才生下,倾注了无数珍爱,疼爱,心血,难以割舍的骨肉。
如今,谢老夫人竟打着要抱走谢璟的主意,这怎么能不让卢宛心中生出无尽怒意来。
看着因为她的久不回应,而神情有些寒冷不快的谢老夫人,卢宛不想跟这个性格执拗,固执己见的老夫人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