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来了一趟兰园, 虽然没闹开,但沈书瑶也没了去找谢屹的想法。她在兰园转了圈,去了趟后厨看看晚上吃什么, 便回去睡会。
一觉起来, 知微跟她低声说了几句,说林氏回去后就把如意打发出谢府了,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沈书瑶哦了声,点了点头没说话, 看来林氏是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
好事啊,以后应该不会天天盯着她了。能喘气了, 太好了。
沈书瑶为这事高兴了一下午,天色阴沉的还坐在院子里赏菊, 凉风一阵一阵的从面颊拂过,她一点没感觉,高兴的喝茶吃点心。
穗华怕她冻着,提醒她好几次, 沈书瑶摆摆手,直言自己身体好,不会着凉生病。无奈, 穗华便由着她去了。
肚子吃的饱饱的,沈书瑶摸了摸,然后低头看,自己腰身纤细,又软, 现在怀孕两个月,按理说该长点肉了, 怎的没点反应?好奇怪。
她之前见过怀孕的女子,有些怀孕一月就胖了些,害喜也厉害,她倒是特殊,居然没一点不适。
沈书瑶摸了自己腰一圈,随后抬头问穗华:“你觉得我胖了吗?”
穗华她们几个贴身伺候,她身体的变化了如指掌,她此刻一问,穗华想都不用想,摇头说:“没胖。”
她哦了声,拧着眉头道:“别人怀孕都胖,我怎么没胖。”
穗华偷笑,“个人反应不同,等过了三个月,肚子会大的很快。”
“是吗?”沈书瑶细想连日来的反应,和从前并无区别,“我也没害喜,母亲怀我的时候总是吐,我就不会。”
最近没回家,也没机会问问母亲,本来可以问林氏的,但林氏现在没工夫顾着她了。
沈书瑶拍拍手,很快把这事忘了,就像穗华说的,可能三个月过后就胖了,不着急。
天色愈发阴沉,傍晚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砸在屋顶咚咚响。
她靠在卧榻上听雨,余光一转,看见谢屹又冒着雨回来,最近天不好,他也不长记性,出门总是不带伞,这已经是第三次淋雨回来了。
也就他身体好,淋雨也不发热。
男人边走边拍两边袖子,抬手抹掉额头的雨水,一抬头,便见窗边的一个脑袋,脖子伸的老长,幸灾乐祸的笑。
谢屹无奈摇头,从前沈书瑶骗自己,他生气,觉得夫妻要坦诚,不必遮掩自己的性子,现在沈书瑶一点不遮掩,他高兴的同时也无奈,因为太缠人,偶尔还会笑话他。
就如现在,进门不是关心他凉不凉,而是笑他:“谢大人又淋湿了,怎么总是忘记带伞,这样,你求我,下回我去送给送伞。”
谢屹摆手让她们退下,房门一关,夫妻两方便说话。
“我淋雨了,你不心疼。”他问。
沈书瑶穿鞋过来,眼睛亮晶晶的,眼底倒映男人不满的神情,他昂起下颌,说:“心疼啊,上次我提醒过了,你自己不记得。”
说完嘀咕一句,说他不长记性,主要是不怕淋雨。
谢屹去换衣服,背着她说道:“出门急,总是忘记,下次提醒我。”
她把窗合上,神态懒散的说知道了,等人换了衣服出来,她迈着小碎步靠近他,低声说:“今天母亲过来了。”
“她找你?为了何事?”
谢屹稍显紧张,许多人婆媳关系处不好,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也紧张,母亲向来强势,想给他纳妾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好不容易把人弄走,别又出幺蛾子。
沈书瑶到底年纪小,经历少,谢屹怕她吃亏,胡乱答应母亲什么,也怕她吃亏,生闷气。
“说什么了?”他追着问了句,压着眉峰,很是严肃。
她打量眼,倏地笑了,“为了如意的事,来找算账呗。不过没事,被我给打发了,要好一段日子不管我们了。”
谢屹的表情先是一松,细细一想,好奇她用什么法子打发了。自己的母亲,谢屹了解几分,绝不是好松口的人。
沈书瑶神秘一笑,傲娇的扭头,“不告诉你。”
说完想了几息,又转头回来,低头摆弄自己手指,“你给我点好处,我就告诉你。”
谢屹不跟她闹,“我给你的不够多吗?”
田产铺子,银票首饰,值钱的都在她那。
“出门还要找你拿银子。”
她嘁了声,撇嘴说:“谁说银子了,我指的是别的。”
别的?别的什么?
谢屹思忖半刻也没想到,索性不想了,吩咐人送饭来,他饿了。
沈书瑶垂着眼睑,瞪了他背影一眼,嘴里嘀咕句:“笨蛋,讨好我,我不就说了。”
奈何谢屹做不来讨好的事,他自小矜贵倨傲,低头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会为了她口中的秘密就低头,她看的出来。
两人用饭很安静,厨房做了川菜,她爱吃辣,谢屹吃不了,便挑着不辣的菜吃。
她吃辣脸不红气不喘,谢屹就不行,吃了一口脸脖子就红了,喝了几杯茶才压下去,然后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她吃了半饱,接着就开始找话说:“我下过厨吗?”
谢屹一口咽下,眸中闪过些许紧张,很快消散,“嗯,厨艺不错。”
男人低头盯着碗里,没看她,“绣活也好,贤惠端庄。”
用贤惠端庄来形容她,沈书瑶觉得不像在说她,虽然她想当一个好妻子,可下厨这种事…她想象不出来。
后边她问了很多,谢屹也不嫌烦,一一回答,还说她做了里衣,每日清晨起来送他出门,每日穿的朝服也是她熨好,还说了别的,听得沈书瑶傻眼,谢屹说的是她吗?
沈书瑶不大信,咬着筷子不动,仿佛自己那段时日的自己是中邪了。谢屹没理由骗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长大了,在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
她瞅了谢屹几眼,实话实说,“我现在可不会做。”
“嗯。”
谢屹没什么反应,表情跟刚才一样,过了半刻又道:“你不需要做那些,你的性子如何,我知道。”
以前被她骗过,真以为她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想自己被骗。眼下沈书瑶性子如何,大抵没人比他更清楚,在他面前自然不需要隐瞒,瞒也瞒不过他。
“你好好休息,要么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她点头,如释重负,“说的对,不过你放心,我肯定是个好妻子。”
谢屹浅笑,放下碗筷,“夸自己呢。”
“我可没有。”她的下巴微微抬头,不满他说的话,“你认为我不好?”
“是让你谦虚。”
她嘁了声,不以为意,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她不喜欢那样,她就喜欢说实话。不过谢屹这样也理解,他身在朝堂,确实不宜张扬。
沈书瑶瞅了眼外边,身子往他身边靠,低声问:“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空气忽然沉默,微妙的氛围蔓延开来。
男人吞咽下,眸光闪了闪,借口去书房,没回答她。
沈书瑶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一日的好心情在此刻烟消云散,她板着脸,目露凶光,对着门口重重的哼了声。不说就不说,就他方才的表情,想来也没什么好话。
当她很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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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凉,知微给她弄了个汤婆子,脚就不冷了。
谢屹在书房没回来,估计被晚上那个问题问怕了,不知如何回答,逃避问题呢。沈书瑶翻个白眼,窝在被子里,让知微把灯灭了。
知微灭了灯就出去,屋内顿时陷入黑暗,沈书瑶侧头看外边,要是她猜的不错,过一会谢屹就会出现。
看吧,灭了灯,以为她睡着了,人就回来。
沈书瑶没睡着,耳朵一直听着外边动静,眼睛也一直看着门口,虽然漆黑看不见,可她能感觉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廊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在她眼前走着。
沈书瑶眼睁大,白嫩的脸微微发热,躲在被子里偷笑。咯吱一声,挺拔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脚步随即放轻,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
谢屹点了一盏灯,微弱的光线洒满整个室内,他往床边看了眼,赫然对上亮晶晶的眸子,心跳徒然加快,神色尴尬。
“你没睡。”
些许乌发散在枕边,白嫩的小脸泛着红晕,妩媚动人。
沈书瑶从被子里钻出来,被子下滑,露出饱满丰润的绵软,颤巍巍的,又软又娇。
谢屹看的口干舌燥,强烈的渴望涌起,却被他极力的克制。他收回眼,又道:“笑什么?”
笑的跟朵花似的,眼媚,身子嫩,勾的他浑身燥热,恨不得洗个凉水澡。
“笑你啊,看我睡着了就回来。”她止住笑意,撇嘴道:“干嘛,怕我逼问你。”
男人侧身,从这个角度能看见耸动的喉结,透着一股子性感。
谢屹想了想,朝她过去,坐在床边上,手指捏着她的下颌,极其克制的亲了一下。
“因为陛下赐婚。”所以娶她。
沈书瑶明白了,要不是赐婚,她也不会嫁给谢屹,没什么追究的。
她挑着男人下巴,高傲的说:“以后好好伺候我。”
谢屹闷笑,拉下她的手,在她水盈盈的眸子中,低头,隔着衣裳咬住轻颤的N尖。
娇软的嗓音惊呼,蕴着快慰。
“呜…谢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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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屹最近忙着,每日傍晚回府,累得躺床上就睡,而且睡得很熟。
她就没那么容易睡着,主要是白日睡多了,晚上就难以入眠。沈书瑶晚上容易想七想八,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谢屹的书房。
趁着人睡着,沈书瑶穿了衣裳偷偷去,书房有人看着,瞧着少夫人过来便看了眼,也没拦着,就让她进去了。
她记着上次谢屹放书的地方,她够不着,便搬了凳子垫脚,随手翻了翻,很快找到了。
书面没字,她就翻开看,下一刻,惊喜的双眼睁大,眼底闪着异样的光。
天哪,谢屹居然在看这个,难怪前段时间天天在书房待的很晚,原来如此。
又在书架翻找,一下找到了六本,六本啊,谢屹是不是全看完了。
肯定是,要不怎么这两日亲她的花样变多了。亲的越来越舒服。
她低着头,慢慢从凳子上下来,怀里抱着六本,正想多翻两页,便听见外边响起匆忙的脚步声。
接着,是男人焦急的喊声:“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