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屹解释说:“一起回房。”
哦,原来是这意思。
前两天谢屹回来的时候,她早睡着了,现在说跟她一起回去,沈书瑶乐开了花。
当时为了入住方便,谢屹把他们隔壁几间房一同租了,他们进出方便。
回了房后,沈书瑶赶忙沐浴洗漱,换了衣裳在床上等他。谢屹偏头,瞅着眼含春水,眸光潋滟的人摇头失笑。
她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一眼看破。
谢屹边解腰带边说:“睡吧,没精力做别的。”
她的脸色随即变了,目光往下看,震惊的睁大眼,“你才二十三,就没精力了,你的精力呢?”
谢屹笑,“不是这个意思,是最近太忙,不想分心而已。”
外袍脱下,随手搭在一旁,接着在她身旁坐下,“在忍耐几天,别再勾引我了。”
“我才没有。”她烦,总觉得谢屹骗她。
沈书瑶撅着唇,半信半疑的瞅他。谢屹无奈,笑道:“现在兴致高昂,到时候别求饶。”
她撇嘴,小声嘀咕:“吹牛。”
她倒下睡觉,心情很差,可是想到明日出门玩,好像又没那么糟糕。
过了半刻,人迷迷糊糊睡了,谢屹回头看了眼,无声叹息。他是男人,正值壮年,欲望如洪流,挡都挡不住,只是眼下特殊时期,不得不忍耐。等案子结束,只怕她要哭着说不要。
翌日,沈书瑶醒来不见谢屹人,听刘一说去码头了,至于为何去,刘一没说。
沈书瑶点头嗯了声,用了早饭便去月老庙,去了才知道,庙会真热闹,好多人啊,不比京城差。
她请了香,准备去求子,结果人太多,还要排队。排了半个时辰才到她。
第一次求子拜神,她不大会,看着旁边人的动作,她就跟着做。时间就比别人多用些,后边人就不乐意了,嫌她慢。
嘴里嘀嘀咕咕的,“快点行不行,后边等着呢。”
沈书瑶回头一瞪,“嚷什么,再嚷我在这站一天。”
那模样,瞧着年纪小小,脾气可不小。那人见她衣着华贵,瞧着不好惹的样子,嘟囔着没吭声。
沈书瑶拎着篮子起来,朝她哼了声,这会功夫都等不了,怎么耐心等孩子?
出门正门,刘一在外等着,见她出来赶忙接过篮子,问她是不是要回去?
她摇头,坐在外边的石墩子上休息。正殿后边有棵许愿树,她休息完了就过去许愿,掌柜的说很灵的。她得试试。
坐着无聊,眼睛就到处瞄,瞄来瞄去,下一刻,目光定住。定在一个男子身上,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有点眼熟。
她挠着头想,想了半晌也没想起在哪见过,她朝刘一示意,问:“诶,你看那人,眼熟吗?是不是在哪见过?”
刘一在人群中搜索,然后看见她手指的那个人,“是面熟。”
第40章 040
两人看看那人, 又低头沉思,好半响没说话。
片刻后,沈书瑶眼一睁, 拍打自己的腿, 猛地想起来了。她对刘一勾勾手指,刘一低头,而后听见她说道:“这人是不是你们画像上的那人?”
“确实,就是他。”难怪眼熟。
经她提醒,刘一想起来了, 昨晚谢屹拿来的画像,说画像中的人是重要罪犯, 让他们认认,别到时候遇上了不认识, 那画像中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人嘛。
刘一脸色变了,环顾四周,心底开始担忧。眼下就他一人, 要保护夫人,动起手来肯定顾不上别的。再则,对方多少人尚不知晓, 贸然捉人,要吃大亏。
刘一为难了,一边想着不能错过机会,另一边想着沈书瑶的安全,想了半刻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沈书瑶见他拧着眉若有所思, 大概猜到他的想法,瞅了眼中年男子, 随后低声说:“你回去喊人,我在这看着。”
“不行,万一您出事,小的怎么跟大人交代?”
沈书瑶比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声音小点,别被人听见了。她胆大,但也惜命,送死的事不会做,她还想活的长久呢。
“你看那人左顾右盼的,估计在等人,一时半会不会走。你脚程快,来回的功夫人肯定没走,别耽误时间了,快去。”
沈书瑶知道他担心自己安危,于是又低声说了两句:“月老庙这么多人看着,他不会傻到在这里动手。”
说的很有道理,刘一被她说动了,思虑再三,决定回去找人来。临走前再三叮嘱,别乱走别乱看,以免露出破绽,被歹徒发现。
她点点头,觉得刘一挺啰嗦,她不是小孩,还能自寻死路不成。
刘一走后,沈书瑶依旧坐在石墩上,看似在休息,实则眼睛好几次瞄过去。她看了圈,不得不感叹贼人会挑地方,选择人多的月老庙,上香人太多,没人会注意一个拿着香的人,再说旁人上完香就回去了,更不会记住他。
想必衙门的人也想不到贼人大白天出现在月老庙吧。
沈书瑶拖着腮,眼睛盯着某处,一直在思考。中年男子警惕得很,在墙边来回转悠,就是没有下一步行动,眼神扫到她的时候,沈书瑶就装睡,下一刻,那人就移开目光,只当她是个普通香客。
约莫过去一炷香,刘一没回来,那人也没走,沈书瑶也纳闷了,他是等人呢?还是有别的行动?
疑惑中,那人背对自己,看了墙角好几眼,趁着他没看自己,沈书瑶就盯着他的背影瞧。结果过来几位妇女,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她左看右看,那几人仿佛跟她作对似的,跟着她的脑袋移动。沈书瑶气恼的站起来,瞪着她们,等她再往墙角看,已没有那人的身影,他跑了。
“人呢?”
她跑过去,站在墙角搜寻了很久,没找到那人,她放弃了。
而此时,刘一也带人来了,熟悉的就是阿四,不见谢屹他人。沈书瑶探头往后看,略显失望。
阿四擦着汗解释句:“大人外出没回来,所以小的先带王大人过来。”
沈书瑶这才注意到刘一身边的男子,她没见过,是谢屹的同僚,原以为谢屹是一人来湖州,看来不是。只是分开走而已。
“谢夫人。”
“王大人。”
两人拱手,打过招呼后便说起了正事,沈书瑶特别心虚的挠头,说:“人跑了,刚跑。”
现在去追,不知能不能追上。
王大人倒不意外,仿佛预料到了,非但没派人追,反而站在原地想了会。
沈书瑶搞不懂他们办案的人,动不动喜欢沉思,有话放心里不说,喜欢让人猜。
“要不要追?”刘一问。
王大人摆手,意思是不用追,免得打草惊蛇。
沈书瑶在一旁看,眼珠子来回转,忽然,脑中闪过什么,想起了点事。
“那人走之前,看了好几眼墙角。”
王大人眸色微变,视线朝墙角去,然后又收回目光,说:“谢夫人累了吧,我派人先送您回去。”
“行。”
沈书瑶毫不犹豫点头,接着说了好几遍,“看看墙角,去看看。”
王大人连连点头,心如明镜。
歹徒没等到人就离开,又看了墙角,是不是说明,墙角有东西?
有没有东西沈书瑶不确定,她已经坐着马车回了客栈,剩下的事,她管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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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雪化的差不多,雪水顺着屋檐往下滑,滴滴答答的,很有节奏感。
沈书瑶听着雪水半个时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开门让伙计送饭来。来湖州几日,每次都是自己一人吃饭,她习惯了,吃完就上床躺了会。
再睁眼,外边天黑了,屋内漆黑一片,橘黄的光线从窗外倾泻,稍微有点亮。她揉揉眼,起来把灯点亮,又把窗合上。
谢屹还没回来,不知上午的事进行的如何了?有没有危险?
她打个哈欠,睡一觉起来又饿了,算了,中午吃的有点多,还是先喝点水吧。
一拎茶壶,空了。沈书瑶顿时烦躁,拎着茶壶就下楼,准备让伙计泡壶热茶。结果刚下楼,就见谢屹从外边回来,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意,眼睫沾了露珠,晶莹透亮的,愈发清冷。
她惊喜的一笑,三两步从楼上跑下来,“谢屹,你回来了。”
谢屹挡住要扑上来的人,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和冷气,沉着嗓音说:“怎么不穿好衣服下来?外边冷,比前几日还冷。”
现在没下雪,但寒风凛冽,吹得脑袋嗡嗡的疼。
不说还好,一说打个冷颤,衣服透着风。
“还行,我让伙计泡壶热茶上去。”
把茶壶给伙计,两人就一同上楼。
房门一关,沈书瑶就拉着他的手去床边坐着,很小声的问他:“上午的事你知道了吗?”
男人嗯了声,然后将手放在她肩膀,“以后遇见类似的事,先跑,明白吗?”
“啊?”她没懂,义正言辞的说:“那怎么行,我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将门之后,不能贪生怕死。”
看男人面色担忧的神情,沈书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在担心自己。
“那我,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是不是这样?”
谢屹松口气,笑着说是,顿了半刻,接着道:“那人叫麻子,是个盐贩子,不定时将私盐运往码头,上回买卖已经是两个月之前,下一次的买卖,不知道何时?不过你今天帮了大忙了。”
“抓着了?”
谢屹摇头,“月老庙的墙角找到下次买卖的时间。”
哦,确实是好消息。
“那你怎么不去部署?”
男人捏捏她的脸,“听没听过将计就计。”
听过,怎么没听过,她爹是将军,就兵法啥的她也看过,就是不会用。
按谢屹的意思,是想一网打尽了。
她张唇,还想问点什么,谢屹就比个嘘的手势,让她别多问,知道的太多,对她没好处,大概就行了。
沈书瑶也懂事,抿着唇点头,问他饿不饿,“咱两吃点好的吧?”
这意思,好像从前吃的不好似的。
“你说,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