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璋坐在床上,有些伤心地说道:“爹爹抱了娘亲去哪里?”
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床上。
“天黑黑,怕怕……”
谢璋委屈极了,说话间还带着哭腔。
谢行之一本正经地将月吟放到床上,对谢璋说道:“衣服脏了,爹爹和娘亲方才在净室。”
“嗷。”谢璋应了一声,显然是信了。
“抱抱。”他迷迷糊糊说着话,熟练地钻到月吟的怀里,要抱着月吟才肯睡觉。
月吟掀开被子,躺了下来,将儿子护在床帐最里面,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娘亲和爹爹都在,璋哥儿不害怕了,安心睡觉。”
“爹爹也睡下。”
谢璋指了指还站在床榻的谢行之,等有了回声后,他才缩在月吟的怀里,揉了揉困困的眼睛,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儿子倒是睡得香,但当爹的谢行之却没怎么睡着。
谢行之睡在最外面,侧躺在月吟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拢了拢眉。
没过两日,谢璋夜里便由玉盏带着,搬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刚开始是月吟哄了谢璋睡着后,才离开的房间。然而谢璋半夜醒来,没看到爹娘,哭闹着要去找。玉盏怎么哄也哄不住,无奈下带着哭啼倔强的娃,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隔壁房间门口。
期间断断续续坏了几次事,寒冬腊月的,谢行之夜里洗了几次冷水浴。
临近年关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堆积,到处银装素裹。
谢璋戴着月吟做的虎头帽,小手牵着月吟在雪地里行走,他一脚踩出一个小脚印,看着雪地上一连串的小脚印,他笑了起来,松开月吟的手,独自哒哒哒的在雪地里跑。
“你慢些跑。”月吟生怕谢璋跑着跑着就摔了,不放心地跟在他后面,她身上的红色披风随风而动,是这雪景中的一抹亮色。
母子两人在雪地里玩雪,欢声笑语在院子里响起。
谢行之在画案前作画,抬头看着母子两人,他唇上弯起笑意。
谢行之皓白长指握住笔杆,笔锋在宣纸上勾勒,将母子两人玩雪的温馨场景画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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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十四
◎婚后日常◎
春光明媚,满树盛开的梨花,如雪般洁白素净,在一片姹紫嫣红的春日与众不同,宛如一位性子娴静恬淡,不争不抢的少女。
月吟折了几枝梨花去书房插花。
书房中,瑞云祥纹香炉升起袅袅轻烟,清芬醒目。
谢行之半躺在梨木雕花摇椅上,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摇椅微微摇晃,他腰间垂落的玉佩小幅度晃动。
四岁的谢璋笔直地坐在书案边,手中握着谢行之给他做的小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画练习写字。
安安静静的,一点也不让人操心。
如今谢璋的模样长开了,俨然和谢行之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那双杏眼,倒是随了月吟。至于谢璋的脾气秉性,是随着谢行之的,举手投足间矜贵儒雅,待人彬彬有礼,曾祖母、叔叔婶婶姑姑,大老远就招呼出声了,活脱脱一位文质彬彬的小郎君,讨了一众定远侯府长辈们的喜爱。
“娘亲。”
谢璋听见动静,闻声抬头,看见月吟抱着梨花进来,目光便从宣纸上落到月吟的身上。
月吟将抱着的梨花放在空桌上,“璋哥儿吃罢早饭就来练字了,仔细眼睛,再练一会儿便歇一歇。”
“好。”谢璋应了一声,低头认真写字。
此时,谢行之将书放到一旁,从梨木雕花摇椅上下来,拿了剪花枝的剪刀,来到月吟身边。
月吟看着放于桌上的剪刀,朝他笑了笑,说道:“那夫君再帮我挑个花瓶来,可好?”
谢行之点头,再回来时拿来个青瓷玉壶春瓶。
月吟拿剪刀将不规则的梨花花枝简单修剪一番,期间还给谢行之看了一眼她修剪好的花枝,而他则是眼里含笑,笑着回应她。
月吟所有将花枝高低错落地插在青瓷玉壶春里,调整了一下梨花花枝的细节。
青瓷素净雅致,和花瓶里错落有致的梨花甚是相配。
“夫人插花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谢行之笑着将梨花花瓶端到窗边。
洁白雅致的梨花迎着和煦的阳光竞相绽放,光影落下,簇簇团花轻盈又孤冷。
月吟濯洗干净手,谢行之递过去干净的帕子。
“璋哥儿,前几日爹爹教会了你一些笔画,今日学了什么?”月吟朝端端坐着的谢璋走去,他这端正的仪态,真真与谢行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想必长大以后也是一位儒雅的郎君。
像是抽查功课一样,谢行之也跟着走了过去。
谢璋放下毛笔,起身说道:“月。爹爹教我写了娘亲的名字。”
他现在还小,复杂的字还不会写,但他见过爹爹写娘亲的名字,看起来比较简单,便让爹爹教他书写。
谢璋的悟性高,学得快,不过才几天时间,就已经把谢行之教的笔顺学会了,于是谢行之便开始教他一些书写简单的字。
宣纸上的字迹虽谈不上有多好,但对于孩童来说,已经算是各中翘楚了。
月吟投去目光,那半篇都是较为工整的月字,而宣纸另外半篇,则是谢行之的“之”字。
看着两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宣纸上,月吟心中蓦地悸动,“怎么还写起了爹爹的表字。”
谢璋笑了笑,小手指着墨迹干。透的两个字,“爹爹,娘亲,不分开。”
等他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要把他的璋字加到娘亲的月字旁边。这样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了。
谢行之看了眼宣纸上的字,说道:“璋哥儿的字比往日进步了,但这处的竖勾笔锋走势不对,明日还需勤加练习。”
谢行之指端落到纸上一处,指了出来,对于儿子的书写,他素来严厉了一些。
谢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谢行之,试探性地问道:“那今日璋儿能去姑姑家找表妹玩吗?”
谢璋口中的表妹,是韩承安和谢漪澜两岁的女儿。如今定远侯府就只有谢璋这么一个孩童,有些冷清,小孩子总是喜欢和孩童一起玩耍,故而谢璋对于比他小两岁的表妹格外喜欢,时常央求爹娘带他去姑姑家找表妹玩耍。
谢行之点了点头,带了谢璋去架子边洗手。练习写了一个时辰的字,谢璋的小手染些了墨。
父子两人蹲在地上,谢行之将谢璋的袖子挽起来,他手上抹了香胰子,沾了温水以后的掌心搓出来很多泡沫,然后才将满手的泡沫弄到谢璋的小手上,低头仔细给谢璋洗手。
谢璋乖乖蹲在水盆旁边,由着谢行之给他洗手。
洗着洗着,谢璋将手上的泡沫搓到谢行之的手上,“爹爹也洗。”
谢璋跟谢行之的动作一模一样,小手搓着谢行之的长指,就这样,两只一大一小的手在水盆中搓洗。
一旁的月吟静静看着,唇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温柔地看着父子俩。
待谢璋手上的泡沫清洗干净,自己就拿帕子将手擦干了。
谢璋一手牵着月吟,一手牵着谢行之,高高兴兴离开书房,去姑姑家找表妹玩耍喽。
表妹可可爱爱的,这阵子刚学会走路,步子还不是很稳,走几步便要去牵旁边人的手。
今日春光明媚,风和日丽,适合放风筝呢,他要和表妹在院子里放风筝。
谢璋有时候也问娘亲,他们家里什么时候能多一位妹妹,这样他不用跑到姑姑家,在自家院子里就能和妹妹玩了。
但他每次一问,娘亲的脸慢慢就红了起来,根本就不回答他的问题,把这话题揭了过去。
谢璋又去问爹爹,爹爹虽然没像娘亲这样红了脸,但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谢璋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不说话,他很想很想要一个妹妹作伴。
是夜。
月吟沐浴出来,在软榻上擦香膏。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桂花的香味,香膏是淡雅的桂花味道。
谢行之忽然在她身边坐下,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她莹润白皙的肌肤上,月吟嗔他一眼,伸手将脱在臂弯的亵衣拉到肩头,盖住露出来的雪肌。
“我帮夫人擦。”
谢行之从月吟手中拿过瓷盒,用银片取了豆粒大小的香膏在掌心,搓开以后,涂在月吟的纤白手臂上。
月吟已经习惯谢行之这般了,没再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害羞。
然而,当谢行之的手落到她的月退侧时,月吟呼吸一紧,忙按住谢行之的手腕,也抬头嗔了他一眼,她才不相信是手滑。
谢行之不为所动,指腹缓缓摩挲,“今日璋哥儿又在悄悄问我,家里何时能有个妹妹。”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看向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欲色。
月吟的脸颊不知不觉又红了起来,因小时候落水伤了根本,她的身子有些难受孕,怀谢璋的时候,试了一些法子才有了身孕,如今两人早在半个月前就没用那鱼肠套子了。
月吟抿唇,“这事也急不得嘛。”
她夜里也很累的,谢行之总是等她没有力气之后,才肯放她下去。
蓦地,谢行之的长指按了按,月吟的脸颊顿时通红,自然也明白谢行之的意思。
谢行之探身过去,在月吟微红的耳畔低语,“还是和昨夜一样?”
月吟抿唇,咬了咬唇瓣,在一阵无声中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谢行之的唇便贴了过去。两唇相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没了孩子在屋子里,一切都和刚成婚那阵一样,耳鬓厮磨,如胶似漆。
月吟被谢行之抱坐在膝上,她热红了脸,连白皙的肌肤也泛着浅淡的粉色。
她抬手,纤手搭在谢行之的肩膀上,长指按住他的肩膀,以稳住身子。
月吟早已熟练,她仿佛置身在广袤无垠的草原,骑策的速度全由自己做主。然而谢行之却对她这样不痛不痒的骑策有了意见,薄唇贴到她的耳边,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月吟咬着下唇,微红的眼尾看向他,轻轻摇了摇头。
谢行之倏地就要起身,月吟吃痛,吓得忙挽住谢行之的脖子,眼泪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