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喜,急忙跑上前去,仰着脖颈,如饥似渴地吮吸起来。
水珠顺着竹筒滴落在她的口中,发出“啧啧”的声响。
芊芊贪婪地吮吸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清凉的水珠。
不知过了多久,芊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天已亮了,晨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她感到脸颊上有一丝凉意,抬起头,看到谢不归依旧坐在榻前,脸上依旧挂着似曾相识的微笑。
他的手缓缓抬起,手骨,指关节,乃至于指尖都有着银色的反光,点点湿润晶莹,看上去十分的可疑。
“轰”的一声,她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脸红透了。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不归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睡着的萱儿也好可爱。会吐小舌头……”
他的声音清冽而低沉,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意味,却听得芊芊心中涌起强烈的羞.耻,她忍不住裹紧了被子,默默低下了头。
突然,她感到嘴唇有点干涩,舌尖和舌面都麻刺刺的,像是被人又掐又弄了一通。
该不会被他的手……
想到她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竹筒……还有她吮吸时发出的声音……
越想下去,脸色就越难看。
与此同时,谢不归正在戴护手。
那是雪纱绫罗纹的质地,做工精致,通体如同蚕丝一般雪白,掌部两侧缀绦篆书,以朱砂写就“非有”,笼罩住他修长的手指,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戴着它,萱儿就不会咬到我的手了……”又来了,那种自言自语的腔调,听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他突然弯着腰,自上方投下浓烈的阴影,将蜷成虾子的她拢住,低沉到性.感的声音如一道钟罄,有力地撞进耳廓:
“来,起床漱口了乖乖。”
芊芊心中一阵烦躁,暗自腹诽:
“乖乖萱儿宝宝的。总是随口乱叫一通,真是烦死了。”
她努力保持平静,但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突然,肚子传来一阵抽痛,感到一股热流滑过腿.间,意识到什么,芊芊脸色微微一变。
她迅速掀开被子,起身说道:“我自己来就好,怎敢劳烦陛下?”
谢不归漆黑的瞳孔微微扩张,他大惊小怪地说道:
“萱儿还是小宝宝呢,怎么能自己漱口呢?”
芊芊紧咬牙关,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若不是他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夸张,跟正常人沾不上边,她简直要怀疑对方在故意捉弄自己,看她出丑的窘迫样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唰唰唰地写好了字。她将纸条折好,递给门外的小太监,叮嘱道:“快去快回。”
小太监领命而去,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谢不归依旧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芊芊,一脸似笑非笑。
不久,随春声匆匆赶来。
她一进门,便看到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大魏皇帝正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们的王女。
谢不归身材高大,站在芊芊面前,长手长脚的,似乎是要抱她。
而芊芊则一弯腰,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儿一般,从他的臂弯里滑开了。
两个人就像鬼打墙一样,一个想抱人,一个不愿意,围着寝殿跑了一圈又一圈。
随春声站在门口,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暗自感叹:
这真是前所未见的奇景。
芊芊体力不如他,很快就有些狼狈起来,她一边躲避着谢不归的追逐,一边努力保持镇定。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陛下,请您自重!”芊芊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
谢不归停下脚步,眉眼低垂,有点委屈地说,“萱儿,你好凶。”
芊芊紧握双拳,心中一阵无语,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
“我、来、癸、水、了。”
……
西净所
果然是来了月事。
芊芊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强忍着腹部的绞痛,迅速换好了月事带,系上裙子。她的动作虽然匆忙,但依然保持着一种优雅的从容,仿佛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也不愿失去一丝一毫的体面。
换好衣物后,芊芊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让微凉的晨风吹进来,试图缓解一些身体的燥热和不适。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让她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
然而,外面的脚步声让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那脚步声优雅而沉稳,每一步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不急不缓地传来,仿佛在故意折磨她的神经。
“萱儿要帮忙吗?”门外传来谢不归那不高不低的嗓音。
芊芊眉头紧锁,心中一阵无语。
哪有正常人在女子换月事带的时候,守在外面徘徊不去的?她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回道:
“不劳陛下费心。”
“王女,这……”随春声站在一旁,看着芊芊苍白的脸色,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别理他,他疯了。”芊芊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力。
随春声闻言,不禁对芊芊心生钦佩。他们这位王女,果然非同一般。
短短三两日,便将大魏的皇帝弄得疯疯癫癫,若是再多待几日,只怕整个大魏都要被她收入囊中。
“莫想些有的没的。”芊芊似乎看穿了随春声的心思,有气无力地说道,“人是疯了,但没傻。”
随春声失望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看来王女还是太过谨慎了。
外边的谢不归似乎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脚步声停了下来。
“萱儿,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十足的关切和好意。
芊芊心中一阵无语,这家伙,难道真的想进来给她换月事带不成?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画面,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场景:
谢不归一脸认真地拿着月事带,试图帮她换上。
“陛下!”芊芊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我不需要,您请回去吧。”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脸色隐隐有些扭曲。她简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谢不归的行为,登徒子?淫.贼?似乎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谢不归似乎被芊芊的反应逗乐了,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清润动听,低低说:
“萱儿,我真的只是想照顾你。”
“休想!”芊芊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尤其是这种时候!”
随春声站在一旁,看着芊芊气得炸毛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外边的人见芊芊如此坚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是渐渐远去,仿佛放弃了继续纠缠。
屋内恢复了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芊芊缓缓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随春声,帮我准备一些热水吧。”她轻声说道。
随春声连忙点头,转身去准备。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芊芊坐在榻上,双手轻轻捂着腹部,眉头微蹙。
……
天刚蒙蒙亮,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屋内,映出一片柔和的淡黄。
宫女们悄无声息地走进屋内,将膳食一一摆放完毕,青花缠枝纹的碗中盛着牛奶燕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该用早膳了,萱儿。”谢不归朝着内殿那道纤细的身影轻声呼唤。
宫女们垂首而立,不敢多言。谢不归缓步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碗边,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是冷的?”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寒意。
宫女们顿时脸色煞白,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息怒!”
谢不归没有理会她们,目光冷冷地扫过,仿佛在审视着什么。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寒意,仿佛能将人冻住。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缓步而来的芊芊时,瞬间变得温柔无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充满了柔情。
这种瞬间的切换让芊芊感到一阵强烈的割裂感,她心中暗自感叹:果然答应留下来一个月是个错误的决定。这家伙的“污染能力”太强了,她现在感觉肚子一抽一抽的更痛了。
纤指在碗边沿一触,芊芊皱了皱眉,道:“还好,也不算太冷。”
谢不归却从她手中轻轻端起碗,放在一边,命令道:“撤下去。”
又对芊芊说:“萱儿是不能喝奶的,喝了会腹泻。”
芊芊手上一空,心中不禁一阵疑惑:
不能喝奶?还是……不能喝冷的?
恰好她在癸水期间,不能碰生冷食物,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有意为之?
她抬头看向谢不归,只见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不要钱似的朝她洒来,他生得太好,笑起来竟然带着一丝神性。
只是,这种笑容似乎极少出现在谢不归的脸上,周围的宫人们反应各异。
有的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里,身子抖得厉害,仿佛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