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清晰地告诉她,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似乎也只有一个答案来作答。
宋衿禾从警惕松懈下来的情绪中发觉,自己好像并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只是有些懊恼,怎明知是饵,还张着嘴想去咬,这不是显得她很傻吗。
宋衿禾不满地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若我答应,你会对那晚的事保密吗?”
假设的前提也足以让盛从渊眸光涌动。
他很快回答:“当然。”
宋衿禾又问:“那我与你成婚后,你还会再威胁我别的事吗?”
盛从渊闻言,危险地眯了下眼。
她将他的求娶,当做威胁。
这足够令人心伤,可对此他也没什么能辩解的。
但最初,盛从渊以为,那晚的他们,是你情我愿的。
果真是一场天亮后就无法被抓住的梦。
盛从渊绷着神情,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她:“不会。”
“那你发誓。”
盛从渊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放在耳侧:“我发誓,我与你的私事永远不会告知任何人,成婚后,我不会再威胁你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如有违背,受尽万千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衿禾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恶毒啊。
宋衿禾敛目避开他的目光,心脏怦怦乱跳。
莫名觉得眼下的情形不像是她被人威胁强迫了,反倒是她在欺负盛从渊似的。
可饶是如此,宋衿禾也仍是没能说出答应的话。
只犹犹豫豫地又道:“那我能考虑一下吗?”
盛从渊当即皱眉:“考虑多久?”
宋衿禾认真开始思索起来。
她一边踌躇着是否要以缓兵之计多要些时间,说不定在这段时间内事情便有了别的解决法子。
一边又觉得盛从渊明显不像那么有耐心的样子,或许最多只能和他商量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吧。
思来想去,宋衿禾又觉得,好像这样并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像是无谓的挣扎似的,有些无趣。
她正欲松口说算了。
盛从渊已先一步勉为其难道:“那就秋狝结束前。”
他顿了一下,又正色向她陈述,“我在秋狝结束后,登门提亲。”
宋衿禾:“……”
敢情他的忍耐限度就区区三日?
也没觉得她考虑之后便有可能拒绝?
宋衿禾撇了撇嘴。
三日便三日,就当拖着,虽然没什么意义。
宋衿禾微不可闻地应声:“好吧,那就秋狝结束前吧。”
盛从渊“嗯”了一声,像是怕她反悔似的,迅速转身背对了过去:“小禾,我背你上去。”
宋衿禾一愣:“你叫我什么?”
盛从渊蹲着身子回过头来:“我可以这样唤你吗,小时候就是这样唤的。”
而且还是宋衿禾自己这样要求的。
他原本连她的名字都不好意思唤出来。
时间久了,年纪稍小的小姑娘便心生不满,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你为何不唤我的名字,你是觉得我的名字很难听吗?”
盛从渊摇头:“当然不是,你的名字……很好听。”
“那你得唤出声来我才能听到呀,就像我总是唤你的名字一样,你听到不开心吗?”
“开心。”他当然开心极了。
不过轮到他第一次亲昵地唤宋衿禾的名字时,支支吾吾半天出不了声:“宋、宋……”
大多是害羞的。
但被宋衿禾理解为他舌头或者脑袋有问题。
所以宋衿禾大发慈悲告诉他:“算了,你直接叫我小禾吧,这样会不会简单一些?”
盛从渊第一次这样唤她时,声音很轻。
那时,他珍惜地捧着自己不同于大多数人的亲昵称呼,到后来也一直这样唤她。
不过宋衿禾至今已是记不得这些童年趣事了。
她早就听闻自己小时候和盛从渊见过,但她没什么印象,更不记得自己会主动把这么亲密唤她小名的机会给盛从渊。
宋衿禾当即认为,只能是盛从渊趁她年幼没有反抗能力,自作主张这样亲昵唤她了。
难不成他小时候就会这样把她逼在角落里想方设法下饵了吗?
但逼迫人的盛从渊此时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身子一动不动地蹲着,等待她的回答,也等待着要趴上背来,救她离开这个坑洞。
宋衿禾眉心一跳。
气呼呼地别过头,起身往他背上攀去:“随便你,反正不可以在人前叫人知晓你这么叫我。”
盛从渊沉默一瞬,喜忧不明地“嗯”了一声,便收回眼神转回头去。
后背趴上来一片和他身体完全不同的绵软。
盛从渊身体微僵了一瞬。
背脊清晰明显地传来温软触感,隔着衣衫,轻而易举点燃了他体内的燥热,连带着呼吸也沉得叫人下意识屏住。
宋衿禾伸臂环住他的脖颈并未察觉异样,只觉得盛从渊后背硬邦邦的,趴着一点也不舒服。
她调整好自己的姿势,便凑在他耳边开口:“好了,我们走吧。”
背上这点重量对于盛从渊而言没有任何负担。
但他伸手抓住宋衿禾的双腿时,还是没能压住自己呼吸的节拍,粗重混乱了一瞬。
盛从渊缓和了一阵才站起身来,耳畔感受到另一人轻微的呼吸,令他浑身紧绷。
宋衿禾下意识也紧张了一下,怔着眸子问:“我很沉吗?”
他看着高大健壮,身子那么结实,块头那么大,背她也会叫他感到吃力吗?
盛从渊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压不住的呼吸只能任由它去,嗓音微哑道:“不沉。”
说是不沉,但他后背密不透风地接触着她,令他看起来还是像是很吃力的样子。
好在他行走的步子看起来并不艰难,只有他自己知晓掌住她大腿的双手都开始发麻了。
盛从渊走到坑洞壁,抬头看了眼洞壁的走向,确定了几个手脚着力点后,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顺便提醒她:“抱稳。”
话音刚落,宋衿禾被松开的双腿条件反射地圈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因为没有力道托起,她不这样环紧,身子就会掉下去。
小腿肚贴到了盛从渊的腹部,霎时感觉到一片莫名的轻颤。
像梦里,她用手摸上去时的反应。
还来不及多想,盛从渊已伸手攀住了高处一块凸起的地方。
宋衿禾也不说话了,紧张地顺着盛从渊的动作抬眼看去。
她不由怀疑,他真的能背着她爬上去吗?
万一他没抓稳,一下从半道掉下来了,那她岂不是又要摔倒一次。
宋衿禾胡思乱想着,在盛从渊最后一条腿腾空登上时,下意识更加收紧了手臂,把他紧紧抱住。
宋衿禾的呼吸几乎完全贴在了他耳边。
盛从渊手上力道一颤,当真险些掉下去了。
宋衿禾被微弱晃动吓得小声惊呼了一声,温热气息就顺着耳廓传入了深处。
盛从渊嗓音紧绷地提醒她:“小禾,太紧了。”
“什、什么?”
“你勒得太紧了。”
宋衿禾小脸一热,忙松了些力道。
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地道:“你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嗯,不会的。”
攀登这样的洞壁对盛从渊来说毫无难度,即使背上还增添了一个人的重量,也丝毫阻挡不了他身姿敏捷地步步向上。
只是攀登的过程身体晃动,连带着紧贴在他后背的躯体也不断摩擦在他背上。
宋衿禾是当真紧张极了,不敢乱动,更不敢远离。
只能一直维持趴在盛从渊后背的姿势。
她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烫,透过秋日的好几层衣衫也清晰传递到她胸口。
腹部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每一下都带动着她的小腿。
屏息凝神之际,除了攀登的摩擦声,还有不知是谁的混乱心跳声不断扰人耳根。
但一切令宋衿禾担忧的事都没有发生。
盛从渊全程稳健地攀上,直至整个人都脱离坑洞踏上了一旁柔软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