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脸颊两侧,形成了一片带着热温的禁锢空间。
“干、干什么你,你怎么……”
他居然,将那根腰带挣脱了。
不。
是挣碎了。
宋衿禾心跳不由加速,又惊又怕。
那虽只是布料制成的腰带,不比真正捆人的绳索结实,但怎也不是人轻而易举就能直接挣碎的呀。
宋衿禾下意识转头想去看一眼他的手腕可还完好。
但刚一转头。
盛从渊赫然伸手,捏住宋衿禾下巴,就将她重新转回头来看向自己。
“这样便不管我了?”
没有紧贴,也因着身形姿态清晰明显地感受到他。
宋衿禾嘴角一抽,生了些怯意,能屈能伸地软了声:“可是,我现在想看看你给我写的信。”
“现在看不了。”
他这语气,就跟现在除了办事,别的什么也不让干似的。
宋衿禾皱眉:“为什么!我就要看!”
盛从渊俯下身来,更加清晰无阻地让她感受自己。
像是在示弱,也像是在乞求她的怜爱。
实则,事实是:“那些信,都已经和我送给你的礼物一并运到了新房里,现在看不了,你若想看,待明日我们搬去后,我拿出来给你看?”
“啊,这样啊……”
这个解释让宋衿禾无法反驳,也顺利接受了。
话音刚落。
盛从渊便低头吻了上来:“那现在?”
宋衿禾轻呼一声,这才瞬间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坏。
唇舌被吮住。
刚经历过的疼爱在这一刻化作更为强烈的感触侵袭周身。
推不开身前紧紧压制的人。
也或许她压根就没想真的推开他。
和之前的亲密感觉不同。
好似是因着如今知晓了自己和盛从渊的另一层关系。
但好像又不是因为这个。
混沌间,宋衿禾暂且没法再继续细思这个问题。
盛从渊或轻或重的力道,让她很快又再一次随着他沉溺其中。
这一次结束后,天色也晚了。
宋衿禾虽是被折腾得厉害,但也还是不愿犯懒。
又要了水去湢室沐浴。
待她沐浴结束回到屋中,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也已被收拾好了。
被褥重新换了新的,桌上备着已经晾温了的水。
宋衿禾捧起杯子浅浅喝了几口。
一转头,正好对上盛从渊看来的视线。
宋衿禾心头一惊,当即后退一步:“我才刚沐浴过。”
盛从渊愣了一下,直到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说什么,不由好气又好笑:“我只是看看你。”
看?
他只是看看也会出事。
宋衿禾轻哼了一声,转头熄灭了一旁的烛灯。
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盛从渊所谓的“看看”,自也无法从这片黑暗中再看清任何。
一声低磁的轻笑声划破暗色。
盛从渊笑得有些蛊人。
令宋衿禾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疑惑如此漆黑一片中,他莫不是还能看清她。
盛从渊的确看不清了,但也能大抵瞧出桌旁立着的那道身影。
他朝她勾了勾手:“小禾,过来睡吧?”
宋衿禾这才挪步过去,在一阵窸窸窣窣声后,摸着黑上了榻。
她刚躺入被窝中,就被身旁热烫的身躯抱了个满怀。
暖烘烘的,被他这样抱着,全身都软了下来,感到很舒服。
床榻上,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好像是要就此直接入睡了一般。
但宋衿禾并无多少困意。
反倒因着今日知晓了太多令人震惊的消息,在视线沉入黑暗中后,思绪便繁杂涌动了起来。
原来盛从渊所说的倾慕她已久不是夸大其词。
原来盛从渊从那么早开始就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
原来,她早已和她儿时重要的玩伴重逢了。
突然,宋衿禾猛然想起此前做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经历了和现在许多不同的人生经历。
她没有在三岁去到落叶城。
也没有在落叶城认识安安这位朋友。
她第一次见到盛从渊是在京城的宴席上。
他们毫无交集,完全陌生。
宋衿禾想到这些,忽的有些心慌。
她忍不住张了张嘴,在盛从渊怀里发出低声:“你睡了吗?”
“没有。”
“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像是回答问题的酬劳似的。
宋衿禾还未发问,便先被盛从渊低头在唇角轻吻了一下。
而后他才道:“嗯,你问。”
宋衿禾抿了抿唇,只是一个落在唇角的亲吻,好似也要将她的心跳乱了节奏。
唇边温温热热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更加贴近他几分。
宋衿禾偏头靠在了盛从渊的胸膛上,道:“若是我们自幼没有相识过,你还会喜欢我吗?”
盛从渊一愣,似是没有料到是这个问题。
他陷入一阵沉思,许久都没有开口回答。
宋衿禾在等待答复的沉默中逐渐生出些着急。
她忍不住又道:“就是待到你长大后来到京城再与我相遇,你会喜欢上我吗?”
这回,盛从渊回答得很快:“我或许不会来京城。”
“怎么不会,你会的。”
盛从渊却是摇了摇头:“若非为了寻你,我本是并无进京的打算。”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生在柳阳城,那是我娘的故乡,我爹也在与我娘成亲后,一直定居在那里,直到我长大成人后,他们本也一直没有要回京的打算,若是不认识你,我想我也会随爹娘一直在外,或许在柳阳城,也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
“可是……”
可是梦里的盛从渊,便是来到京城了呀。
即使他们此前没有相识,即使他们只是陌生人。
盛从渊想了想,又道:“嗯,也或许是在京城,我也不知会怎样,但若是遇见你,自是会不可避免为你倾心。”
盛从渊的回答很认真。
并非为了眼下讨人欢心故意说着漂亮话,而是在认真思索后说出的自己的真实情感。
他不知若是他们在幼时并未相识,他是否还会去到京城。
但他知晓,只要是与她相遇,他一定是会为之倾慕。
缘分似乎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盛从渊的回答充满了不确定,也充满了变数。
唯一确定的,便只要他一定会爱上她。
但在宋衿禾所知的梦境中,她清晰地知晓,即使没有过往的那些经历,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京城相遇。
即使她仍是与祝明轩定下了婚事,可后来与她结为夫妻的,却还是盛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