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桃花,还有谁呢,不就是裴照那混蛋么?
偏偏罗姑子只当她不知道,还认真嘱咐道:“小姐,这两日可要小心,红鸾星生辰动,是极凶的流水桃花,千万不可轻信,不要轻易做决定,反而把日后的正缘断送了。”
还有什么日后的正缘呢?早被裴照这混蛋断送了。凌波听得好笑,只漫应着。倒是叶老太君实在担忧,罗姑子又安慰道:“老太君放心,我看小姐的面相,是福缘极深厚的,以后自有大富贵呢,真是好造化。”
凌波记得她五年前说清澜也是这一套,可见看相的人都是一套老话。
她也懒得在老太君院子里多待,告了辞,带着小柳儿沿着回廊往回走,偏偏这两日转暖,院子里的白梅花开了,是韩月绮送的绿萼白梅,正是某个混蛋衣裳的配色。凌波不自觉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她从来行色匆匆,兴致勃勃意气风发,力争上游,少有这样怅然的时候,连小柳儿也不敢打扰,还是她自己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正缘,是一场流水桃花,不正应了裴照那混蛋么。她其实也并不觉得意外,像块大石头落了地,也并不觉得伤心,只是心中空空的。
裴照那家伙,也不怕走不出来,也不怕娶不到媳妇。
搞不好自己真要给他守活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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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的生日宴,清澜自然是上心的,她从来是最好的姐姐,别人的宴席都着力,自家妹妹过生日,更是用心大办。请的人倒不多,只有韩月绮和沈碧微,傅云蕊是连夜被尹鸿煊接走了,倒是把凌波生日的消息带回了镇北军,那群女眷正预备对叶家赎罪呢,在忙和离的事之余,也不忘预备了各色珍贵的贺礼送了来。
如今形势大好,梧桐院连魏夫人带着整个镇北军女眷都拿下了,又得长公主青眼,叶大人那边院子还消息闭塞,分不清东南西北,潘玉蓉还敢和往年一样,送了两捆寿面,几匹破布来,说是绸缎,杨娘子也懒得理,直接吩咐扔了出去,不让打扰小姐们喝酒的兴致。
今日生日,凌波自然觉得是可以喝酒的,她不喝,沈碧微也放不过她,亲自提了两坛子酒来,劝凌波:“来来来,兰陵美酒郁金香,这可是正经的兰陵美酒,我从老头子的私房里搜出来的,是当初先帝赏的,别怕,试过毒了的,早被郑将军偷了两坛子喝了,别说姐姐不疼你,第一口就给你喝,快干了,别辜负姐姐的心意。”
凌波哪里是她的对手,被搂着灌了两口,直叫清澜救命,清澜笑着过来拆开:“碧微,哪有这样灌的,虽然是好酒,也要慢慢品啊。凌波酒量不好,你别灌她了。”
韩月绮在旁边也笑,道:“碧微这几日天天赴宫宴,憋坏了,一定是太想凌波了。”
其实沈碧微这边还好,主要是管家娘子多,阿措的林娘子,凌波自己的杨娘子,还有罗娘子,韩月绮的韩娘子,都是有头有脸的管家娘子,虽然别的主子也好,但只有凌波,素日敬重她们,看见了她们的才干,也都是酒逢知己饮,一个个上来敬凌波,凌波好不容易喝了一轮下来,大丫鬟们又上来敬了,直把凌波喝得脸色通红,清澜心疼妹妹,连忙让杨娘子去传解酒的热汤来,让凌波去里面歇歇,等会再来吃点心。
凌波其实也有几分是借酒浇愁的意思,沈碧微向来了解她,哪有看不出来的,在外面还不说,把她扶进去,见她倒在熏笼上哼哼唧唧,立刻上去掐住她的脸道:“好你个叶凌波,是跟你的小白脸闹翻了吧,怪不得喝成这样呢。”
凌波只笑:“小白脸,嘿嘿嘿……”
“就知道你重色轻友呢。”沈碧微听了更气,道:“哼,下次别让我碰到他,不把他的脸打肿算他跑得快。”
其实她也不只是吃醋,主要是一山不容二虎,凌波这人自己虽俗,对于他们这种肆意颓唐的人却很包容。沈碧微被凌波包容惯了,忽然来了个人要分她的凌波,哪里肯干,恨不得打死裴照才算呢。
但凌波醉得晕晕沉沉的,哪管这些。见沈碧微生气,还想逗她开心,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地道:“你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沈碧微嫌弃得很:“不会又是什么首饰吧?我可不戴。”
凌波只朝她嘘了一声,拉着她绕过暖阁,回了自己的卧房,清澜住南,她住北,正好把阿措和燕燕护在中间,不似清澜房间规整,她房间其实东西太多,有些乱,单开一间小厢房放账本,仍然有许多账本散落在桌上,暖榻上,年节下的礼品也有很多还未拆封,堆在外间。都是金红色的锦匣,十分华贵。
凌波带着沈碧微绕到礼物堆后,拉开一块绸缎,像当初裴照给她送礼一样,献宝地道:“看!”
饶是沈碧微见过无数好东西,也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游隼?怎么头上还点了朱龙墨?”她常年赴宫宴,立刻就认了出来:“这是昨天陈家那只游隼,头上是官家点的?多少人把林子都翻过来了还找不到呢,怎么在你这里?”
凌波醉得晕乎乎,被沈碧微摇了两下,不仅不说话,还笑眯眯的。
沈碧微也拿她没办法。
“为这只游隼没找到,很多人现在还在林子里翻呢,官家的彩头送不出去,也恼火得很,陈大人还说要进宫去谢罪呢……”沈碧微皱眉道:“你再不说话,我就拿去上交给宫里了。”
一说要送走,凌波顿时不干了,立刻把笼子抱在怀里。
“我的。”她醉了也一样贪财:“这是我的生日贺礼,谁也不准拿走。”
沈碧微立刻反应了过来。
“贺礼?一定又是那个叫裴照的小白脸送的吧,狐狸精!就知道折腾这些没用的东西……”她虽然嫌弃,但倒也实事求是,嘀咕道:“那小白脸哪里学的射箭,这么厉害,我当时也去林子里找了,连根毛也没看见,怎么他就打得到?我们想射个死的都难呢,他还能活生生地抓回来,真是见了鬼了,也没听见镇北军有什么擅长射箭的老将军啊,究竟是谁教他的!”
凌波却不管这些,只搂着笼子,眼看着又要睡着了。
沈碧微连忙把她拎起来。
“你别靠着这笼子,你当游隼是什么好东西呢,这可是猛禽,小心把你身上的肉叼一块下来呢!”她找到理由,立刻又骂裴照:“死狐狸精,好点的礼物也不知道送,就知道卖弄,咬伤了人,要你好看!”
偏偏凌波还替裴照辩解:“这鸟不咬人的。”
沈碧微只冷笑一声:“是,游隼不咬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真的。”凌波见她不信,立刻急了:“它从到我家就不吃不喝的,我给它喂肉,它动都不动的。”
“被你家小白脸打坏了吧。”沈碧微嫌弃道:“饿死最好,留着还是个烫手山芋呢,捉了御赐的鸟,又不去领赏,这事说大不大,被发现了也是欺君之罪呢。”
“啊?”凌波醉得晕乎乎的,反应不过来,沈碧微见她这样,就知道她舍不得,顿时更加生气。
“哼,什么好东西,等我有空,给你去塞上打一堆呢。”她一面嫌弃,一面还是负责的,把笼子拎起来,晃了晃,道:“多半是气坏了,游隼这鸟气性也大,放在笼子里养不活的,我带回去,放在我家老头那里,他家有间空马房,我捉了鸟都放那养的,把门关上,每天扔一只活兔子活鸡进去,让它自己抓着吃,兴许能养活,等风头过了,再还给你……”
凌波立刻笑眯眯,把她抱住了,道:“还是你好。”
“哼,现在知道姐姐好了,平时就跟那狐狸精玩是吧,连生日贺礼都先收他的,气死我了。”沈碧微被她抱着,仍然气得牙痒痒:“臭狐狸精,别让我碰上了,我不信我射箭赢不了你!”
第83章 马球
凌波醉了一场,醒来后也没什么事,知道自己把游隼送给沈碧微养了,反而放心了。横竖自己也养不活,看着还心烦。
京中如今风起云涌,大事一件接着一件,也没有时间给她感伤了。先是杨林城女眷果然硬气得吓人,一夜过去,三十来个人,竟然只有两个反水的,一个是因为家里父母以死相逼不让和离,一个是因为男子悔恨,跪地求她回心转意,再加上孩子嚷着要爹爹,也就算了。
就这样,魏珊瑚还意难平呢,说:“都是傻子,上了当还不知道,这次和离了,以后后悔了,大不了再嫁回去。但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和离谁来给她们做主?”
但她骂归骂,还是给这两人留了话,万一日后过不下去了,杨林城女眷还是会接纳她们,但现在是要分道扬镳了。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倒真让她们和离成了,长公主做主,召来崔侯爷、陈大人、京兆尹,三方坐谈,让崔侯爷拿来功劳本,把御赐的田庄财物一分两半,算上养孩子的花费,分给了这些女眷们。京兆尹作保,陈大人在旁边垂手听训。
话是宋嬷嬷说的,仍然是又老又辣:“陈大人,你也是朝中的老人了,圣上的肱骨重臣,怎么做出事来,全然不顾大家体面?论理,这话不该我一个做奴婢的来说,但老身在宫中的时候,也在先太后娘娘宫中,受娘娘的教养,娘娘有句话说得好,也是民间的话,叫作‘宁拆千座庙,不破一桩婚’,镇北军的将领,本就是国之栋梁,能有同甘共苦的妻子,多不容易。你家公子和少夫人,却干出这等坏人姻缘的事来,逼得她们安身不住,求着殿下帮她们和离。二十多个家庭,就这样拆散了,这是多大的罪过?我也知道陈大人你的福泽深厚,不怕报应,但老身看着,也觉得作孽……”
她这番话说得圆融,不仅把这些女眷和离的罪名全推给了陈大人,连骂名也让陈大人背了。陈大人哪里不知道她是替长公主殿下训自己,所以也不敢反驳,只连连称是,赔罪不迭。道:“微臣回去,一定好好约束犬子犬媳,不让他们出来作孽。”
“约束就不必了。”秦女官淡淡发话:“正好你家的菜花宴也办完了,不如就让陈少夫人在家中歇着,不要插手今年的宴席了。”
一句话就剥夺了卢文茵今年花信宴赴宴的资格,陈大人冷汗涔涔,但还是竭力求饶道:“尚宫大人容恕,犬媳虽然不成器,但拙荆身体不好,犬女又未嫁,姻缘全仰赖今年的花信宴,还请殿下饶恕则个。”
其实长公主已经是大胜,惩罚卢文茵不过是乘胜追击罢了,倒也不在乎这点小事。横竖真正的对手是她背后的平郡王妃和中宫,所以只淡淡道:“那就闭门思过半个月吧。”
陈大人连忙跪下来谢恩,宋嬷嬷还有几句话说,道:“陈大人,你只知道自家女儿的姻缘重要,怎么不想想人家的镇北军的女眷,被你家坏了姻缘,以后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多么可怜……”
陈大人只得又松口道:“微臣自请,罚俸一年,补给镇北军和离的女眷们,以儆效尤。”
长公主处置了这件大事,从此就成了杨林城女眷们的大恩人,说是手下多了一支精锐女兵也不为过。这时候就看出魏夫人如何不会弄权了,也是手下无人可用,长公主麾下,本来就有几员大将,苏女官正直,秦女官狠绝,几个嬷嬷长袖善舞,各有各的能耐,顿时把这群女眷收得服服帖帖,如臂使指。菜花宴之后就是杏花宴,长公主小试牛刀,立刻用在了杏花宴上。
杏花宴本是小宴,但长公主抬举,立刻就成了难得的荣耀。叶凌波早意识到长公主要立威,告诉了韩月绮,韩月绮自己办过了迎春宴,立刻让王少夫人抢下了这一宴,长公主果然有旨意,让平郡王府顺便一起把马球宴办了,免得打扰到春狩。
平郡王府正是下风,中宫受了训斥,不敢妄动,长公主如今说一不二,也只能吃了这个闷亏。说是马球宴一起办,其实风头全被王少夫人抢了。
王少夫人其实是韩月绮的远房表妹,本名叫作王予薇,其实并不爱争斗,但当年和卢文茵是结了大仇的,本来她比卢文茵韩月绮都小两岁,参加花信宴也晚两年,所以根本是犯不着的。但卢文茵偏要没事踩她一下,她当年在说御史王家,本来是挺好的婚事,卢文茵却不知是为了孙敏文还是谁,在王夫人面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听说古礼是同姓不婚的,怎么你们晋地反而没有这规矩了?”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还是顺利成婚,但王予薇从此记恨上了卢文茵,新婚之后,就投到韩月绮麾下,唯她马首是瞻,成了韩月绮的一员大将。
这次自然也一样,说是王家的杏花宴,其实等于是韩月绮的杏花宴,所有迎春宴没来得及做的事,她都安排在了杏花宴上,遍请京中青年才俊,又邀请镇北军的青年将领,在平郡王府的别苑杏子林,女眷端坐二楼,看楼下男客的马球赛。
用沈碧微的话说,沈云泽这人也确实是骨头轻,天生欠教训,当初韩月绮温柔贤惠,他不珍惜。如今韩月绮不理他了,他反而听话多了。杏花宴也没请他,他却早早带着翰林院的同僚都来了,其中不乏年轻俊美的年轻翰林,凌波看了都笑:“还是韩姐姐的鹞子放得好,我甘拜下风。”
韩月绮反而逗她:“这样大好春光,难道凌波没什么打算?”
叶凌波只浅浅笑:“韩姐姐别取笑我了,我没这心思。”
然而话虽如此说,她却也不自觉朝镇北军将领里看了又看,虽然知道裴照那惫懒脾气,上不得高台盘,这样的盛事他多半是不来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往那看。
韩月绮不知道这些故事,还当她是担心崔景煜和清澜的事,道:“崔景煜等会还要上场打马球呢,要不我把何清仪的座次排到后面去吧。”
凌波失笑。
“犯不着,我又不是卢文茵,咱们不用这些手段。”她平静道:“花信宴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他要真犯蠢,就让他犯蠢吧。”
她都这样坦荡,何况是清澜。因为是王少夫人家的杏花宴,清澜也早早到场帮衬,淡扫脂粉,穿得也素,一身莲青色。因为马球赛的缘故,楼上靠栏杆的位置全坐满了,也有胆大的小姐索性离席去站着看的,也有人雀跃地道:“听说崔侯爷要上场呢。”
清澜只安静帮着韩娘子点茶,韩娘子都惊异:“小姐手真稳。”
“心静下来,自然就稳了。”清澜道。
她早早修炼出古井无波的心性,不然如何熬过这许多年。
但韩月绮却不容她静心,和凌波在栏杆边给她留下空位,硬把她拖过去,说是马球赛好玩,看了也散散心。
其实她不是傻子,自家妹妹和韩月绮的盘算,她隐约也知道。倒不觉得她们冒犯,只觉得好笑,又为她们的苦心可惜。
这万事皆有缘法,哪有可以强扭的呢?
楼下也确实是热闹,其实上次陈家菜花宴的赌约,京中也传遍了,是官家有心纵容也好,是年轻人的意气也好,镇北军的将领进京以来,终于不再是一枝独秀了,京中王孙也团结了起来,领头的便是睿亲王身边的近侍,叫作元修的,也是宗室出身,家中还有爵位。宫中规矩如此,帝王身边的侍卫,很多都是出身极好的宗室子弟或王孙,离权力也近,与贵人情谊也深,所以以后放出来,多半大有作为。
雨水之后,天气转暖,雪终于不下了。平郡王府底蕴深厚,别苑也有这样的大坪,铺地的都是石砖,扫干净后,是一片坦途,正适合打马球。又是好天气,大晴天,王孙都着鲜亮锦衣,镇北军将领也不遑多让,都是穿着御赐的朱红锦衣,十分精神。
本来今日宴席还一般,因为长公主不在,只派了苏女官来,但睿亲王也许是为元修撑腰,竟然也来了,他一来,自然又是众星捧月,平郡王爷也亲自来驾前伺候,他倒谦逊,还叫王叔,平郡王爷哪里敢应。
睿亲王自己玩不了,但兴致却高,笑道:“马球赛怎么也没个彩头?”
“回禀殿下,是有彩头的。”平郡王爷也连忙带笑回道:“小王准备了一些东西,只怕微薄了些。”
“王叔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马球赛和杏花宴一起,也该有两份彩头才好。”睿亲王微微笑:“今日明华姑姑不在,这份彩头我替她出了吧,元修,把本王的弓拿上来。”
上次官家拿来做彩头的画蜮弓,因为是在御前,众人拘束,都不敢细看,只知道名贵,这次的弓却是众目睽睽之下拿上来的,场上的人也都是懂骑射的人,顿时眼睛都亮了。
“皇伯父收藏众多,小王不及,拿不出画蜮弓那样的好东西,但这把饮羽弓也是凌烟阁的名弓之一,小王不擅骑射,就拿出来赏给今日马球赛的胜者吧。”睿亲王笑眯眯道:“希望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众人哪会嫌弃,本来上次的游隼赌约就没结束,双方都没有猎到,这次就算没有彩头也要分个高下的,何况睿亲王还拿出这样的重赏。会谄媚的,像陈大人,早已经笑着附和道:“哪有那样不知好歹的人呢,王爷的东西自然是顶好的,能够夺得彩头,一定是无上荣耀……”
其他官员也都附和,倒是两边要上场打马球的人并不多说,而是各自野心勃勃,清点要上场的人数。
到底是在别苑里,两边只上五个人,所以人数更要选了又选,王孙那边自然是元修为主,他这人行踪神秘,消息却灵通,一下子就把陈耀卿沈云泽这几个为首的王孙都刷了下去,道:“今日马球赛是正事,就是不为了王爷的彩头,为了京中王孙的名誉,也该好好打,身份都是其次,以球技优先。沈少爷,陈少爷,得罪了。”
王孙自然也无话可说,但见他虽然独断,选起人来却也自有一套,而且极公道,选的都是素日马球打得极好的几个没落王孙,也不知道他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的消息。
将领这边,魏禹山自然也是铆足了劲想赢,镇北军中,打马球其实不多,练的都是骑射,战场上哪有游戏的闲心呢?都是进京后才学的,所以选择也不多。他第一个自然是选崔景煜,上去道:“崔哥,今日靠你了。”
“是啊。”罗勇也道:“当年咱们将军的马球就打得极好,跑马宴上还是夺了魁的呢。”
“我早生疏了。”崔景煜兴致缺缺,他如今是侯爷,本来性子也冷,自然不会参与他们这些少年意气的游戏。前些天在御前,也是官家点名,才参与狩猎,现在官家不在,自然抱着手一副不想上场的样子。
魏禹山顿时泄了气,但他不愿意服输,眼睛四处扫了扫,正好看见观景楼上,女眷们倚着栏杆正看热闹,偎红倚翠,何其热闹,顿时来了主意。
“对了,我可听说了,马球宴的规矩,赢了的队伍可以打马一周游园,还可以把摘下来的花抛到女眷席上,要是看中谁就抛给谁,被抛中的女孩子也只能接着,这可是难得的荣耀呢。”他用马球杆推了一下罗勇,说道。
罗勇这个直肠子,果然就接话:“那我今天可要好好打了,我媳妇可还在楼上呢,万一输了,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朝她抛花,看我不把他腿打断呢!”
其实魏珊瑚生得相貌也一般,而且也是已婚妇人,梳了头的,也就他会担心这个了。
魏禹山惹了他还不够,还去撺掇尹鸿煊:“尹将军,听说你也后院起火,可要小心一点。”
“尽力而为罢了。”尹鸿煊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