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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不肯嫁东风_分节阅读_第66节
小说作者:明月倾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37 KB   上传时间:2025-01-08 19:11:05

  裴照仍然垂着眼睛,只“哦”了一声。

  又来了又来了,总是这样,明明比凌波还高出一个头呢,身板也壮得像马,刚才在马球场上那样的身手,只怕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呢,偏偏要露出这样可怜样子,穿着他旧旧的青色衣裳,抱着手靠在杏花树下,一副被这世界辜负了的样子。

  怎怪得了凌波心乱如麻。

  她于是也安静看着他,两人一时间都无话可说,只有月亮升起来,杏花林起了微风,她立刻咳了一声,她到底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少个暖炉都要冻病的。

  裴照抬起眼睛,往旁边转身,替她挡住了风。

  “回去吧,天要冷了。”他甚至劝起她来:“我不会去马球宴的,也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今天是逗你玩的,我再也不会了。”

  凌波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说点什么,看着他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倒是小柳儿,在外面望风久了,也急了,过来催道:“小姐,我们得回去了,等会席上找过来只怕不好,大小姐也要着急的……”

  “知道了。”凌波只得答应着,不自觉又看向裴照,见他不再开玩笑,还朝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懂事得简直和小时候她要忙生意出门时的燕燕的一模一样。

  “你回去吧,我等会也回去了。”他甚至朝凌波道:“崔景煜那边我会看着,有消息我也会告诉你的。”

  连小柳儿都叹息一声,何况凌波呢。

  她跟着小柳儿往外走,走出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看见裴照仍然安静地站在那树下,抱着手,看不清表情。杏花林树影憧憧,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总是一个人。

  凌波魂不守舍地回到席上,味如嚼蜡地吃了几口,连韩姐姐和清澜跟她说什么也只是漫应着,席上自然是灯火通明,满厅都是华贵装饰,帘幕也是锦缎,瓶中插着满满的杏花枝,又挂着朱红璎珞,十分喜庆。

  裴照现在在哪呢?他那样的犟种,一定不会上席的,肯定又回到他的破院子里,穿着他的破衣裳,吃着他的破饭菜……

  要是自己问出那个缘故就好了。

  要是自己刚刚在林中接过他的花球就好了,虽然最后也不会答应他和他好,但至少他会因此开心一点吧。

  凌波在席上暗自决定,等散了席,立刻让柳吉送一席宴席到裴照家里去,必须看着他吃下去,不然就骂死他。

  偏偏就有小柳儿,比她还心软,晚上睡觉,本来凌波就已经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她还来劝,道:“小姐,我看裴将军也挺好的呀,一片真心,怎么小姐就是不答应他呢?”

  “你又知道了?”凌波好强得很:“他要是一片真心,怎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他的来历呢。他为什么不肯力争上游的理由,他不说,这个结怎么解,我看他根本就不想和我有将来……”

  “不是啊。我刚刚在林子里听裴将军和小姐说话,他对小姐真是一片真心呢。”小柳儿急得很:“小姐不和他好,又不让他去找别人,他也答应了,还帮小姐去看着崔将军呢,难道小姐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凌波气哼哼地道,又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他给小姐的生辰贺帖上写了呀。他要小姐事事如意,诸事圆满。”小柳儿认真道:“裴将军虽然总爱跟小姐开玩笑,但他从来没骗过小姐的。”

  -

  凌波对裴照的心软,只持续到了几天之后。

  杏花宴狠狠热闹了一波,李花宴就平平无奇地过去了,确实五日一宴时间也紧,热闹过了,夫人小姐们也需要时间恢复过来,所以李花宴凌波就只去应了个景,横竖也没什么大事,连崔景煜都没去呢。所以她早早回家,来干件正事。

  叶老太君如今一心要挽回凌波,所以大行方便,真就替她做主人,设了宴,请了那戴玉权上门来做客,说得好听,是卧病多年,故交子侄都生疏了,知道他进京一年多,竟不曾来往,特地设了一席来赔罪。

  话说成这样,戴玉权哪有不来的,果然早早到了。凌波早有准备,先晾他在厅堂,只让一个老嬷嬷招待,两个丫鬟伺候茶水,看看心性。自己则在帘后,偷偷看了一眼。

  模样倒还不错,相貌端方,身材也高大,是个正直爽朗的模样,称不上英俊,但是有股实干的气质。性格也还沉稳,凌波故意让小柳儿上去给他倒了杯茶,茶水洒出来一点,差点泼到他鞋上,他也不气不恼的。小柳儿连连道歉,替他抹了。小柳儿兄妹生得都好看,都是扬州人的美貌,眉目精致,瓜子脸,苗条修长身形。柳吉在外面行走,连赏银都比一般的小厮多点。

  但这人目不斜视,也不和小柳儿搭话,可见人品不错。

  凌波心中十分满意,决定给这人一个做鹞子的资格,这才吩咐里面开饭,请客人上席。自己换了大衣裳,和吴妈妈一起出来。

  “老太太身上不好,招待不了贵客,只能让奴婢越俎代庖了。”吴妈妈也是精明强干的老嬷嬷,话说得滴水不漏:“怕客人见怪,所以让二小姐出来和客人见个礼,横竖是自家子侄,她是主人,怕怠慢了客人。”

  凌波本来是不爱梳妆的,但知道他也是为了元宵节见了清澜的美貌而来,怕自己太素净了不好,也认真换了大衣裳,穿了一身碧色妆花缎,高梳云鬟,插戴珠翠,十分隆重,上来跟他见礼。

  “不敢不敢。”戴玉权自然离座行礼:“老太君深恩,折煞晚辈了。”

  离得近,更好打量。但凌波知道他们看中的都是清澜的端庄仪态,所以极守礼,只在抬起眼时匆匆扫他一眼,偏偏这人也在那时看他,两人眼神一对,凌波立刻别开,他反而笑了。

  “说起来,我和二小姐还是同行呢。”他开口寒暄道。见凌波不解,才补充道:“西城那家如意坊争地的事,小姐忘了?”

  凌波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再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幽深了许多。

  其实哪是如意坊争地,这是在老嬷嬷面前,他不好明说罢了。其实真算起来,这人还是自己的劲敌呢。

  说起来,是去年贩棉花的事,本来大战之下,京中把一切都收得很紧。粮船、茶船、丝绸船,三日一查,五日一搜,说是为了怕夹带信件,搜查间谍,实则是几个衙门借着打仗的机会,狠狠捞一笔,因为他们本来管不着河道衙门,是因为打仗有的权力,都知道仗要打完了,所以更要趁这时候狠捞,否则等打完就做回清水衙门了。

  这样的形势下,许多商家就退了出来,只守着些存货,以图自保,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但凌波却看出了机遇,知道商家再怎么省,京中有些东西是省不了的,因为衣食住行是逃不脱的消耗,总有人要用。所以豪赌一把,拿出钱来疏通了衙门,包了一百条粮船,拿的是兵部的通行令,九省无阻,天下通行。

  要说这是豪赌,其实也不准确,因为凌波聪明就聪明在这,一百条粮船,她自己只用二十条,剩下八十条全留在手里,等到了冬日,有些商家看出了商机,准备要往京中贩东西了,却苦于没有船只,主要是没有通行令,凌波全拿了出来,直接租给其他商家,那真是天价租金,又不用自己承担风险,赚的是净钱,商家还要为了抢这个而互相争抢,为此送礼都不知道送了多少给她。

  凌波自己赚钱赚得开心,没想到惹恼了一个衙门,正是皇商。本来管着织造皇商的是平郡王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没想到他们也想做丝绸的价格,京中航路一断,丝绸进不来,内府库的丝绸就是唯一的来源。花信宴开办在即,不怕夫人不抢出天价来。

  偏偏叶凌波的船多半租给了丝绸商,他们从江南往京中贩,仗着船快,一冬能跑两三趟,本来内府库的丝绸就款式老,又是上贡里面挑出来不要的,号称是贡品,其实京中稍好点的世家都看不上。本来他们想趁着今年大好时机好好赚一些,其实不止丝绸、茶叶、存粮,乃至于干果之类,皇商都有想法。但还是丝绸价最贵,重量又轻,所以负责丝绸的皇商和叶凌波撞在了一起。

  从来商人背后都是官,他们也不客气,直接想从衙门下手,找凌波船的麻烦,谁知道凌波这样舍得,早拿出大笔银子打通了上下,正如杨娘子的话说,是“狗咬乌龟,无从下手”。一点短处没抓到不说,还被凌波发现了形迹,凌波做事也简单,直接托了韩姐姐,让沈夫人知会平郡王妃,夫人之间的对话,云淡风轻,说:“凌波这孩子也实在热心肠,看不得百姓受苦,自己拿出私房钱来,帮商户疏通了水路,怎么还听说有人翻起案子,要查她的错处呢。”

  平郡王妃自然也是笑,说没有这样的事,回头问问门下家人。

  凌波也没让沈夫人这话落空,她自己二十船上京,十船跟的丝绸商人,十船全是从北疆往京中贩的棉花,棉花又好又轻,又暖和,全部低价卖给了百姓,她店铺也多,按坊市卖,免得人低价买去囤积。正是京中缺棉花的时候,又是寒冬,她这十船棉花本身倒还好,救不了全部的急,但一个人把京中棉花的价格都打了下来,顿时百姓传颂,称她为叶菩萨。

  这还算了,她收棉花本就给北疆种棉户解了燃眉之急,收到京中卖了的钱,又全捐出来做了军费,何其大气,何其体面,夫人都夸赞。谁也不去计较她那十条船在丝绸上和那八十条船的最近赚了多少,是不是一船就赚回了棉花的钱。

  这才是凌波去年干的正事。她心知不算十分光彩,但做商人,只要让东西运转起来,不要让人囤积压价,让百姓能买到多多的东西,便宜的东西,这就是最大的光彩。她从来大气,这次用的钱里面,韩姐姐是参了股的,她高高地返了利息不说,连沈夫人那边也备下重礼。现在惹得王少夫人她们都蠢蠢欲动,跟凌波约好,日后再有这样好事,一定叫她们参股。横竖她们家中也有大人,也是说得上话的。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为这事,也确实得罪了管丝绸的皇商。所以西城那家如意坊看好了地,要开业时,被人截了胡,凌波也并不意外。杨娘子忿忿不平,说没有这样的道理,要去把保人和地主都告到衙门去,凌波反而劝她算了。

  大路自己走了,自然要留出小路给人行,虽然是损人不利己,但让他们出出气也好。

  没想到他们出气太过,还找到她家里来了。凌波心中好气又好笑,一时摸不准这戴玉权的路数,只淡淡道:“戴大人客气了,都是自家亲戚,什么争地不争地的,伤了和气。戴大人喜欢吃点心,我等会让厨房安排就是了。”

  她这话也说得巧妙,戴玉权顿时就笑了,长得一般,笑起来倒是挺爽朗的,道:“传言都说二小姐行事大气,果然不虚。确实是我们小气了,实在惭愧。”

  凌波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说话倒还中听,心中对他能胜任鹞子的身份更加笃定三分。于是试探笑道:“戴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元宵节刚过,家里本来就预备了点心,正好又是赏月光的时候,有什么大气不大气的。”

  戴玉权也笑:“那我今年既然给老太君拜了个晚年,少不得也要吃一顿晚元宵了。”

  凌波见他接上暗号,心知他确实是为元宵节的清澜而来。于是道:“听闻大人也是去年秋来的京中,正好赶上京中花信宴盛事,前些天的马球宴好生热闹,怎么戴大人没有参加呢?”

  戴玉权笑道:“实在是衙门事忙,不过如今也忙完了,王爷也体谅我们,知道我错过马球宴,特准我协理桃花宴呢。”

  正好,要是参加还不够体面,协理桃花宴,何等荣耀,可见前途大好,虽然不如崔景煜是王侯,但对峙起来也不算寒碜了。凌波得到满意答案,也不多说,立刻扮作端庄模样,好衬托清澜的品德,告辞道:“闺阁女儿,和大人说了这些已是冒犯,我告退了,请吴妈妈好好招待大人,只请大人也宽恕我的无礼吧,等桃花宴再见,再向大人赔罪吧。”

  戴玉权倒是好说话,仍然宽厚笑着,道:“哪里,小姐蕙质兰心,是戴某失礼了。等桃花宴我向小姐赔罪才是。”

  长得大模大样的,气度也好,也会说话,滴水不漏。家世也好,前途也好,家底也豪富,作为追求者,这才不辱没了清澜呢。

  凌波办完一件大事,心情大好,回到暖阁里,一边给清澜和阿措燕燕预备桃花宴的衣裳,一面不自觉哼着小曲,十分惬意。正是大晴天,琉璃阁外日光明亮,正衬她的好心情。

  凌波正开心,理到一件妆花缎,不由得想起某个混蛋来。忽然心中一动,明白了过来。

  自己还想用戴玉权做鹞子,刺激崔景煜,让他抓紧对清澜上心,还觉得这是绝世的计谋呢!

  其实前些天在杏花宴上,裴照那家伙,摘花夺魁,那样卖弄风流,惹得满楼小姐心动,不是拿这些做鹞子,来气自己吗!

  可惜凌波还没来得及教训裴照,京中就又出了一件大事。

第90章 疹子

  卢文茵这次禁足半个月,是大大地失了面子,她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更要立威。她是从卢家的内宅里杀出来的,她们姐妹两个,并无兄弟,为了帮母亲稳住地位,斗倒妾室,也干了不少肮脏事,手腕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在她看来,什么花信宴上的姐妹情,共患难的情谊,都是假的,不过是利益一致罢了。镇北军那堆女眷,要不是长公主帮她们分了家产,她们会这样团结一致和离吗?估计都去原谅丈夫,斗小妾去了,为此互相背刺也不是不可能,早就分道扬镳了。

  她这样看别人,自然对自己的跟班也一样。并不信杨巧珍和孙敏文是真对自己忠诚,不过是既敬又畏,又有利可图,跟着自己在夫人堆里作威作福罢了。

  所以她解除禁足,第一件事就是先狠狠立一番威风。

  菜花宴已过,她没有花信宴可办,也不想去杨巧珍孙敏文家里去帮她们办,那是韩月绮那种人才会假惺惺做的事,不计成本帮王予薇出头,什么时候被狠狠背叛一下,才知道厉害呢。

  卢文茵也知道王予薇那边自己暂且插不进手,只能先存着这想法。先把自己这边的威风找回来,所以也不等花信宴,自己在家办了一宴,借口是给过世的母亲过冥寿。有着孝心作筏子,自然怎么铺张炫耀都不为过。陈家最大的优势本来也是这个,正是煊煊赫赫、金玉满堂的时候。

  所以卢文茵初九凌晨,起了个大早,这时间,陈耀卿才刚刚饮酒作乐回来,刚刚睡下,通宵后睡觉的人脾气最坏,稍微一点动静都要大发雷霆的。所以卢文茵蹑手蹑脚起来,到外间梳头,一面把跟着陈耀卿出去的媳妇叫来问话。

  “又是在杏子街那贱人家里招待的?”她开口就是这个。

  媳妇一半是怕她,一半是嫉恨,撇了撇嘴道:“回少夫人,可不是那家么?不知道少爷是中了什么迷魂药,这一个月来,跟那婊子如胶似漆,银钱漫洒,我们做奴才的看着都替少夫人不平。”

  卢文茵自然不管这些话,只在镜中冷笑一下。偏偏梳头娘子不知在犹豫什么,盯着她后颈出神,被她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手中玉梳掉在地上,顿时摔作两截。

  “蠢货!还不当心点。”卢文茵身边的丫鬟巧菱也是凶悍的,立刻上去给了梳头娘子一巴掌,梳头娘子不敢说话,捂着脸去捡起玉梳,又换了木梳来梳。

  “少夫人放心,凭那贱人怎么勾人,少爷总归是要回少夫人这里的。”巧菱见卢文茵心情不好,忙附耳劝道:“这十来天,少爷跟少夫人才真是浓情蜜意呢……”

  “你这小东西,也跟着学坏了。”卢文茵啐道,脸色这才好点,朝心腹卢婆子低声道:“再安排两个人去那贱人院子里,不怕找不到她的把柄。夫君也是糊涂,那么多自家人不喜欢,偏那么宠爱个外来的贱人……”

  “男人嘛。总归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等少爷年纪大些,收了心就好了。”卢婆子劝道:“少夫人放心,等老身找到那小贱人的把柄,趁少爷去锦州,连夜请老爷夫人做主,找个人牙子把她卖了,省得留在京中碍夫人的眼。”

  卢文茵解决了自家内宅的麻烦,这才打扮得雍容华贵,去迎接来赴宴的众夫人们,席上自然是山珍海味无一不足。杨巧珍也会凑趣,谄媚道:“到底还是卢姐姐的宴席是京中独一份,席上都是贡上的东西,别人家见也见不着,什么杏花宴迎春宴,还不及姐姐这宴席的一半呢……”

  卢文茵虽然知道她是奉承,但也听得舒心,这季节原不是虾蟹的季节,但宫中娘娘喜欢吃一种干红虾,说是最养颜的。卢文茵带着满席夫人用完了,丫鬟端上金盆来伺候洗手,卢文茵正和孙敏文说话:“听说这红虾越吃,肤色越白,可惜只有秋冬三月出产,过了季节,虾就没有籽了。”

  “秋冬捕虾,倒也难为这些渔民了。”孙敏文道。

  “管他呢,反正宫中要用,就短不了我们家的。”卢文茵漫不经心地道,见丫鬟巧菱盯着自己手臂,道:“怎么了?”

  “呀,卢姐姐,你这手臂怎么起了疹子了。”杨巧珍惊呼一声,她和卢文茵关系最近,于是挽起她的袖子来看,只见卢文茵莲藕般白嫩的手臂上,长了一片红色的疮,说是疹子,其实是好听的说法,这些疮是一个个圈型,外重内轻,倒像是铜钱似的。

  “这不像是吃虾的疹子呢。”有个口快的夫人脱口而出:“怎么像是铜钱疮似的。”

  铜钱疮可不是好听的话,是花柳病。杨巧珍立刻维护道:“别浑说!你才铜钱疮呢,卢姐姐是金玉一般的人,你说什么肮脏话呢!还不快闭上你的嘴呢!”

  那夫人被骂了个满脸通红,不敢说话了。杨巧珍虽然这样维护,但自己却也没有再碰卢文茵的手臂,丫鬟巧菱也眼神躲闪,还是卢文茵自己沉着脸,把袖子捋下来的。

  出了这样的风波,一场宴席最后也只能匆匆散了。卢文茵面沉如水,径直带丫鬟巧菱进了暖阁,把门一关,旁边丫鬟、媳妇、婆子,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只听见里面传话道:“再点两盏灯来。”

  灯点了来,里面门却不开,管家媳妇硬着头皮去敲门,半天,巧菱才过来把门打开一条缝,把灯拿了进去,看她神色,也是吓丢了魂的样子。她伸手接灯,管家媳妇连忙松手,险些让灯掉了地。

  “贱人!”巧菱张口就骂,见管家媳妇畏惧地往后缩,知道她是怕什么,咬牙骂道:“这才哪到哪,你们就这样起来,到时候虚惊一场,看我不让少夫人扒了你们的皮呢。”

  她骂完,又转身进去,众人站在暖阁外,见里面灯火通明,心中惴惴不安。

  过了许久,门才又打开,这次卢文茵倒是衣着整齐,坐在椅子上,叫卢婆子过来,道:“奶妈,你去找个有经验的妇人来,要有见识的。”

  她把“有见识”三个字重重说了。卢婆子会意,连忙低声道:“小姐放心,我这就去。”

  不多时,卢婆子果然领了个中年妇人,提着药箱匆匆来了。此时府中下人已经基本都传遍了,但畏惧卢文茵威严,都装作不知,看着那妇人跟着卢婆子进了暖阁,只提心吊胆等着,连洒扫婆子也不敢出一声。只见里面一片寂静,许久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不多时,那个中年妇人低着头跟着卢婆子出来了。立刻有角门上伺候的媳妇传回来,说见到那妇人被卢婆子从角门送出来,给了赏银,但也震吓了她几句,不准她把事情外传,否则就把她抓到衙门去。

  到这时候,是什么情况,陈府的下人都心中有数了,不由得也十分唏嘘。自家少夫人,平时何等风光,可怜竟也摊上这样的事,可见做女人真是难,正是戏中所说,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下面低等仆妇还好说,高等仆妇可还是要进去回话的。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只见卢文茵披着衣裳坐在榻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全然不见平时的意气风发。旁边卢婆子在收拾一堆药物,丫鬟巧菱也蔫蔫的。

  “少夫人,门房上来报一月的赏银,正月来往人客,元宵节已经报完了,但还有两份赏银……”管家媳妇硬着头皮正报着,却见自家少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蹭地站了起来,直冲厢房卧室。

  那可是自家少爷休息的地方,平常不到中午,连洒扫婆子都不敢靠近的,少夫人还特地让小厮掏了树上的鸟窝,不让鸟雀嘈杂,怕吵到少爷睡觉,可见夫妻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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