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那不是亡灵这边的营地？有亡灵大佬驱逐了乌云？他们在自寻死路。”
……
虽然是亡灵大军的总司令部，却依旧只是一些临时搭建的低阶通灵塔，而在那乱糟糟的营地之中，却有一栋两层楼高的白色小洋房特别吸引人，房间旁种着花花草草，还有佣人在服侍。
茵斯在耐心的整理花草，而当哈莱特依旧保持着投掷长矛的姿势，似乎跃跃欲试再来一发，这里真正的主人却闯门而入。
“两位大人！你们这是……”
虽然刻意保持语气平静，但食尸鬼的老脸纠缠到了一起，在这一刻，他真是恼怒到了极点。
也难怪他怎么生气了，手上一手的烂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赐的良机，却被自己这边的人直接毁掉了，就算是圣徒也会气的破戒，何况本来就肯定不是好人的亡灵大君。
但抽出去的手放在一半，倒不是他不想发火，而是发火也没办法，绝对打不过和根本不敢得罪才是根本问题。
两位泰坦都只是意志化身，类似神明的神力化身，能够发挥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最弱也是世界瓶颈半神，别说达维大君了，换一个亡灵大帝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元素潮汐上涨了，瓶颈被再度提升，泰坦会有多强大，能够在主位面做到何种程度，除了远古的那些老家伙，谁也说不清楚。
为了这次战争的胜利，为了能够得到亡灵大帝们的信任和青睐，他赌上了一切，这些天更是不惜代价的招呼这两位最终“王牌”。
行军累了？行，我们用轿子抬，嫌亡灵身上气味难闻？我们抓几个人类来抬。什么？不要肮脏的男性？好吧，我们去抓年轻的女子。
嫌住宅脏乱差？好，炼金术士和法师出动，死亡骑士当苦力，高阶土系专精的巫妖当做泥瓦匠，几百岁的老艺术家当总设计师，既有温馨的田园风，还有现代简约艺术风格，简直就是完美艺术品，随着洋房附赠的，还有某个皇室的百年老管家一位、女妖佣人（附体精灵）一个小队、骷髅小提琴手（亡灵领主，当年的艺术大师）一位，园丁一只。
嫌周围太吵？行，我们大军让开，给您两位让开空间，还特别修建了一圈隔音墙。
又说缺乏生气？好吧，亡灵大军倾巢出动，最终抓到猛兽若干（只留下一只白银狮子，成为了哈莱特的宠物），还顺道给房子周遭种上花花草草，做好绿化和保洁……这还是让生者谈之色变的邪恶亡灵吗？这是哪里来的王牌佣人吧！
“这哪里是请帮忙的外援，简直就是请了两个爹。”
但到了这一步，达维知道，就算是爹也只能忍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背后就是万丈深渊。
“你们，你们……两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达维照顾不周吗？让两位大人有所不满吗？”
他试图努力压抑心底的怒气，最终化作较为平静的询问，而到了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却依然压不住调子，询问变成了质问，不满溢于言表。
“花。”
“花？”
“果然是愚蠢的亡灵，茵斯大哥的意思，下雨遮住了阳光，花都开不了了。”
“@#@#￥……&。”
若是一定要用语言来形容达维此刻的心情，大概也只能用这串乱码了，在那一刻，莫名的委屈在双瞳汇聚，一个亡灵大君混到这种地步，也实在太过凄惨，若他还有泪腺，绝对已经哭了出来。
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许，最终自己依旧能够名留史册，但并不是以自己梦寐以求的埃索继承人和智者的身份，而是最愚蠢的亡灵大君的身份遗臭万年，自己从低阶妖鬼出生，耗尽心思奋斗了数千年，最终，却只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而哈莱特却笑着走过去，拍了拍老妖鬼的肩膀。
“我们也在外面待烦了，是到了离开的时候，对了，这个房子留下，找两只龙拖着，下次再见的时候说不定会用上……”
在这一刻，老妖鬼的所有五官扭曲到了一块，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一个人，他在心底怒吼怒骂赌咒，却也在犹豫，是不是要抱着大腿哀求对方留下，这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终于，似乎玩弄对方玩的太狠，连那个茵斯都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几个小东西吗？在离去之前，我们会踏平这座城市的。”
“茵斯哥哥就是心软，呵，卑贱的亡灵，若是下次依旧敢蒙蔽大地的子孙，让我们来当你的打手，或许在毁灭你和你的军团之前，我们会让你们先尝尝什么叫做泰坦之怒，让你地狱中哀嚎千百年。”
轻声细语的述说最后化作了雷霆怒吼，在一片雷光缭绕之中，雷霆巨人重返人间，而那雷光四溢的双瞳，却已经盯上了不远的橡木之城。
“小东西们，来陪我玩玩吧。”
而此时的妖鬼领主却已经摊到在地，大悲到大喜的变化就是他也承受不起，此时就如同一只同类食尸鬼般躺在地上吐着舌头哈气。多年积累的睿智形象毁之一旦。
大块头也有大智慧，和这最低数万年积累的泰坦比心机，老亡灵只能算业余选手，他这才知道，从头到尾两位泰坦都在逗他玩，自己所有的心机大概都已经被其当做了笑话，所谓最接近埃索的亡灵，大概也只是一个笑话。
但看到那直抵天柱的超级巨人，在他心目中，那基本是不可战胜的绝对战力，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能够毁灭橡木镇，能够向亡灵大帝交差了。”
第340章 交锋
“泰坦？傲慢，他们根本瞧不起自己以外的种族。不，不只是瞧不起，他们认为让其他种族在自己的鼻息之下呼吸，而不是顺脚踩碎他们，就是一种宽容和恩赐。”
这是某位同样经历过远古时代的大佬对泰坦的评价，从某种意义上，能够用傲慢来评价一个种族，已经说明了很多。
这一点其实可以从泰坦的族裔巨人们就可以看出来了，上位巨人如云巨人、熔岩巨人，甚至瞧不起龙族，一口一个大蜥蜴，对白银种族、青铜种族就更过分了，他们直接称呼其他种族为凡人、小不点、小肉人，将其视作备用食物。
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他们的确有自傲的资本，天生强大，普通的山丘巨人就可以轻易战胜修行了一辈子的人类战士，在巨人种族中并不算最顶尖的霜巨人，也以狩猎白龙为乐，那是最顶尖的人类英雄足以记录入史诗中的英雄事迹。
而这并不是全部，一个种族的强大，绝对不可能仅仅因为天赐的能力，泰坦曾经在这个大陆上演化出灿烂的文明，到了如今，我们还可以从善歌善舞且热爱艺术的云巨人那里看到一二，永恒沙漠地区还有当年的遗迹。
泰坦否定创世神之外的所有神明在其之上的权利，据说他们是艾希用大地的结晶点化的，所以他们认为自己是大地之子，是世界孕育的他们，而其他的神明只是他们的同辈甚至后辈。
和其他种族往往和神明挂钩的宗教文化风格不同，他们的雕塑多半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迹，那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更是记录了他们对于世界的理解。
厄姆迪罗肯的地下城就是典型的泰坦风格，那是巨人的殿堂，在追求黑白对比的简约色彩的同时，却又追求材质和造型美的低调奢华，他们的遗迹和建筑群落，到处都是展示力与美的雕塑和浮雕，还有那些奇奇怪怪却又不知道效用的古怪图形和立体构建。
而到了这个年代，这种颇为奇怪的风格却依旧影响颇深。
对于缺乏历史的“暴发户”来说，古老也代表着高贵，泰坦风格，曾经在一千七百多年在人类社会再度流行过，宽敞、大气的殿堂遍及整个大陆，白玉雕刻的台阶上满是各种神话故事的图雕……其实我一直觉得有点纳闷，你雕在墙上还有人偶然看看，雕在脚底下，若真低头细看大概什么贵族风度都没有了，若没人看不就白雕了，或者，是打算给后代考古用吗？
咳，金马桶之类的吐糟还是省下吧，不管哪个世界这么干的货都不少，他们自己喜欢就够了，有钱，任性！
言归正传，没有不灭的王朝，过往的辉煌反而让今日的落幕显得的悲凉，当曾经的巨人文明已经成为过往，如今的巨人族裔，却大多只继承了关于杀戮的文化和技艺，但也绝对不会小看他们，毕竟，他们依旧是泰坦的子孙，是大地的族裔。
在遭受鲁钝诅咒之前，火巨人、熔岩巨人等火属性的巨人，就曾经是这个世界最好的铁匠，砂巨人在沙漠地区构建的远古建筑群依旧是世界奇观，而霜巨人则是最好的猎人，他们当年驯养的极白狼群，至今还被极地人视作无可抵御的“白灾”。
一个绝大部分族群失去了大部分传承，甚至大部分族人都失去了智力，却依旧能够不被灭绝，足以说明他们过去的底子有多厚。
而最初的泰坦有多强？恐怕谁都说不清楚了，但公认的，一位成年的泰坦，绝对不会比一只远古龙（小红）弱，这是最基本的，但事实上，从艾耶那里我知道了，被泰坦干掉的真神都有一打了，那些古老的神祗放在现在都是强大神，那么泰坦的族长，估计也是艾耶这样的主神级存在了。
但强到这种程度，我反而放心了，天塌了有个高的顶住，真若是有泰坦现世，肯定有大神顶上，不会让我这样的小虾米当炮灰，话说，这千万年没见过的超珍惜泰坦兽若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运气……
“若真遇到了泰坦，我就直播吞键盘……吞剑！”
但万万没想到，我还真遇到了，还有，我真的是个乌鸦嘴！
“吞吧，吞吧。”
海洛伊丝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记忆力不错，就如我总是在奇怪的地方一说一个准。
“你貌似就是我的剑，你确定要看我吞剑？还是先舔舔？哇，这种玩法很新潮，但好色啊。”
哼，我的话音刚落，死猫果然安静下来了，但却不是逗猫的时候了。
目视眼前那遮天的蓝色巨人，我也在试图认真的想办法而庞大的雷霆巨人已经向着围墙走了过去，他每一步都让大地震撼，让城邦动摇，我都可以感觉到其中的恐惧和绝望。
“那一天，人类回想起了，受那些家伙支配的恐怖……被囚禁在鸟笼中的屈辱！”
“别搞笑了，快想办法做点什么！”
想办法？我这不是在努力想吗？稍微活跃一下气氛也方便想办法啊。
那实质化的暴雷提醒着我对手不好惹，就算不用测量，只要看一下那远超亚当的正版泰坦之雷，就已经不是普通半神能够搞定了。
而比一个泰坦更难对付的，就是……
“难道有两个泰坦？既然泰坦高傲的根本不屑于其他生命对等。这么说，那简直是大爷待遇的两个人类外形的家伙，都是泰坦了？”
我早就盯上了那两个突然成为达维的座上客，若猜测没有错漏的话，这突然跳出来的泰坦，自然是那个家伙了。
“喂喂喂，这节奏不对吧，不都是先派炮灰，再上小BOSS，再来中BOSS，最后大魔王，这一开始就上最终BOSS，还能不能愉快的一起玩啊？”
“呵，你就有吐糟的本事了。”
我直接当做耳边风，从某种意义上，若手中有足够的力量，又怎么会坐着看局势。
“先试探一下吧……不可能是泰坦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主位面中完全显现，而且龙族也并没有情报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封印。要不，我们干脆等城管下凡吧。”
“那橡木镇肯定就没了。”
城管？就是指的神祗，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这个世界规则的维护者和金牌打手，若有不属于这个位面的超凡存在入侵并造成破坏，驱逐其是诸神最基本的职责。
但这也是有很大的限制和规则的，正如上次恶魔伯爵入侵主位面的时候，虽然诸神也要降下化身进行处理，但若是我等着应该负责的罗丝做出反应，至少硫磺山城是肯定没有了。
现在的情况也是类似，这只泰坦并没有触及某位神明的直接利益，等确定这个黑锅到底落到那个倒霉的神祗之上，派出化身来阻止……多半那个神祗还会拖拉一下，期盼这只麻烦的东西自己消失，免得打不过丢人，或者白白的浪费了神力，这也是魔鬼大君们经常在主位面兴风作浪，却总是可以成功开溜的缘由。
“神祗可以等，我们不能等。”
闻言，只能露出苦笑了，是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我们可不是无关者，不能等的只有我们。
虽然不想当契约勇者的保姆，但这种怎么看都是全军覆灭的结局，若就这么看着首批契约勇者因为某个原因出现大批量的死亡，后续计划肯定会大受影响，成功的榜样和失败的例子一样能够影响人的判断，那些跟风者只看结果，也不会考虑什么偶然性和不可抗力。
“至少，先试探一下，若是完整般的泰坦，我觉得还是现在就组织逃亡比较合适。”
即使只是试探，直接出手也是愚蠢的，我心头一下子多出个鬼主意，若对手蠢一点，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阿大，用你的时候到了。”
“……是的，吾等的主人。”
数秒后，我的意志已经传达到我新手的仆人那里。
“轰！”
橙红色的流星划破天空，爆裂的火球击中了泰坦的后脑，而当巨大的泰坦满脸震惊的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施法者就在亡灵侧的军营之中，而在他身旁，一群亡灵正在向自己的冲锋。
带着黑色腐蚀魔力的投枪已经投掷到空中，英勇的死亡骑士打开了代表亵渎和诅咒的光环，骷髅骑士展示了自己出色的弓技，这时标准的亡灵骑士突袭队形。
“为了达维大君的荣光！为了大帝的荣耀，去死吧，亵渎者！”
在灵魂契约的控制之下，死亡骑士们喊着为了顾主效忠而死的口号，向着庞大的巨人冲锋，莫名的让人想起了那个向着风车冲锋的古老爵士……既然结果多半也一样，我就稍微为其默哀两秒吧。
“滋滋滋滋。”
好吧，一秒，那泰坦只是挥动了手臂，暴走的雷光吞噬了眼前的一切，而下一刻，那批亡灵骑士连骨灰都没剩下，留在原地的，还有一个已经被结晶化的焦炭之坑。
“达维！你居敢！”
但下一刻，他却诡异的恢复了平静，然后继续自己的行动，向着橡木镇走去。
只是在那次白色小房旁，目睹眼前戏剧化的一幕，可怜的达维再度经历了一次大喜大悲。
若他是活人的话，若他的心脏依旧可以跳动，大概已经被折腾到停止跳动，又来了一次死去活来了。
雷霆的怒吼还在他的耳边徘徊，被哈莱特念出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强力的威严之言，他被震撼住了，就如本蛇盯上的青蛙。
但茵斯却笑了，他伸手一拍，达维就重现获得了自由。
“终于，抓到你的马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