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他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但白子非没有听宋言的话。
他还是来了。
照例没有和宋言打招呼,他站在她租住的地方楼下,等待着她的归来,等待像之前一样给她意外的惊喜。
却没想到,反倒是他获得了意外的惊吓。
宋言和几个同事一直忙到了夜里,急急忙忙赶回到H市时,更是暮色已深。安全起见,几个同事商量了,由男同事负责开车分别送几个女同事回家。
负责送宋言和另外两个女同事回家的男同事,名叫江城宇,是宋言所在部门的小组组长,也是和宋言同校同专业的学长,曾在学校里见过几次面,现在已经毕业了,在电视台对宋言很是照顾。
两个女同事默契十足地同时坐进了后座,并且将背包放在座位了,将宋言赶到了副驾驶座上。
宋言没有多想,自然没有拒绝。
白子非从傍晚一直等到了夜里,看着一个又一个行人自眼前走过,看着一辆又一辆汽车自眼前开过,始终等不到宋言,心中稍有些焦急,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站得实在有些累了,他在楼前的小花园里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目光依旧牢牢地落在楼前的小道上。
车灯闪过,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楼前不远处。
随即,副驾驶的门缓缓打开,宋言自车上走了下来。
捕捉到宋言的身影,白子非平静的面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喜悦在他的嘴角泛开,起身准备向她迎过去,迈开的脚步却又停住了,眉头紧紧皱起,透出不悦之色。
他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紧随着宋言自驾驶座上下来,几步走到她的身边,面上满是笑意。
显然不是出租车司机。
宋言对这个陌生的男人表现得很是和善,在车前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他,眸中带着笑意,自然地说起话来。
白子非不知道宋言和这个陌生男人的关系,也听不清楚宋言和他说了什么,只是心中的醋意,翻江倒海。
他很想直接冲上前去把这个陌生的男人从宋言的身边推开,随后,把宋言紧紧揽入怀中。
幸好,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
宋言看着江城宇,简单地说:“我到了!谢谢你!”
她的态度礼貌,透着几分疏离,挥了挥手,没有多看一眼,没有多留一秒,转身就向着楼梯口走去。
江城宇跟上宋言的脚步,伸手似是想要拉过宋言手中的袋子,又似是想要拉过宋言的手,关心地说:“东西很重吧,我帮你拿上去。”
宋言巧妙地躲过了江城宇拉她的动作,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这么点路,我提得动。”
江城宇想了想,又说:“要不,你把东西放我车上,我明天再给你送过去。”
宋言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还需要整理一下。”
她手上拿的都是工作上的资料,回到家之后,还得连夜整理一下,以防明天就要用到,自然不能留在江城宇的车上,另外,她也并不想再麻烦江城宇什么。
见宋言再三拒绝,江城宇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些失落地向着宋言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离开了。
宋言没有目送他的意思,几步就进了楼内。
白子非终于不再等待,快步跟上了宋言。
宋言按了电梯,在门前等着,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偏头去看,忽觉眼前灯光一暗,一股力量将她推在了墙上。
她不由一惊,又掩不住一喜,问:“你怎么来了?”
她明明让他千万不要过来的,他却还是来了。
他这么不听话,她该生气的。
可看见他的那一刻,她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甜蜜。
白子非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揽住宋言的腰,身子靠得离她很近,牢牢限制住她的行动,低下头来凝视着她,眸光深沉,却不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宋言不由眨了眨眼,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子非还是没有说话,原本揽在宋言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捧起了她的脸,随后,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吻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霸道强硬,不留余地。
宋言完全不明白白子非这是怎么了,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抬起头,温柔地,深情地,尽她所能地回应他。
电梯到达了一层,电梯门缓缓开启,静静等待,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只好又孤独地关上。因为没有其他人乘坐,电梯在一层等了许久许久,才终于等到长长的吻结束。
白子非放过了宋言的嘴唇,却没有打算放过她,一手托着她的脸,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双眼直直地望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他是谁?”
宋言的背紧紧地靠在墙上,红着脸,红着嘴唇,思绪混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他?是谁?”
白子非提醒说:“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
“他是我电视台的同事。”宋言想了想,解释说,“我告诉过你的,我们今天去了外地,回来时间有些晚了,怕不安全,同事就顺路送我回家。”
白子非的眸光动了动,重复道:“只是顺路?”
宋言抬着头直直地望着白子非,望着他脸色阴沉,异常别扭的模样,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一定是早就等在了楼外,看见了她坐着江城宇的车回来,所以,想多了,不开心了。
在她的心中,江城宇只是一个普通到不再能普通的同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焦急,自然毫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