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
“报告!1队存5人!”
“2队存7人!”
“3队!我们还剩两个!”
“……”
杜姆特心中默默的算了下,整个百人队还剩下57个人。
真要是打起来,给后方争取5分钟的时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在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远处的一片农田边缘忽然走来一个人。
杜姆特举起枪瞄准了那家伙,却发现那并不是威兰特人。
而是婆罗人。
“前面的人听着!!”
那人站在田野的边缘就不动了,只是扯着嗓子朝阵地上继续喊道。
“古里昂将军的部队要去狗州与叛军作战!不想死就立刻滚开,给军团让出一条道来!”
“先前的那轮炮击只是对你们的警告!如果你们继续一意孤行,可别怪炮弹不长眼——”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啪”的一声枪响打断了。
子弹落在了那人脚边,溅起了一溜烟尘土。
那人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爬起身来便往回跑,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吃里扒外的狗腿子,杜姆特怒吼了一声道。
“X娘养的!该滚的是你们!”
丢人的玩意儿!
他恨不得把牙咬碎了,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对那个背影开枪。
他的同胞流的血已经够多的了。
或许那家伙也是被胁迫……
乌云不知何时爬满了天空,遮住了所有的光,低矮的云层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风越来越大,似乎是要下雨了。
杜姆特却无动于衷,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那片田野,举着手中的步枪瞄准着。
他没指望能从这场战役中活下来。
不过他就是拼上了这条命,也要在临死前换一个!
也就在这时,云层中传来的闷响却是越来越近了。
那似乎不是雷霆。
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隐约中,杜姆特听见身后传来的阵阵惊呼,于是抬头向天上看去。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那燃烧着的瞳孔被凝固在了当场。
那是一艘展翅飞翔的巨鲸,它的翅膀上镶嵌着一排排巨大的螺旋桨。
那轰鸣声正是从那螺旋桨上发出来的,一张张硕大的叶片撕碎了云层。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一根根镶嵌在巍峨钢铁装甲上的炮管。
那家伙的炮管……甚至比他们手上的枪还多。
“特么的……”杜姆特的嘴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
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儿?!
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思考了,一道道闪烁的曳光已经从那浮空的堡垒上飞了过来,并在空中分裂成了数以万计的弹雨。
这一轮炮击比先前要猛烈的多,爆炸的声音完全覆盖了杜姆特的怒吼。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他和他的百人队,便连同身旁的阵地一起被从大地上抹去了。
那酝酿许久的“雷声”终于从空中传来,传到了一脸错愕张着嘴的伊舍尔那里。
一瞬间的工夫,他手下三支百人队被打没了,彻底失去了联络。
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他的脑袋转的飞快,却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和在西帆港的时候完全不同,这次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墙头草,而是一群嗜血的魔鬼。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一切计谋都失去了意义……
继续打下去毫无胜算,除了送死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伊舍尔并不是个怕死的人。
如果怕死的话,那天晚上他也不会勇敢的站出来,去救下那些无辜的人了。
然而,即便他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却不得不为那些蹲在战壕里的同袍们考虑。
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他们应该活下来,保存有生力量,并将他们在前线看到的东西带回后方,和更多的人一起思考对付它的办法。
就算要死。
也应该死得更有意义一点!
“妈的……”
他咬牙怒骂了一声,将频道转到了前线各部,对着电话大声吼道。
“各部听令!立刻撤出阵地!向东南方向转移!”
随着撤退的命令下达,婆罗国的士兵们陆续离开了战壕,趁着火力间隙有序地从战场上撤离。
一张张脸上写着耻辱,然而他们都很清楚,继续守下去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的鼠族人长官做了最艰难、但同时也最正确的决策。
在那种玩意儿面前,阵地战已经彻底失去了作用。
或许运动战才是更合适的打法……
……
同样的雷声也传到了罗斯那里。
站在西帆港的边境线上,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西北边的方向。
一名军官走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
“婆罗国第111千人队已经撤退。”
罗斯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绷着的嘴角翘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仿佛看见了一只老鼠。
而且是一只狡猾的老鼠。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有狡猾是不够的,还得把牙齿和爪子磨尖了。
看着远处浓烟密布的战场,罗斯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第一装甲百人队和第二步兵百人队向前推进!”
站在他面前的军官神色一肃,激动地行了个军礼。
“是!”
这一刻终于来了!
他和他的麾下们为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们将彻底的砸烂那束缚在威兰特人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那个在战建委“遗毒”们见证下签署的“耻辱契约”。
往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威兰特人的边疆应在太阳系——乃至银河系的边缘!
而此刻便是那篇伟大史诗的序言。
他们的子孙后代将永远铭记这一刻,并将永远地发自内心感谢!
就在命令下达的瞬间,停在田野边缘的十辆坦克同一时间发动了引擎。
尾气管吐着浓稠的黑烟,森然的装甲在巨型飞艇的注视下,朝着支离破碎的阵地向前!
在那一辆辆坦克的身后,还有一支支十人小队荷枪实弹,紧紧跟随。
越过了那被炮弹耕耘过的战场,他们仔细检查着每一条战壕、每一个弹坑、每一具尸体,并对着疑似还活着的家伙补枪。
看着那长驱直入的钢铁洪流和压在田野上的履带辙痕,瑟缩在田野边缘的男人脸上写着兴奋的潮红。
他的名字叫切特里。
和伊舍尔千夫长一样,他也是一名鼠族人,不过显然是不同品种的老鼠。
刚才他好心好意上去劝降,却没想到对面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
还好那人枪法烂,他跑得快,否则准被那人给害了。
看着那片被轰的稀巴烂的阵地,他心中只有痛快,恨不得为那群大鼻子们喝彩。
真是现世报了!
“……窝囊玩意儿,人家威兰特人只是从你们土地上借条道,又不是来打你们的,非要上赶着送死,用投降换和平不美滋滋吗?啧啧,活该!”
总算是把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给出完了,切特里解气地在地上呸了口唾沫,用脚踩了踩才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