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因那惨白的面色当他是在先前混战中伤到了何处,却浑然不觉凌乱金发下,那眼尾逐渐泛红的狭长眼瞳内,某种浓郁且热烈的情感正大片大片地剥离原本的保护色。
黏稠又清明,露骨又晦涩,截然相反的两种形态同越演越烈的欲·色纠缠不清,最后化为醇郁且深沉的暗云,沉甸甸的,似蕴含着充沛雨水。
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与逐渐崩离的理智中,被暗红覆盖的月色正摇摇晃晃地攀住他的手臂,嗓音颤抖地请求。
“…我现在很不舒服,你能先扶我去客房洗漱吗?”
作者有话说:
注释——
(1):正常来说测量颈动脉搏动都是食指和中指哈,这里为剧情服务。
(2):矛盾的情感所指,之前有写过但时间太长而且那时候用的隐喻,怕大家忘记,这里不占用正文提示——就是小月亮太害怕医生放弃自己了。她治病不仅没有物质上的付出,而且对方好像也不接受她情感上的回应,面对一个不图钱不屑情的医生,小月亮只能十分惶恐地依附对方生存,但又讨厌这样仰人鼻息活着的自己,并把对自身的厌恶情绪全部转嫁在医生身上。(其实讨厌的不是医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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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个套人格数据,泡芙觉得之前闺蜜那里应该已经把人格数据说的挺清楚了(挺胸),实在不理解可以先粗略想成切片(西幻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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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目的这个时间点,狮鹫是完全正常的。这周目雨季提前是外因挑·逗赤鸡的~所以说撸猫是有风险的(bushi),带大猫咪去洗澡风险更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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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雨季
费诺口中所说二楼客房就是上周目有夜使用过的那间,所以她对房间内的布局相当熟悉。
阿诺德送她进房后便推脱身体不适,背身就要离开。
但有夜哪里会肯,她本就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才硬要拖阿诺德独处,自是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留在这里好吗,我害怕。”
内心忐忑不安的有夜不再迂回,直接选择了对眼前人最有效的请求方式。
她自后方拽着阿诺德的小臂,那过分紧绷的肌肉鼓出千锤百炼后的漂亮形状,令有夜需要整个人贴上去,双手一起环住才能防住对方的离开。
“就一会儿。”
阿诺德显然是僵住了,有夜见他将指骨捏得噼啪作响也没有应声,干脆把刚到手的原初教典塞进他的怀里。
“我是真的不放心这里,请帮我保管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容不得对方拒绝,有夜就似脱兔般地闪进浴室,关门落锁。
她甩掉身上那件破碎的衣裙,粗粗用清水清理干净身上那些血气,搓掉发梢上凝固的血渍后,也不管湿漉漉的长发就套上浴室里不知何人准备的衬裙,披了一块干净浴巾便赤足冲了出去。
她害怕拖久了,阿诺德可能会把教典留在桌上,然后自行离开…可她也确实需要借清洗的功夫再好好规划一下该如何确认对方的身份。
事实上,有夜猜测的没错。
阿诺德的确正准备自行离开,只是因着原初教典上沾染了不少有夜弄上去的血手印,清理花费了些时间,才导致他刚放下教典就被夺门而出的有夜抓了个正着。
有夜觉得阿诺德这会儿僵硬地更厉害了,似乎是被她急匆匆冲来的模样惊到,竟在看见她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上前,望着远处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原初教典轻声道谢。
阿诺德勾了勾嘴角,算作回应。
他不可能放着染上血渍的教典不管,任何信徒都不会放任教典脏污,更何况那还是这世间仅此一本的原初教典。
只是这通体燥热的感觉几乎快要吞噬他的理智,阿诺德也当真急于离开,但有夜口中所说的“不放心”又牢牢绑住他的腿脚,令他在此处动弹不得。
他有些疲惫地按压发胀的额角,滚动发涩的咽喉。
“我替您将圣子喊来。”
如果只是害怕一个人在陌生环境独处,或许让同龄的圣子前来陪伴会更好一些。
可阿诺德没想到,有夜竟直接拒绝了他。她似乎真的很惶恐,拒绝他时也豪不掩饰语气里的焦躁与忐忑。
可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早早就策划好的么?
阿诺德不解,但仍耐心地听取有夜的话语。
他的视线一直胶着于繁复的波斯地毯之上,红底的长绒地毯吸水后微微塌陷,圣女沾染水汽的脚背优雅拱起,像是深海的珍珠,于行进间留下一串可爱的湿脚印。
那薰着细碎水珠的脚踝在背光处盈着一层金光,直直烫进暗沉眼底,他知道那处的肌肤既细嫩软滑又敏·感脆弱,哪怕只是轻柔的舔·舐,也会留下浅淡而靡艳的红痕,并引得圆润可爱的脚趾颤抖地蜷起……
阿诺德猛地握拳,这不合时宜的回忆为他体内上翻的热意平添了一把干柴。
他只能慌忙上移视线,可全然恢复的视力又令感官敏锐的狮鹫自背光处,从薄纱般的衬裙中轻易剥离纤细秀美的腿部线条。
透光材质的裙面在光线下犹如无物,本就因微湿而熨合肌肤的前襟又随着圣女剧烈起伏的胸口而越发紧贴,绘出柔美的隆起轮廓。
对任何正处雨季的异种族来说,这画面都过于冲击了,阿诺德只得再次仓皇后退一步,紧紧闭上双眼,迈腿冲向房门。
可缠绕浅淡白茶香气的月色却紧逼而来,她挡在门前,仰头看他。
“你的面色好差。”
“真的没有受伤吗?我可以替你治疗的。”
她紧紧盯着阿诺德闪避的双眼,浑然不觉对方尚显凌乱的金发掩下了发红的眼尾和慢慢滚烫起来的耳尖。
有夜见他抿紧的薄唇踌躇半天也答不上来一个字,心下更奇怪了。
要知道,阿诺德向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从来不会躲避她的视线,更不会这样扭捏地沉默。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圣殿的?”
此时出现这类毫无意义的问话,无疑是怪异的。
可思绪混沌的狮鹫还是乖乖答上。
“…成年后。”
阿诺德终于拨回抑不住沸腾的视线,他向前一步,挺直腰背却弯下颈项,如猛禽伏击般地擒住有夜仍微微泛湿的莹红双瞳。
“我们狮鹫整个种族都信奉光明神,我进入圣殿只单纯为了信仰…”
“那之前呢?你学过医吗?”
不知为何,在对方终于如她所愿,俯身与她直视后,有夜却有些畏缩地贴紧了背后冰凉的门板。
她很想通过对话来确认阿诺德与衣寒之间有无联系,可直到先前她借着洗漱的空档奋力回想有关衣寒的一切预备套话时,有夜才惊异地发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除了那个因为治疗所需而被她捕捉到的独特习惯,其余例如喜好的食物或者喜欢的运动,爱读的书籍等她都一概不知。
她印象中的衣寒永远都在翻看各类论文资料,撰写实验报告,又或是盯着她的病历出神。自小到大他都是那副浸在学术里的样子,就连同大家开个玩笑,刷会儿手机都很少有。
“我的种族并不需要任何诊治,只要沐浴阳光,源自神明的恩宠就会自然治愈一切伤痛。”
阿诺德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都于这近在咫尺的白茶香下紧绷着发疼,严苛控制下,近乎筋挛的原罪正叫嚣释放与抚慰。
有夜听着这话,觉得阿诺德言下之意就是学医对他根本没用,甚至态度上还有些不屑。这令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的发言对衣寒来说根本不可能,他太钻了,有夜猜想衣寒势必是热爱自身职业的,不然谁也做不到他那样钻。
现在想来,她之前究竟是在紧张什么,就算对上了个独特的习惯,这两人还是存在根本差异的。如果真要对比,衣寒和阿诺德从体格上来说就差异巨大,前者虽也身形高挑,骨肌分明,但终究带着几分学者的清隽,而后者则是带有强烈压迫感的高大,久经锻炼的躯体处处蕴含着力之美感,甚至还能变身成庞大的异兽。
这样的两人,又怎么会一样呢?
“那你喜欢吃什么呢?特别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平日里有什么兴趣爱好?喜欢读书还是运动……”
源源不断的问句被有夜抛来,阿诺德也耐心一一作答。
片刻后,见有夜终于停下问询,阿诺德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他不管这些对话是为了什么,现在的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会令他意乱情迷的白茶香气。再待下去,阿诺德真的难以保证自己的清醒,此刻他的血液已沸腾着逆流,快要冲散理智,堪堪淹没戒律,只等满溢而出的瞬间。
可当他探手去够有夜后腰旁的门把手时,轻柔拂过手背的挽留力道还是没让他如愿。
“阿诺德,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不是说沐浴阳光就会自己治愈吗?”
完全不知道他正与自身原罪搏斗的圣女一手挡握门把手,一手绕开落至耳畔的发,露出更大面积脆弱的颈项,小心翼翼地抬眼轻声追问。
“真得不用我帮忙吗?我的治愈术还挺不错的。”
不住开合的樱唇送出更多美妙的香气,当她努力踮起脚尖,伸出软绵纤细的手掌,意图搭上他的额时,阿诺德终是忍无可忍地握拳重重锤上她身后的门板,反制赢弱的手腕,狠狠扣上冰冷门板。
隐忍到极致的湖蓝双瞳内满是沉郁疯狂的漩涡,似有细小汗珠顺着硬朗的面部线条滑落而下。
他嗓音低哑,薄唇几乎快要贴上有夜的耳尖,热气随之缠绕而来,犹如热烈邀请,又似妥协请求。
“那便请圣女帮我……”
作者有话说:
争气点
第77章 亲吻
克劳狄乌睁开被自身血液糊住的眼,愣愣看着正提着桶准备对他兜头倒下的队友。残留洞穿触感的咽喉仍有些肿胀,令他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
“是、你…救、救了我吗?”
“我可没那个本事,是圣女大人救了你。”
同队的骑士毫不迟疑地倾倒手中水桶,冲散四周浓烈的血气,也洗净克劳狄乌被血液脏污的容颜。他做完一切后不以为然地咂舌,敲敲空荡荡的桶底,背身摇手。
“记得去向圣女大人道谢,她救你那会儿,手上可没有原初教典。”
冰冷水滴顺着高挺鼻梁慢慢滑下,克劳狄乌垂首应声,他摸索着想要起身,却在淡红水泊中拾到一截轻纱。那长条状的轻透布料显然是情急时撕下的,不仅缺口层次不齐,还因着过分吸收血液而从原本的银白变成褪不净的淡粉。
他洗净轻纱后站在了客房门口,却被厚实门扉内漏出的动静弄得举步维艰。
克劳狄乌僵住了,手中洗净的条状薄纱也因此滑落在地,引得那警告似的撞击声更甚。有什么糟糕至极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到几乎无法捕捉,令生活清贫的骑士第一次因窘迫而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