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1,跑偏的热心:指上周目,杰弗里误以为有夜被费诺抛弃,十分热心地想要传授她那方面技巧等事。
2,等到千花祭:本来是主神给小月亮的时限,要她到那时候必须坦白,这回直接被小月亮biubiu反弹回去。
接下来是,来自泡芙的小提示~主神和光明都没有说谎诶,神是不会说谎的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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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皇都
克劳狄乌腰间的剑缓缓出鞘,冷白的锋芒隐隐透出危险的气息。
“如果能得到您的首肯,我保证一定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日之事。”
昨夜克劳狄乌在有夜房里等了一夜,杰弗里自然也就缠着他,向他灌输了一夜那方面的知识。本就对这方面一知半解的纯情骑士在冷不防接触到过分浓密的大量知识后,几乎陷入草木皆兵的状态。
所以比起缺少睡眠的头疼与又找不见有夜的担忧,反倒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名酸涩在撞见有夜衣衫不整自他人房内出现的瞬间充盈心头。连他自己都找不到源头的杀意缓缓涌出,盖过正常思维。
什么身份戒律,什么骑士守则?
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被妒火抛之脑后,他现在只知道他得赶在被更多人知晓前,快点把这件事给抹干净,避免有夜因此受累。好在最为紧要的世诞祭已经过去,只要那名修道士从此消失,再与恰巧在场的路德维希达成一致的沉默,这件事自然就能轻轻揭过。
“这件事我会替您处理妥当的。”
克劳狄乌冷静地握紧了剑柄。
“请赶快离开,我怕会弄脏您。”
处理?弄脏?
处理什么?又弄脏什么?
不准处理!也不准弄脏!
有夜呆呆地与身后鹌鹑似藏起的林克对视一眼,不过才几个眼神,青梅竹马的情谊就令她们迅速整理出解决办法。
她在林克的指挥下利落关门,挡在房门口。
“克劳狄乌骑士,我以自身信仰向你发誓,昨夜我与林克修道士并没有发生任何会令人误会的事。”
“林、克?所以那个修道士是叫林克么?什么级别?他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对您有多大影响么?!”
不依不饶的骑士重重将半出鞘的剑推回剑鞘,又向有夜逼近几分。
不过像这样被逼问,是真的会让人下意识地逃避与对方相接的视线。
克劳狄乌这番发言像极了有夜在电视剧里输入的,抓三儿时原配歇斯底里的质问,类似“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在那儿工作?你看中她哪点?她哪点比我好!?”之类的台词她可看过不少呢。
但唯一遗憾的是,电视剧里并没有向公众教习相应的应对手段,有夜只能试图用换位思考的逻辑,请对方冷静一些。
“那如果我去你房里过夜,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克劳狄乌顿了顿,随即便垂首用僵硬的指尖摩挲起掌中剑柄,原本尖锐急促的语气竟不可思议地慢慢平缓下来。
“…邀请异性一同过夜可不是个好习惯。但请您放心,现在的我什么也不会做。”
“那就对了啊,林克也是和你一样的。”
有夜急忙接话,并重重肯定了对方。她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毕竟旁边一言不发的路德维希现在和她还没什么交集,怎么也不会变成什么大问题。
“我说了…只是现在。”
克劳狄乌在听完有夜的解释后,终于松开了一直紧握剑柄的手。尽管他看上去足够冷静,但嘴里说出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冷静。
“请您记住,您的任期很快就会过去,而我们大家也都是正常男性,并不会无休止地陪您胡闹…您该对自身的言行负责。”
话音刚落,克劳狄乌就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有夜与全程沉默看戏的路德维希。但后者似乎并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只看向她问了一句好,就也跟着离开了。
诶?什么意思?
是要她对林克负责的意思么?
可林克是女的啊?而且她们是闺蜜呀?
因抓错关键词,而导致整句句子全部解读失败的有夜只能自己悻悻翻篇。
她很快整理好一切,与满脸不舍的杰弗里道别后,依言出发前去皇都。皇都内也有教会设置的魔法传送阵,只要有夜同上周目一样前去附近的神殿,就能直接到达帝国中心,富饶繁华的皇都。
但同上周目一样,就算乘坐马车也需要半日时间才能到达神殿。
有夜便乘此机会与光萼聊起了天,简单了解了下他的日常生活。
光萼自坐上马车后就一直畏手畏脚的,外头一有动静就紧张得身体一跳,表现得像是一只可怜的惊弓之鸟。
可即便如此,他也表现的比一开始好太多了。
有夜能感觉到他正慢慢恢复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气,那双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终于不再全是畏惧的泪光,灿亮的神采渐渐浮现其中,气氛轻松时,光萼甚至还能跟着她一起说两句玩笑话。
“说起来,光萼你多少岁了?”
在有夜看来,这是一个很平常,也非常好回答的问题才是。
毕竟光萼是个男孩儿,应该不会在这方面同女孩子一般讲究。而昨天杰弗里提醒她的,她也确实有必要核实。
但她话一出口,刚还明朗笑着的小少年就又立刻垂下脑袋,细声细气地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圣女大人是不是喜欢小孩子多一点?”
事实上,有夜很喜欢小孩子的。
住院部里的孩子们个个懂事乖巧,一起玩时不吵也不闹,十分会看人脸色,没人不喜欢的。可那份乖巧与懂事是被病魔逼出来的,正常孩子会更活泼一些,也许还会调皮到让大人手忙脚乱。
她接触过的孩子大多都活在恐惧之中,高额的医疗费与父母日益疲惫的面容都令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被放弃,令他们在最贪玩调皮的年纪被迫懂事。分明是连绘本上文字都读不全的年岁,却无可奈何地被病魔压着独立,早早就变成乖巧的小大人。
她不敢确认自己对小孩子的喜欢是不是源于同情,又或是感同身受的共情。
但她也确实在看见孩子们的笑容时会被快乐感染,并感觉到温暖。喜欢就是喜欢,她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刻意撒谎。
“我确实喜欢小孩子。”
有夜坦白道。
“他们的笑容会带给我治愈,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在阳光下肆意奔跑。即便是被抛弃的孤儿,我也想让他们能在教廷的保护下随意玩闹。”
正因为是自己孩童时期做不到的事,才更希望能有人代为完成,才会化为如此强烈的憧憬与为之努力的明确目标。
“阳光…”
许是被说到了痛楚,光萼迅速收回期盼的目光,攥着衣角轻声回应。
“那我、我会为了您,继、继续吃药的。”
“…药?”
嘴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开始泛酸,有夜敏锐捕捉到奇怪的词汇后,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肘弯。
“什么药?”
“就是能、能让人停止成长的药…”
光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将脑袋埋得更深了。少年人毛茸茸的脑袋低下,脆弱易碎的长颈绷直,微微突起的脊柱骨在单薄皮肉下清晰可见。
“很、很流行的,所以约克侯爵会拿来给我吃,他、他也喜欢小孩子。”
这一刻,有夜竟有一种迎面吃了苍蝇的感觉,恶心得想吐!
她沉默了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只能干巴巴地吩咐光萼不要再吃药了。
“为、为什么呢?圣女大人明明也喜欢小孩子的…”
光萼一下僵硬地坐直了身体,抬首急切发问。
“因为我的喜欢和那人渣的不一样。”
有夜闭了闭眼,尽力压制着怒火。
她不能对着一个受害者撒气,但被与那人渣在某些方面上划等号也着实令她恶心。她只好伸手按上一旁的教典,清凉透彻的魔素一下随之涌入体内,平息所有情绪波动。
无尽的清明浮现在她眼中,一抹极浅淡的紫藤色自瞳孔中升起,连本被怒火撞的支离破碎的语句也连贯起来。
“我想要看见的,是孩子们的快乐,是无忧无虑的童年……”
话到一半,有夜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轻置于教典上的手像是被吸住一般,根本拿不开。
——“……是可以沐浴阳光,笑着吹拂清风与家人诉说趣事的平淡幸福。我想保护无垢的初生灵魂免于原罪,免于忧愁与悲伤,正直且善良地长成。”
本还清润抚慰心间的魔素一下变得滚烫,不断挤入并推着她自身的魔素被教典吸收。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说出了后半句,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大脑一片空白的她是根本无法组织出这般精炼语句的。
可这些异样不过就一句话功夫,在分不清究竟是她说完了这句话,还是她的深层意识代她说完这句话后,她被吸在教典上的手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一切都趋于正常。
这份异样只有有夜自己知道,光萼在听完她的话后,只咬着下唇,双手不停抓握着膝上的布料,半响才内心挣扎地颤着嗓音发问。
“圣女大人,是不是只要像您,像维克多少爷那样拥有信仰…我就不会被教廷再卖、唔……”
他用力到已然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可后半句话却仍迟迟说不出口。
忽地,马车跳起颠簸,光萼细弱的期冀与车外林克提示即将进入传送阵的话语几乎重合,随后便没入令人头脑发昏的眩晕中。
从未使用过传送魔法的“年幼”侍从难受地抱头,蜷在座位上难受地哼哼。
但很快,舒缓而清凉的微风就将他包裹,胀痛的脑袋接受着温热的抚摸,竟慢慢舒展了紧绷情绪,于渐渐散去的眩晕感中止住疼痛。
光萼能感觉到自己颊边的雀斑被温润细腻的指尖缓缓触过,还未来得及感知痒意,那处的软肉就被一下捏起。
“唔…!”
他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却看见圣女大人正用珍贵的原初教典为他扇着风,一手捏着他的腮肉,颇为困惑地说。
“不要只在不幸的时候才攀上信仰与神明。”
她扇着教典,为他送出清风。
光萼曾听维克多说过,作为信仰之证,修士们手上的教典是不可以受到任何损伤与污损的…更不会有人用教典扇风。
但作为教廷信仰中枢的圣女大人正在这么做,甚至还用得…颇为得心应手,那熟练的动作令他不难怀疑,平时这本教典的待遇是否也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