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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分歧
雨过天晴了。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信徒们只当是神明垂怜即将前往裂谷的圣女,这才收起了暴雨与狂风。
可随着雨幕的消失,被修道女们重重护住的圣女尾指上却平白出现了一段齿痕。
无人知晓那枚齿痕的主人,过分契合的细小凹陷仿佛一轮尾戒,隐密地嵌在玉白的指根,久久不散。
接下来的仪式顺畅得不可思议。
有夜轻松通过信仰测试,在众人的目送下搭上塞西尔的手,一同走向北门。
欢送她们的修道女朝着他们向空中抛洒花瓣,各色花瓣如花雨般落下,铺就一条绚丽的绒毯,大自然馈赠的馥郁花香终于抚平了有夜一路上紧绷的精神。
而北门外,随行的骑士们也早早就换上了铠甲,牵着马匹等候。
有夜长呼一口气,刚要收回搭在塞西尔手掌上的左手,就被大力拉住挽留。
塞西尔朝她侧首,奇怪地点了点她的尾指。
“你咬自己手指干吗?”
“啊、嗯,我一紧张就会、会咬手指。”
有夜不自觉地躲开了塞西尔探究的眼神,在对方拉长调子的哼哼中终于抽回自己的手。
似是看自己没被灼伤,塞西尔斜眼望了眼后方安静警戒的阿诺德,便傲气十足的双手环胸,算是放有夜一马。
可他先前触碰有夜的那只手掌内却忽然冲出骇人无比的幽蓝火焰,不消片刻就吞噬了他的整只手臂。
那火焰突兀自身体内部钻出,毫无理由的爆燃使得手臂肌肉都逐渐剥落,露出里面森白的骨骼,可天性要强的独角兽盯着逐渐呈现焦炭状的手臂,硬是一声没吭。
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部在火光中逐渐呈现一种清明无比的神色。
“原罪之欲…”
塞西尔挥落那些火光,抬眼望向慌张无比的有夜。
“你今天真的没和任何异性接触吗?”
有夜下意识地摇头,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藏起自己的左手。
她今日真的没有触碰过任何异性。
……可她接触过主神。
难道神明也有欲望吗?
现在灼伤塞西尔的是她从主神身上沾染的原罪气息吗?
“对不起,我可能……”
“是我的错。”
沉稳的嗓音陡然插·入,阿诺德缓步上前,垂眼看向有夜藏起的左手。
有什么晦涩难辨的情绪自那双眼内一闪而过,可有夜没来得及捕捉。
“先前人潮拥挤之时,我不小心碰到了圣女的手背。”
“哼,怎么也不知道小心点。”
塞西尔嘟嘟囔囔地自空间魔法中取出自己的床单,扔给有夜,便算揭过此事。
有夜接过后,将床单小心地裹到自己身上,确保覆盖住所有会和塞西尔接触的地方,等塞西尔的伤自愈后才慢慢爬上化作原型的独角兽的背。
她现在脑子一团乱,根本不敢再去看阿诺德是什么表情。
“那我们快出发吧。”
其实有夜心里清楚,这根本不可能是阿诺德的错。
他一直跟的很远,根本没有像他先前所说的不小心碰到过她,而他们在房间内单独谈论时,有夜也谨慎地只触碰了一下他的袖口,是不会沾染到气味的。
果然只有这个了。
她抚着尾指上的齿痕,指尖颤得越发厉害了。
由于缺少视觉情报,先前在空气中被擒住啃咬的感觉其实和上周目,路德维希压着她进食时的感觉没有多大差别。
当冰冷的齿间没入肌肤时,有夜是真的害怕自己会被那样直接吞掉,就像被肚饿巨蟒相中的兔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奇怪的是,在那过程中主神还一直反复强调要她献上祷告,甚至挑明了每日至少三次。排除因为被她咬过,而要咬回去的幼稚的报复心理,难道……
难道信仰虔诚的信徒吃起来味道更好吗?!
有没有可能,其实主神也和吸血鬼一样需要吃些人的部件?!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些需要献祭活人的邪神,又或者会无缘无故把小孩推进河里淹死的河神?!
有夜被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吓到,不禁用一片惨白的面色去寻阿诺德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阿诺德,你觉得…回去我们在祭坛上摆些、摆些什么款待神明比较合适?”
阿诺德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示意她继续。
“就是,就是用来感谢神明,感谢今日世诞祭的顺利。”
有夜下意识地揪紧了塞西尔的鬃毛,惹得对方不快地抬蹄颠了颠背上的她。
“祷告。”
阿诺德平淡地回声,在独角兽冒火的视线下,主动控着马匹往旁离得远了些。
“有圣女大人的祷告便足够了。”
“祷、祷告多了会、会不会被吃掉?”
阿诺德被有夜的追问弄得愣住了。
会将信徒当作食源的邪神早已被讨伐,整个帝国内都好几百年再没有用活人献祭的恶习了,圣女此时提起又是为何。
也许这只是圣女的玩笑?
他侧首去瞧她,可那双漂亮的眼却正像攀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紧紧盯着他,半开的唇瓣颤抖地等待一个安慰。
“…您被缠住了吗?”
阿诺德停顿许久,才挑选着措辞补充。
“梦魇?邪祟?还是…”
见对方并非直接否定,有夜更是害怕得厉害,连忙摆了摆颤抖的手掌。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
“……”
阿诺德没有勉强有夜,他轻踢马腹,跟紧独角兽。
“我在这儿。”
那双湖蓝色的眼瞳直勾勾地望向她,沉稳而平静地诉说着能令有夜心安的短句。
阿诺德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地询问就已经令有夜莫名收起大半恐惧,说到底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可就算主神真的想吃她又怎样,她完全可以躲开啊。
比如…从今天开始就不再祷告,反正再坚持坚持她也退休了。
“谢谢你。”
想通后,有夜只觉得浑身轻松,撑着独角兽的马脖子连声向阿诺德道谢。
下方的塞西尔十分不屑,又毫无征兆地甩了下脖子,弄得有夜一个重心不稳,为避免落马只能压低身子紧紧抱住塞西尔的脖子。
“谢他做什么,我也在啊。”
独角兽狠狠地朝一旁阿诺德的马匹呲了呲牙。
饶是训练精良的战马也经不起神话种的恐吓,那匹可怜的枣马惊恐地抬起前蹄,胡乱地左右横摆,又被阿诺德拽着缰绳强行镇压,然后就怎么也不肯再贴近前方的独角兽了。
见状,塞西尔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爽快模样,连连甩动银白色的漂亮尾巴,高傲地仰着头颅。
“看吧,还是我厉害一些!”
“那也谢谢你,你手臂还疼吗?”
有夜担心地轻拍马脖。
“哼,疼什么,那点小伤对独角兽来说算不了什么。”
又是一个甩脖,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的独角兽成功将有夜从低落情绪中拉出。
“塞西尔你…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意识到塞西尔也正以他的方式关心着自己后,有夜不禁笑着抱紧马脖子,使劲搓了搓。
“什…!你再说我可爱试试,我可要颠你下去了!”
通体银白的独角兽被身上少女压低身子的搓揉弄得一下全身都涨得通红,脚步虚浮地左摇右摆,颤着声线反驳。
“我才不要你觉得我可爱……”
塞西尔绷紧了身体,蔚蓝的眼珠快速眨动,又甩了甩脖子。
那家伙怎么能嬉笑着将全部体重都压上来!再说她真的有老老实实穿全了仪式用的礼装吗,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感觉这么软啊?那衣服怎么一点阻隔作用都没有…质量太差了啦!
那份少女独有的温软合着甘甜的吐息都尽数被敏·感的后颈清晰感知,令塞西尔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扭动着变软。
可他越是七扭八歪地行走,身上那小小一团的柔软就贴得越紧,连带鬃毛被扯动时的细微疼痛也忠实刻入高度紧张的神经,转化成莫名燃起的燥热。
唔…明明离雨季还有一段时间的啊。
实在摆脱不了这股燥热感的独角兽只能软下语气,湿着眼瞳向后侧首。
“别玩了,已经到裂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