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烈眯了眯眸子。
尽管那么一秒,张砚砚还是从那双眸子中看到了她预见但是不想要的嘲讽。
冷冷一笑,张砚砚甩手,大步离去。
只走了一步,她的手腕被拉住。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的很近了。
近到,她都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有多少根了。
沉烈热呵呵的气呵在她的脸上,引得她全身都是一阵战栗。
手指软软的搭在他的胸前,她微微使力,想逃离,却被男人抱的更紧。
“如果这是代价的话……我想那一晚,倒也值得……”
混蛋,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张砚砚怒了,她果真是太稚嫩,这个时候,粉嫩的小新人一个,远远不是那老狐狸沉烈的对手,这个时候只能可怜的被调戏,被吃惊豆腐。
“混蛋!”骂人都词穷的张砚砚怒目着沉烈,但是却拿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办法。
胸口涌上一阵恶心,让张砚砚的神智和力气都是恢复了。
推开身前的男人,张砚砚拔腿而逃。
慌不择路。
月光清幽,一俊逸男子在肮脏的后巷,朗声大笑。
而不远处,拔腿而逃,宛如一只可怜逃走的小兔子,抚着自己的心口,逃出了几个路口,都还在瑟瑟发抖。
因为上次和沉烈的交锋后,张砚砚彻底是对这个男人改观。
想他们以前,虽然交往不多,但是这个男人每次都是温柔礼貌,绅士至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完全是张砚砚见过的最人面兽心的男人。
斗不过,那只好逃了。
这是张砚砚的想法。
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去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真的那么倒霉……
怀孕了。
张砚砚找了一个下午,去医院排了队,挂了号。
她原来也想找找验孕棒的,但是听寝室的人说,那个还是有点误差,不如上医院更加的准确。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误差了,所以为了保证事情的确定性,张砚砚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医院。
只是,她比较倒霉,还没进门,就是被远远跑来的人给生生的吓掉了魂儿。
“砚砚,你怎么在这儿?”一脸兴高采烈的人,匆匆走过来的人正是沉鱼。
熟悉的人,但是差点吓破胆的是张砚砚。
“没有……没有……我有点感冒了……”
张砚砚撒谎道,但是她不是习惯撒谎的人,脸上都是一阵火烧。
可是,沉鱼看了一眼周围,她生活在大家中,从某种程度上,比张砚砚不知道要成熟世故得多,这个时候,见到张砚砚心虚的别开脸,顿时,小脸上的笑容也是沉了下来。
“砚砚,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绝对没有!”张砚砚好像被刺激了一样,立刻是摇头否认。
可是太急切的态度更让沉鱼怀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好友:“砚砚……真的么?”
张砚砚心乱如麻,沉鱼的目光太直接,也太恐怖,她忽然无法对视,只能垂下头来。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你们还没有么……”沉鱼和张砚砚很要好,寝室座谈会的时候,两人聊起了初夜,都是一脸羞涩和向往。
两人有时候还笑着说,初夜要留给自己的丈夫。
对于这个想法,在现在的物流都市是相当保守的,但是两人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这大概也是两人能打破背景还有外貌兴趣,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沉鱼当然也知道张砚砚内地保守,和男友罗旋虽然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是实质性的关系真的没有发生过。
她看着张砚砚,一动不动不放手,似乎执意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张砚砚的心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想也不想的,她甩开沉鱼。
“我先走了……”
就那么,蹩脚的理由都不留下,张砚砚逃走了。
004
张砚砚垂头丧气的在街上游荡。
她现在不知道能去哪里,因为先前在医院的事情被沉鱼撞到,她不知道会被揣测成什么样子,她更不敢接受自己一夜啊情就怀孕的事实。
垂头丧气,浑身精神一点都没有。
张砚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砚砚……你怎么在这儿?”
咦……迎面走来的这个醉醺醺的男人不是一直关照她的连云电视台的李台长么?
张砚砚迎了上去。
“李台长,你没事吧?”
李台长红着脸,走路都有些不稳,见到张砚砚,他摇摇晃晃的摆手:“没事……对了……砚砚,你怎么在这儿?”
“我……”张砚砚并不觉得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心事会有什么用。摆摆头,张砚砚轻轻一笑,“没有……对了……台长……你醉成这个样子……我送你回家好了……”
真是的,为什么喝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在大白天。
张砚砚起身过来,搀着台长。
“没事……我真的没事……”
喝醉酒了的男人一点理智都没有,对着张砚砚都是一阵傻笑,要让这样一个男人说出他家庭地址,张砚砚觉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算了……
张砚砚看了不远处,有一家宾馆。
就让他睡在宾馆好了。
这样想着,张砚砚搀着醉醺醺的李台长,往宾馆走去。
这个时候,张砚砚丝毫不知道后面有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看着她。
“罗旋,你没事吧?”
沉鱼在旁边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罗旋难看的脸色。
“这就是我相信她的后果么?”罗旋心中一疼,无数的酸楚涌上来。他和张砚砚在一个城市长大,又是青梅竹马,高中的时候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大学自然而然的考到了一个城市。
两人这么多年来,也不说没有吵过架,张砚砚是有些小性子,但是罗旋是相信自己女友的。她的性子温柔,对人友善,断不是那种为了利益而出卖身体和自尊的女人。
所以当沉鱼旁敲侧击张砚砚可能怀孕的时候,罗旋第一个反应是摆手否决。
“不可能……我和砚砚……想走传统路线……”罗旋说起这个,大男人的脸上还飘过一丝绯红。
是的,砚砚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从她的父亲背叛他们家庭走出后,她一直认为,找一个男人,就一定要和他过一生。
所以她对这方面也比较慎重。
不能说,这个时段的男人是没有欲啊望的,但是罗旋喜欢自己的女友,更是对这个敏感的女孩十分的心疼和迁就,所以为了她,这些都可以忍受。
所以,当沉鱼说张砚砚可能怀孕的时候,他不相信,处女怎么可能怀孕,他想,大致是胃炎什么的。
可是——
当他找到张砚砚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她搀着一个年龄大得可以当她爹的人进了宾馆。
罗旋挥开沉鱼,大步的走上前去。
“罗旋……你不要冲动……或许……或许不是这样的……”
罗旋也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因为一时间的假象,而误会了自己的女友。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脚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一般,径直的往宾馆走去。
“小姐,请问,刚刚有个女孩,搀着一个男人,他们上了几楼?”瞧,都这个时候了,能这么礼貌的问出话的人,是谁?
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原来没了理智后反而变得那么的理智。
张砚砚今天是倒霉到了极点。
刚开始在医院碰到了沉鱼,差点被撞破她的秘密,现在遇见了李台长,吐了她一身。
看着床上现在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张砚砚松了一口气。
“哼……还好,罗旋不喝酒……最讨厌照顾喝酒的男人了……”
张砚砚叉着腰,看着床上的男人。胸口传来一阵难闻的酸味,张砚砚一个没忍住,冲到浴室,哇啦啦呕吐起来。
最后,在镜子中看到满身狼藉的自己,张砚砚想,反正外面的人已经睡死了,洗个澡好了。
这样想着,张砚砚脱掉自己的衣衫,拿出浴衣,准备好好的冲个澡。
可是,就在她披上浴衣的时候,外面的门开了。
张砚砚很多年后回忆,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所以才像开自己家门一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随意开了。
而门开了。
张砚砚迎上一张愤怒的脸。
“你在干什么?”是一向温柔的罗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