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欣如水的秋眸痴痴地凝望睇着他,纤纤玉指抓起他胸前衣领,食指卷曲,将衣领的一边抚开,一下又一下不停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画着圈儿。
“浩浩是我们的孩子,一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刚才满过四岁,他是你的江萧的儿子,江浩浩。”
江萧的瞳仁瞠得无比地大,象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打压在了他的心口,刹那间,他感到呼吸困难,这个女人的一字一句,他绝不相信,什么见鬼的浩浩,他不会承认,绝不承认,他知道,一旦承认,他与知知的幸福的那个玻璃球就会打碎。
“不管你相不相信,承不承认,浩浩的确是你的孩子。”香雪欣转身走到了床边,弯腰,伸手从床下拖出了一个行礼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照片,‘啪’地一声亮在到了江萧的面前。
“江萧,你好好看一看,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你的骨血?”
江萧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地翻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不过三四岁,一对大而明亮的黑亮瞳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象一个小女生,穿着一套雪白的小西装,张着两颗缺了的门牙,手里拿着一支小墨镜,站在一株椰子树叶下呵呵地轻笑,身后是一大片蔚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整个画面很美,很养眼。
小男孩的眉、眼、唇,简直与自己容颜如出一辙,事实摆在他眼前,不由得他不信,手中的照片从他无力的指尖滑落,他一口银牙紧咬,一把揪住了香雪欣衣服的领子,也许是因为他在盛怒中,用力过猛的关系,那红色的衣服领子死死勒住了香雪欣颈子,雪白的肌肤即刻漫上了一片刺眼的红痕。
“香雪欣,真卑鄙!谁允许你这样做的,说啊!谁允许你这么做的。”这个女人胆敢偷他的精子偷偷生下他的孩子,这种荒唐滑稽的事情居然会在他江萧身上发生,他是爱过她,爱到曾经连命也不要,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江萧的力道很大,衣服衣较紧紧地勒住了香雪欣的脖子,让她因缺氧,雪嫩的面部呈现一片潮红,一片无边的黑暗向她袭卷过来,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她真的会活生生被他勒死,怕自己就这样断送在挚爱男人的手里,香雪欣抬手抠住了他强健的手臂,与男人进行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放……开……江……萧。”她吐字模糊地哀求,这件事是她不对,可是,她也是怕他日后对自己变心才做了这种卑鄙的事情,她出发点可是爱他呀!
终于,他松开了行凶的五根手指,手指上因用力过猛而青筋贲起,肌肉同样裹上了无数的红痕。
抬手,‘啪’的一声,他控制不住地甩了女人一个耳光,这辈子,他从没打过女人,五年前,他爱她入骨,其实,很难相想象,分离了五年再相见,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这个女一眼。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怪我。”香雪欣左边脸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看起来十分狰狞。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如今证明我留下浩浩是正解的,江萧,其实,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浩浩的那天晚上难产,手术时引起了血崩,我差一点儿难产,这四年来,我一直精心地照顾着他,努力赚钱让他上最好的幼儿园,每当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的脸,想起我们曾经相爱的日子,尽管很苦,可我却感觉是最甜的,是浩浩让我支撑了这四年艰难的岁月,他现在已经四岁了,每一次,他抱着我的脖子问:”妈咪,爸爸呢?爸爸去了哪儿?“我都是含着泪告诉他,爸爸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不想伤害他一颗幼小的心灵,有时候,我看到他望着其他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羡慕眼神,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那时候,我是后悔的,后悔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让他从小就要承受没有父爱的人生,江萧,不管我做没做错,毕竟,浩浩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是你的孩子,哪怕你从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从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浩浩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就是存在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江萧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在没证据以前,他绝不会乱认儿子。
“我可以让浩浩与你做DNA鉴定。”这是香雪欣握在手里最后的王牌的,是的,如果江萧不信,她可以去美国将浩浩接过来,与他做亲子鉴定。
“江萧,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回来,如果我知道你这么幸福,知道你已经与林静知建立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我也不过是想回故居来看一看,可是,见到你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未一刻忘记过你,我还爱着你,而且,是那么深不可拔,所以,我决定去争取,我要给浩浩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父爱的残缺人生,我不想让儿子再去承受。”
江萧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人施了钉钉法一般,脚步根本无法挪移分毫。“即便这是事实,我也绝对不可能娶你,香雪欣,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哑哑的,心中有一股隐隐的担心,如果静知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呢?暴跳如雷,不,她不会,伤心欲绝,不,她也不会,依他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即然你们连儿子都有了,那就离婚吧!”
不,他不会与她离婚,死也不离。
光着是这样想着,他心里就升起了一缕冷寒,当香雪欣说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浩浩的时候,他的心就凉了。
“你可以不娶我,但是,你必须让浩浩认祖归宗,林静知那么大度,那么贤惠的女人,不可能容不下一个孩子吧?”
只是容下一个孩子吗?江萧的一双利眸死死地盯望着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如果真只是容一个孩子,她又何必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香雪欣,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静知,做了亲子鉴定后,如果医学证明了浩浩是我的孩子,我会对他负责,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阴谋,否则。别怪我薄情寡意。”
他出口的话警告的意思很明显,给了她一个凌厉的眼神,然后,他一把推开了她挡在门前的身体,大步流星地离开,香雪欣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口,看着他带着滔天的怒气离开,眼角勾出一抹笑意,是计谋得逞的笑意,还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生下了浩浩,要不然,今天,她准会全盘皆输。
江萧冲下楼后,就一直坐在兰博基尼里,车窗外,躺着横七竖八的烟头,有的已经燃烧烬尽,有的才刚点燃就被生生掐灭了,心情很狂燥,他后悔自己曾与香雪欣走过那段荒唐的岁月,如果不是仗着他爱她,宠她,她也绝没有那个胆子生下他的儿子,浩浩,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袋就会翁翁作响。
东方的鱼肚皮成了一条明郎的分割线将世界一分为二,漆黑的天空渐露了晨曦,疲倦的他这才丢掉指尖的最后一个烟蒂,关了车窗,动手拉开了引挚,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上了马路,操作台上‘嘟嘟嘟’的声响,提示着他有来电,将一节耳脉塞进了右耳。
“喂!”“江萧,你死到哪儿去了?”是母亲冷咧充满了愤怒的声音。
“妈,这么早,你有事?”还没完全大亮了,一向起得很迟的母亲今天咋这么早就起床了,真是纳闷。
“静知出事了,大出血,我孙儿没了,江萧,你快回来,你爸爸发怒了。”
“什么?”这个消息对于江萧来说,犹如晴天一个霹雳,不,不是真的,是老妈骗他的,静知明明躺在家里睡觉,她怎么可能出事呢?
“妈,不可能,你不要吓我。”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真的,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医院里,就独独缺了你。”苏利也有些生气,老婆命都差点没有了,这混蛋儿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孩子,静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个事实象是从天掉下的一块石头,将他的心脏砸得一片粉碎,不,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过了一个晚上,他的儿子就没有了,合了合眼帘,他想告诉自己这做是自己做了一场恶梦,没想到对面驶来了一辆装载的货车,睁开眼的刹那间,强烈的车灯照射在他铁青的脸孔上,瞠得瞳仁,他急忙转动方向盘,可是,已经太迟了,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剧烈金属撞击的声音,白色的兰博基尼整个车身都翻了起来,装载货车司机见此情况,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踩了刹车,打开车门火速跳下了驾驶室。
翻倒在地的兰博基尼震动剧烈地抖动了两下,然后,车厢里便有一阵索尼的声音传来,几根染了血红的手指抓住了车门,奋力一推,车门缓慢地打开了,露出了一颗幽黑的头颅,然后,是半截染了黑色痕迹雪白身影。
妈呀!都这样了还没死啊!这命真够大的,货车司机迅速奔过来,伸出一支手,意欲去拉那只染血的手臂,然而,男人却打开了他的手掌,奋力一挺,整个身体滚出了车厢,拉了愣头愣脑的货车司机,两人身体刚弹出去数丈远,身后就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弹射到他们背部就跳落到地面,倾刻间,火势冲天,回头时,白色的兰博基尼毅然爆炸,火焰熊熊燃烧直冲云宵,不多时已印红了半边天际,紧急着,警呜声划破长空,由远而近疾呼而来,全身印满了血渍的男人向货车司机递上了一张工作证。
“有什么事找我。”
利落地语毕,他潇洒地转身,拦下一辆黑色小轿车,强行将那车主赶下了车,当他开着那辆黑色抢来的小车赶到医院时,雪白的房病里聚集了许多的人,当然全部都是他们江家的人,甚至还惊动了江家的老夫人,江老夫人拄着拐杖,满面布满了皱纹,紫菊抚着她站在病床前,今天的她没有上妆,雪白的发丝也没有些零乱,看得出来,她是在睡眠中惊醒的,见孙媳妇出事,曾孙没有了,她便让紫菊带着匆匆赶到了医院。
苏利身上也还穿着睡衣,外面只罩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外套,可见出来的匆忙,江政勋到是一身威严的军装,从衣冠楚楚的穿戴看来,他应该没在家里,是从单位里把他通知回来的。
他的大嫂柳恕抱着小侄女玉儿,也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这个家,老的,小的,几乎全部都惊动了,江萧的视线一一掠过一屋子的家人,也许大家也被他狼狈的形象,全身染满了血红所吓倒,他额头上还流着血,血将黑色的短发粘到了一起,鲜红的血汁正从头上的不知名地方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现在的江萧没心情去研究家人的面情,颤抖的视线凝向了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女人面容苍白如纸,嘴片泛着紫青,纤长的黑睫毛紧紧地阖着,表情不是很痛苦,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正是这份儿忧郁让江萧的心倾刻间就裹上了一层寒霜,身着白袍的医生正在为她做一系烈的术后检查,还有一名护士正在从被子里拿出她手腕,将昌莹的指尖翻动,手中细长的针管轻轻地扎进了她手背处昂藏在雪白肌肤下的静脉血管上。
苏利本是想骂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看到他如此模样现身,吓得不知所措,硬是吞下了喉间想要谩骂的话语。
“真是兹母多败儿。”江政勋一向是一个严父的角色,见自个儿儿子这么晚了不知去了哪儿,老婆出事了也不知道,还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骂出口的同是,也伸手掴了儿子一个响亮的巴掌。
“江萧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放着你老婆不管?你明明知道江爱所有的人都十分期待这个小生命的诞生,现在可好。”江老夫人嘴唇蠕动,与儿子一起骂着自己一向疼通有加的孙子,手中的拐杖不停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咚咚咚’的声音,她瞟了一眼病床上奄奄一息,连眼睛都不愿意张开的孙媳妇,蹒跚几步走到了江萧的面前,清脆的巴掌声落到了孙子结实的背膀上。
“去,还不向你媳妇认错去。”
“奶奶,我……”这么多人在病房里,江萧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他怎么敢说出今天晚上到底去了哪里?
“萧儿,先去让医生给你治治伤。”到底是自个儿身上落下的肉,江夫人见江萧额头的血还在不断地流涌,她急忙招呼过来一个护士,想让护士替儿子处理伤口,这种流法,还不得流死啊!
江萧不理母亲,伸手一把推开了护士拿来的药箱,小护士没想到他会这么一推,没来得及防备,药箱从手中滑落,药箱里所有装着药的瓶瓶罐罐以及纱布剪子之类处理外伤的东西全都撒向了地面,滚得到处都是。
见儿子拒绝处理伤口,苏利望向江老夫人,不满地道:“妈,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萧儿,他工作那么忙,静知也是,自己身体差也不注意休息,深更半夜了还出去,对了。”苏利象是想起来什么,眼睛在病房里扫了一圈,并没看到通知她们的那个男人身影。
“救静知的那个男人呢?去哪儿了?走了?”
大家都没有回答苏利的问话,也许是都觉得无关紧要吧!静知昨天晚上出去过?她为什么要出去?江萧得到这个信息,急忙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护士已经为她挂了点滴,她失血过多,精神很差,眼睛仍然紧闭着,要不是她的眼皮在不断地晃动的话,大家都肯定以为她睡着了,也是,失去了心爱的孩子,毕竟,那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存在了六个月,她怎么能够睡得着呢?
江萧喉头一阵紧缩,他咽下喉头不断涌起的酸楚,举步维艰地走到了病床前,哑着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句:“知知。”
然而,静知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翻转了一下身体,把脸调向面对墙臂,拿着一个冷背面对着一屋子的江家人。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低沉幽伤的气氛,大家就这样一直僵站着,老夫人毕竟年岁大了,站久了身体吃不消,紫菊抚着她离开了医院,苏利走上前拉着儿子的手,想让他去处理伤口,没想到,江萧用力一甩,苏利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动作,身子一个趄趔险些摔倒在地,江政勋急忙走过来抚起她,用着凌厉的眼神示意她噤声,失去孩子,这对夫妻心里谁都不好过,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吧!
他强行扯着苏利的胳膊,把她拖离了雪白的病房,大家都走了,屋子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眼睛紧紧地闭着,一个张着一对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躺着她,苍天真是给他开了好大的一个玩笑,他是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可是,转眼间,孩子就没了,夭折的孩子不过才六个多月,他们与他们的儿子没有缘份,他很想执起她的小手,微笑着潇洒地对她说:“知知,孩子没了,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喉咙象是被一把利刃割破,他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再生出来的孩子也毕竟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低下头,慢慢地蹲下了身体,粗厚的指腹在她插满了针管的手背边缘摩娑,感觉到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然后,她不着痕迹地挪移开了被他触碰的玉手,江萧看着那只离他只有数寸远距离的素手,他很想紧紧地握住她,给她温暖与安慰,向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至少她发生这么大事情的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可是,他知道现在的静知是没心情去听他的诉说与忏悔,嘴角漫出一抹苦笑,然后,他慢慢地撑起了身体,慢慢地挪着步伐,走出病房的高大的背影再也没有以往的笔直与挺拔。
在病房门阖上的那一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的眼角悄无声息滑下了两行晶莹透明的泪水。
江萧,是你谋杀了我们的孩子……
长长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影渐渐多了,江萧静静地坐在长椅子上,星眸半闭,尽管一夜未睡,脑子思路清晰一片,脚下的烟头已经堆积如山,唇间麻木一片,一个晚上,他抽掉了整整两包中华,心与肺都是满满的伤痛,一晚上,不过短短的数个小时,却让他仿若经历了一生一样漫长,香雪欣说,五年前,她偷走了他的精子,为他孕育了一个名叫浩浩的孩子,静知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出去,居然发生了意外,六个月大的胎儿就这样流掉了,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他真的好憎恨这个晚上,头上的伤口很疼,可是,不及他心口疼痛的万分之一,没有经过处理,头上的伤处莫名就停止了血流,额角的血经风一吹早已凝固,雪白的西装外套不是痕迹,就是血渍,从医院走道经过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都会禁不住对他多看上两眼。
天亮了,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他的眼睛酸涩地疼痛着,他吸完最后一支烟,正欲要扔掉最后一支烟蒂,一名穿着粉红色职业服装的护士走了过来。“先生,看看这里。”江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几个大红色的字体:“禁止吸烟。”
削薄的唇抿得越发地冷直,将烟蒂扔到了地面,还抬脚拧了几下,将烟头拧灭,离开时,瞪了年轻护士一眼,冷咧凛寒的眸光让护士打了一个寒蝉。
再度提步跨入病房,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子药水味儿,应该是护士刚换了药出去了,走到了病床前,缓缓坐到了床沿上。
“知知,对不起。”他暗哑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空气里蔓延着沉默与压抑的气氛,失去亲生骨肉的这一份沉重与痛苦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悄然流窜。
他守在静知的病床前,两天以来,除了最起码生理需要,比方说,上洗手间那种必须的事静知会对他说话以外,其余几乎都是闭上眼睛,权把他当做是空气。
一个星期后,静知出了医院住回了江家,苍白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也慢慢胖了起来,可是,脸上始终没有笑容,话也明显比原来少了。
那个流失的孩子是她心底永远的伤痛,自从出院后,她就搬进了隔壁的书房住,江萧试着阻此,试着与她交流,可是,她就是不予理睬他,根本将他视作空气,天气越来越冷了,心疼单薄身子的老婆睡书房,江萧把她的床单与枕头抱回了卧室,自己拎着一床被单与枕褥返回了书房,从此,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一个睡在里面,一个睡在外面,薄薄的一道门隔绝了两颗火热的心。
黑夜又来临了,静知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倪医生给她看的那个屏幕,她的宝宝小小身子蜷曲,侧躺在她的子宫里,与她共用着一个身体,与她共同使用着一根营养血管,而他,就这样活生生没了,她翻看着手机里宝宝的照片,虽然很小,很模糊,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孩子长大后的模样,有着江萧一样俊美轮廓的五官,她曾经希冀着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共享天伦之乐,就这样一辈子幸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但是,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了。
☆、初露锋芒:第79章 带回家
黑夜又来临了,静知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因为,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倪医生给她看的那个屏幕,她的宝宝小小身子蜷曲,侧躺在她的子宫里,与她共用着一个身体,与她共同使用着一根营养血管,而他,就这样活生生没了,她翻看着手机里宝宝的照片,虽然很小,很模糊,可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孩子长大后的模样,有着江萧一样俊美轮廓的五官,她曾经希冀着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共享天伦之乐,就这样一辈子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但是,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梦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手机,翻看着宝宝留给她的唯一的纪念,这是她的第一孩子,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萧,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让我再次感受你的雄风,爱我吧!”那个幽黑的夜晚,她站在漆黑的世界里,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之际,她清楚地听到了香雪欣是这样对江萧说的,而江萧并没有拒绝,在她承受着流产噬骨的疼痛时,在她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心如死木槁灰时,江萧却与另一个女人在那间高档的酒店里恩爱缠绵,她一直认为江萧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错了,也许,她与江萧之间的情感发生的太过于迅速,而她怀上他的孩子,同意试着与他一起交往是冒了太大的险,现在,她真的彻底明白了,看透了,缓缓地滑下了手机的盖子。
清晨,阳光从窗外轻泄进卧室,将卧室照射的通亮,光线太过于强烈,静知晃动了一下眼皮,其实,这段时间,她经常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看着是睡着了,其实大脑的意识是清醒的,孩子流掉后,她就一直成了这个样子,想睡又不能睡,总是浅眠,身边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她知道自己是想念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虽然,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她已经在电脑屏幕里看到了他的样子,毕竟是亲生的骨肉,与自己也共用了整整六个月的身体,她对他是有一定感情的,六个月大的孩子说没有就没有了,当医生告诉她这个事实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是睁着一双亮丽的大眼,抿着紫青的唇瓣,任由一滴又一滴晶莹透明的泪珠滑出眼眶,手术台很凉,可是,为什么她感觉的心比手术台更凉?
倏地,有一记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袭入耳膜,感觉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最后在她面前停驻,一抹淡淡的薄荷清香缭绕在自己的耳冀间,还有夹杂着独属于某男人独特的麝香,那香味她很熟悉,她不想睁开眼,因为,不想看到那张让她痛彻心肺的面孔,也许她是在逃避吧!
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身体的影子印在了她雪白的小脸蛋上,他看到了她的眼皮在晃动,知道她已经醒来,强忍住自己想执起她裸露在被外的玉手放在唇边亲吻的冲动,俊颜划过一缕怪异表情是内疚吧!
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最后只能化成了一声绵长而幽远的叹息。
纤长的眼睫毛张开,眸光凝望向了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怔怔地望着他俊美的身形消失在卧房门口,静知说不出来心底的感受,回忆起,她与江萧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们之间的感情象织毛衣,一针一线,小心而漫长,拆除的时候,只要轻轻一拉,就会毁于一旦。
尽管她已经决心忘掉莫川,可是,当他在日渐进驻她心灵的时候,他与她之间却产生了这样的隔阂!她许,她们,正如与那个孩子一样有缘而无份吧!
踩着沉重的步伐下楼,苏利见儿子没精打彩,这段时间,阳刚的轮廓几乎没有什么笑容,望着儿子脸颊渐露的颧骨,江夫人心疼极了,真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他却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女人这样折磨自己,苏利在心里暗自骂了静知一句,见儿子迈步往门外走,急忙迎了过来,拦住他:“萧儿,吃了早餐再去上班,裴姨做的瘦肉皮蛋粥,你最喜欢吃的。”
“不吃了,妈。”江萧回头,眸光并没有看母亲,而是不自禁地往楼上瞟了一眼。
“你让裴姨去买一只乌鸡吧!静知的身体露要补。”
见儿子如此偏袒林静知,苏利不满地冷哼一声。“儿子,你知道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出去吗?”
的确,江萧不清楚静知为什么跑出去?这也是他心中一直的疑问,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处在失去的孩子的痛苦中,静知痛苦,所以,这件事情他也不想再追究。
毕竟,往别人伤口上撒盐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要不是她的旧情人约她出去,孩子也不会掉,儿子啊!你被人家戴了顶绿帽,却还象一个傻子一样死心塌地对她。”
倾刻间,江萧眉宇间染上一缕浓重的阴戾,眸光里也要寒光在闪烁。“尽管你是我妈,但,这话可乱说不得。”
是的,他相信知知不是那种女人,她即然决定与他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在怀着他孩子的时候还深更半夜与莫川去约会。
“我可没枉冤她,是姓莫的男人通知我们的。”苏利也是后来派人去查,才醒出来静知居然有一个旧情人,还是相恋了整整十年的男人,那女人说不定早就是一只破鞋了,还将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想到这些,苏利心里憋着那股气感觉没地方可散。
“那又怎么样?并这不代表静知与姓莫就有关系,妈。”江萧的声音冷了下来,面容划过数朵乌云。
“你可是堂堂军区参谋长夫人,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儿子戴了绿帽子,说出去光彩吗?更何况还是子虚乌有的。”
“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语毕,江萧不想再与母亲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一身的怒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驱车离去。
苏利奔至了门口,看着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滑出江家庭院往外面滑去,愤怒地大骂了几句:“真是白养你了,那女人趁你不在家,深更半夜跑出去与男人约会,连孩子也流掉了,你不怪她,反而骂起你老娘来了。”
儿大不由娘,真是气死了,苏利这翻发泄的话并没有人听见,听到的唯有冰冷的空气,视线落到了荼几上那杯摆放的冷荼上,看着真是碍眼,立刻就扯着大嗓门冲着里面直喊:“裴姨,瞧你,这杯荼都过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收拾,死哪儿去了。”
“嗯,夫人,来了。”裴姨急急忙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端起荼几上的那杯对江夫人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夫人,昨晚是小菊收拾的,这杯荼是参谋长凌晨回来泡的。”说着迈步急返回了厨房。
江萧操纵着方向盘,脑子里回想着母亲的话:“儿子,你不知道,要不是她的旧情人约她出去,那孩子也不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