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还没睡?难道这家伙又偷偷在她身上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不然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在她四处检查的时候,楼下某辆车上的人却弯起了唇角,这女人还没回短信,是在翻箱倒柜吧?真是个小傻瓜!明明看到她的房间灯都没关,这不就知道她没睡了吗?还需要监视监听?
黑色的车子刚好停在树荫底下,不远处昏黄的路灯根本就照射不到这里,厚厚的云层又遮住了月亮,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树影婆娑之间的车身。随意地把手搭在车窗上,封予灏把座椅靠背调低,惬意的半躺着看向那扇窗户。
已经交由“铁三角”去彻查自己的手下,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惹出来的祸。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组织里会出了叛徒?而且这件事情究竟是有人栽赃给“枭”,还是真的就出现了害群之马?
找了半天,南宫暮雪也没发现自己的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只能气闷的关灯睡觉,还赌气的不去回某人的短信。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总是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一切好像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入秋的夜里已经很凉了,即使没有开空调,盖了薄毯,仍是有凉意不断袭来。平时明明盖这个都会觉得很暖和,难道就因为少了那个枕边人吗?
满意地看到那扇窗户变得一片黑暗,封予灏才发动车子离去,他得加快速度去解决问题,否则不只是她,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跟着失眠。今晚要怎么对付过去还不知道呢,抱枕头?手感差太远了,唉!
过了两天,还没等到“铁三角”的汇报,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陈志勇在医院里突然死亡了!
匆匆赶到医院,秦队长愁眉不展的站在病房里,看到封予灏进来,歉然地说:“因为他生前曾经指出,幕后黑手有可能是‘枭’的人,如今遭人灭口,你们也有一定的嫌疑。所以我们的人要开展调查,希望你们能配合。”
纵然脸色不太好看,他还是有礼地对秦队长说:“我们一定积极配合,相信一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事情不是他们干的,作为组织里的首领和核心人物,他们也的确毫不知情,要调查就调查吧!只是在查出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他必然会先以组织里的规矩来严惩,再移交警方。
经过这件事,封予灏等几个人就进入了刑侦队的严密监视中,行动自由虽不至于被限制,但是去哪里都有几个“尾巴”跟着,着实别扭。
最郁闷的是,因为被监视,他连偶尔想去公安局小区遥望某个女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靠手机联络。可气那女人还很傲娇,每次都不回短信,让他怄得要死。
这天也是忍到了极限,才直接拨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一连响了十几声都没有人接听,直到手机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他才挂掉。搞什么?在考验他的耐性吗?竟然敢连续一个星期都不回他短信不接电话?!很好,看来不给她点教训,那女人就要上房揭瓦了。
开着车子一路狂飙来到了熟悉的小区,为了今天的“行动”,他还特地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装扮,就冲着那女人的态度,他还非要见到她不可了!
拉高衣袖,封予灏对身后不远处的人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来。而那刑侦队员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很配合地来到他跟前。这几个人虽然有嫌疑,但是队长一再交代,不能随便冒犯,更不能侵犯人家的人身自由,所以他们的态度还算尊重。
朝楼上指了指,封予灏平静地说:“我要上去找我女人,先跟你报备一声,免得小区里的保安把我当贼抓,还惊动警方那就不好了。”
呃?!刑侦队员因为他这句话而一头雾水,看他这架势,似乎不打算从大门上去?那要怎么去?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南宫局长的家应该是在五楼啊,难道还有直升飞机从上面吊绳梯下来?这阵仗未免太大了点吧?
他的胡思乱想很快就得到了正确答案,因为封予灏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靠着什么外界的力量,而是打算手脚并用爬上去。
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异常敏捷地顺着外墙的水管往上爬,刑侦队员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这家伙不愧是“枭”的老大,就连爬水管都这么在行,了不起啊!如此看来,其他的如拳脚功夫和玩枪械之类的,他也应该很厉害才是。
刚爬到三楼,被惊动到的小区保安就匆匆跑来了,指着上面的人高喊:“上面的,赶紧给我下来,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
可恶的家伙!竟然在他值班的时候来搞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不是影响他的年终绩效考评吗?而且这个毛贼也太大胆了吧?不知道这个小区是什么地方吗?里边住着的不是公安局里的人,就是家属,随便喊一嗓子,都会冲出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来,这不是来送死嘛!
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行动,刑侦队员就赶紧跑过来了,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到他眼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别叫,我们是在进行考核呢,别吓到了新队员。”
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封老大,对不住你老人家了,谁让你选择这么“惊世骇俗”的方式上楼去找你女人呢?只能委屈你做个新队员了。
保安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又看看不停往上爬的那抹身影,自言自语道:“这小伙子挺灵活的嘛!不过你们现在的考核怎么增加科目了?我记得以前没有爬水管的吧?”是他从警队退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不了解行情吗?
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考核会把场地选到了公安局小区的宿舍楼?他还挺好奇,爬上去之后,接下来会是什么内容?跳伞?不对,这个高度不够。难道要顺着水管再滑下来?
看到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刑侦队员不由得纳闷地问道:“你不用回去值班吗?”难不成还要陪着他继续守在这里?关键是封老大上楼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下不来呢,人家小两口还要温存缠绵一下,苦的是他。幸好现在天气转凉,没有那么多的蚊子,否则他还更郁闷,要做“无偿献血”呢。
在他的暗示下,保安一步三回头地慢慢往门口的值班岗挪去,直到那抹身影进入了五楼的某个阳台,再也看不见了,才死心回去上班。
刚洗澡出来的南宫暮雪正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护肤品,对镜子擦眼霜的时候,似乎看到身后的窗帘诡异地动了一下,有道黑影闪过。这个异常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刀子紧握在手中,踮起脚贴着墙朝阳台走去。
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已经清楚地看到薄纱做成的窗帘后的确有黑影,家里的阳台从来都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怎么会有影子呢?这么高的地方,要说是树影也太牵强了。
脑子里忽然想起陈志勇被灭口的事情,还有老爸的惨死,难道她就是下一个目标?什么人非要对他们家赶尽杀绝不可?会不会只是偷偷摸摸来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的小贼?
不管是有意图而来,还是误打误撞,她都不会轻易让对方得手。所幸谦谦是和老妈一起睡,他们的房间没有阳台,否则一老一小恐怕更危险,她至少还有基本的自保能力。
就在她飞速将刀子扔出去的同时,对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起窗帘,敏捷的用这薄纱把刀子卷起来,并没有被她伤到。
错愕地看着那翻飞的薄纱,再看到自己的武器就这么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缴去,南宫暮雪不由得气结。再看向来人时,整个人就这样愣住了,忘了要怎么反应。这个时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且还出现在阳台?她不曾记得有人给他开过门,难道是趁她洗澡的时候溜进来的?
大手反方向转了几圈,刀子就从薄纱中重新出现在视线里,封予灏把它拿走,随手搁在旁边的小书架上,还顺带检查了一下窗帘的完好程度。
“怎么,看到我来,太惊喜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姑且把你的反应当作是你很高兴吧!”枉费他费了一番功夫才上楼来,这女人不但没有热情的欢迎,还有功夫在那发呆?真是太打击人了。
直到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和他惯有的凉薄语调,南宫暮雪才确定真的是他来了,嘴里呐呐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封予灏一脸挫败地说:“谁让某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一直都不回复我的短信,电话也不接?实在忍耐不住那满腔的思念,我只能纡尊降贵的亲自送上门了,还希望你能笑纳。”
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着他此行的目的,只有那双深邃的星眸里缱绻的情意表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一连这么多天都不能见她,别说搂搂抱抱,偷个香吻了,他过的简直就是苦行僧的生活。
被他那火热的视线瞧得不太自然,南宫暮雪羽睫微垂,不敢与他对视。但脸颊传来那越来越滚烫的感觉,在在说明了她此时的羞怯。
沉默了半响,男人张开双臂,浅笑着沉声说:“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抓人?”脸上的表情无疑在透露一个信息:如果让我亲自过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深知这男人是个典型的行动派,南宫暮雪自然知道他不是在说笑,轻咬着下唇含嗔带怒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朝他走去。只是那速度慢得足以和蜗牛相媲美,每一步恐怕都得用厘米来做单位计算,好像前面是个吃人魔王,过去了就尸骨无存似的。
没有太多的耐性继续等待,封予灏直接一个大步上前,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那副温热的娇躯让他明白,这些天的严重失落感终于得到了完全的填补。
从来都不知道,会有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生活全都以她为中心,一旦有一天不在身边,就会食不能安寝。好像做什么都不能提起劲来,对什么事情都兴趣缺缺,可是和她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斗嘴,都充满了乐趣。
这就是爱情吧?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跟头真的栽得很重,却甘之如饴。哪怕在短时间内,她不能给予同等的回报也无所谓,只要能守着她,陪着她就好。何况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呢!
南宫暮雪将双臂绕到他身后,紧紧地回抱住他壮实的腰身,感受着他的心跳。这一刻是无比的安心,仿佛所有的不安和焦躁全都远离了她。完全放松之后,倦意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我好像困了。”把小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闷声说道,那语气里是她最近常常会有的撒娇味道。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会像个小女人似的,娇态毕露,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这迷糊又可爱的样子让封予灏忍不住轻笑出声,胸膛也跟着微微起伏。这女人真是不解风情,自己大老远的跑来,还爬水管,换来的竟是看她睡觉?呵呵!不过若是能用常理去推断,就不会是他的女人了,也正因为常有这样的神来一笔,才会让他享受这份相处的乐趣。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到大床上,拉过薄毯来盖住她婀娜的身躯,免得因为躺下的姿势而春光外泄。他当然不介意有免费的好风光可以欣赏,关键是怕自己沉不住气,会直接把她吃光抹净。之前可是做过郑重承诺的,若是她还没有爱上自己,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
现在看来,这样的所谓君子承诺,最后苦的还是自己。终于能体会这种看得到,吃不着的苦逼心情了,甚至还觉得是自作自受。当初不那么说不是挺好吗?唉!
“你从哪里进来的?老妈开门让你进来的吗?”除了刚才洗澡的那段时间,似乎没什么合适的时机能潜入嘛!
把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牢牢抓住,不让她继续在他的胸膛点火,封予灏还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口她的青葱玉指,眼里却是满溢而出的宠溺和疼爱。
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这张表情多变换的小脸,忍不住又俯首轻吻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才淡然地答道:“爬水管上来的。”那淡定的样子仿佛他在说的只是去菜市场买把青菜这么平常的事,而非什么危险性的行为。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却被他的话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你就这么徒手从外面的水管爬上来了?!”
尽管激动,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了音量,以免吵醒睡在隔壁房间的人。虽然老妈很乐于见到他们有更深入的进展,但她还是要在婚前稍微维护一下自己的名誉,否则会被儿子鄙视。
不过,这男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里是五楼耶,可不是二楼那样的高度,即使不小心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万一在爬的过程中手没抓稳,或者是脚下打滑,那岂不是会来个自由落体?
因为她那变得煞白的小脸而心生疼惜,封予灏轻柔地抚上她的侧脸,不以为意地轻笑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让他很是愉悦,说明在这女人的心里,他也变得越来越重要了嘛!
“不要脸!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才懒得管呢!”心口不一地说出狠心的话,那张小脸却极其不自然地转向别处,只是在暖暖的床头灯光下,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上面那绯红的色彩。
“呵呵,”她嘴硬的倔强表情再次惹来封予灏的低笑,长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宠溺地笑道:“爱说谎的小东西!”声音随之消失在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唇间,这是他想念了好几天的香甜味道,真不想松开。
过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额头仍是亲密地抵着她的,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仿佛只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和那亲昵的举动,才能让他真实地感受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身边。
把玩着她如丝般顺滑的秀发,任那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穿过,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放心吧,我要伺候你,还要把儿子抚养长大,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如果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他凭什么去统领“枭”这么大的黑暗势力组织?
况且从组织成立以来,这些年经过的腥风血雨他都记不清有几次了,不也好好地过来了吗?虽然偶尔会受伤,却无性命之忧。而今有了他们这两个甜蜜的负担和牵绊,他更不可能以身犯险,让自己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那个足以刺激神经的字眼,南宫暮雪气恼地举起粉拳,毫不留情地朝他结实的胸膛捶去,不依不饶地教训道:“不许说那个字!你要是敢抛弃我们,我就是追到十八层地狱也不会放过你!只许我负你,你绝对不可以先撒手离去,听到了没?”
啧啧啧,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仔细听来,分明就是占人便宜嘛!这个家里还有双重标准?还有,凭什么他就非得下地狱?他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
不想去纠正她话里的那些失误,一心只专注于她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封予灏难得好脾气的任由她捶打着自己,一味宠溺地答道:“好,我都答应你,绝对不会离开你们,OK?不过你若是负我而随别的男人离去,那我也会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人道。”
淡淡地说出封氏专属的狠话,还挑衅似的朝她轻轻挑了挑眉,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丫的敢背着老子去钓帅哥,我就有本事让他变得不男不女!绝对说到做到!
狠狠地瞪着那张俊脸,南宫暮雪从来都不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碍眼,恨不得一巴掌打掉,看他还能得意多久。可恶的男人,一点都不肯吃亏,每次她想在口头上占点便宜,他就会立刻还击。最气人的还是那不紧不慢的态度,仿佛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应付,完全游刃有余。
对视了半天,她才可悲的发现,和这男人对峙是件极其伤神的事情,似乎还有些自不量力。索性不再以卵击石,重新躺下拉过被子闭上眼睛假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连忙睁开眼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你去哪里?”好不容易才召唤来的瞌睡虫,这会儿因为他要离开而被惊得瞬间消失了,她刚才还暗自欣喜着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呢!
低头看了看那已然被她的小手抓成一片褶皱的休闲T恤,封予灏失笑地反问:“难道你希望我在事情还没解决之前,就搬回来和你们一起住?我至少要给伯母一个说法。”南宫阙的丧事办完之后,他一直都住在这里,为了更好地照顾他们这几个“弱势群体”。
可是自从知道此事有可能和“枭”有牵连,他就避嫌的回到了原来的别墅,那样会比较方便一些。而且现在还是刑侦队的嫌疑人,时刻都有人监视,他不想让饶西莉觉得不自在。
心知他说的都是事实,南宫暮雪却还是不肯松手,别扭地低着头小声道:“那你就不能等人家睡着了再走吗?”天知道她多想睡个安稳觉,也只有身边躺着这个男人,她才会睡得安心。
哀求的眼神就如同小鹿斑比似的无辜,可怜兮兮的让人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封予灏才将手臂放回原位,让她舒服的枕着。
抬起手轻轻合上她的双眸,柔声说:“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才走。”闻着怀里散发出的馨香,他又何尝舍得离开?这是他眷恋的味道,也是他想要执手共度余生的良人,不能陪伴在她身旁,一颗心就遗落在这里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也闭目假寐一会儿,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和她在一起,就连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隐约有香甜的味道,总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弯起唇角。
直到南宫暮雪的呼吸变得平稳而绵长,他才悄悄地把手臂抽出来,用枕头给她垫好。然后将床头灯调到最暗的光线,免得房间里太亮了会影响她的睡眠。
深深地注视那张熟睡中仍挂着微笑的小脸,不舍地在那菱唇印下深情一吻,这才慢慢起身离去。一定要快点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否则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为了不惊醒饶西莉和谦谦,封予灏还是没有从大门出去,依旧按原路返回。相比起上楼,下楼可简单多了,抱着水管往下滑就好,而且每个楼层还会有一个接口,可以稍做休息。下次可以考虑让那女人在家里备一副绳梯,直接从阳台给他扔下去,贴着墙爬就好了,那水管还真的不好抓。
平稳地落地后,看到不远处那一明一灭的红色火光,不由得失笑。连忙快步走过去,歉然地对刑侦队员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连累你跟着熬夜,我们这就回去吧,也好让你睡一觉。”
此时大家的想法应该都是一致的,快点破案,就可以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都不必这么累了。想到还要继续孤枕难眠一段日子,他就悲从中来,唉!
刑侦队员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在上面多耽搁一些时间,不以为意地笑笑说:“没事,也真难为你们了,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见面。南宫法医挺好的吧?”
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可是他脸上那暧昧的表情表达的可就有更深层的意思了,似乎脑子里想的是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封予灏也没有想要解释,只是轻笑着说:“她挺好的,谢谢关心!回去吧!”今晚应该可以睡得好一点了吧?难道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偷溜过来?怎么有种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感觉呢?想想还挺浪漫的,呵呵。
第二天一早,南宫暮雪神清气爽地从房间里出来,精神十足地和那一老一小打招呼:“大家早上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吃爱心早餐。
睡饱之后的好处就是,看什么都觉得很顺眼,心情也很舒畅,就连肤色都比前几天好了很多。怪不得人家都说,睡眠对女人很重要呢!
狐疑地盯着她的小脸看了好一会儿,谦谦才缓缓地开口道:“爹地昨晚来过,回来睡觉了吗?还是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然为什么之前的几天起床都是一张怨妇脸,今天却是阳光灿烂呢?反差太大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是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谁让他对自己的父母这么了解呢?
一下就被儿子看穿,南宫暮雪也没有想过要掩饰什么,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他来过了,不过很快就走了。”只要能把她哄睡,陪到她睡着,后面的时间他爱去哪都无所谓,反正吃定了他不敢乱来。
谁知她这么一说,小人儿就不高兴地拉长了脸,重重地把勺子扔回碗里,撅着嘴说:“臭爹地!这么多天不见,也不知道要来看看人家,可恶!”
那气呼呼的表情,还有高高鼓起的腮帮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胖胖的双臂还交叉着环抱在胸前,赌气地不去看她,活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什么情况?现在是儿子要和自己争风吃醋?这个事实倒让南宫暮雪哭笑不得了,封予灏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抢手了?现在就因为没能见上一面,儿子还闹脾气了?想来也是,父子俩整天都待在家里,不晓得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坏事”,这几天没有人陪儿子玩,他一定很寂寞。
倾过身子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地笑道:“爹地最近比较忙,等事情处理好了就会回来了,你就自己玩吧!妈咪今天还要去上课,所以你要乖乖地在家陪婆婆哦!”
虽然南宫阙去世之后,饶西莉的生活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偶尔还是能看到她独自在房间里对着老伴的物品发呆。相伴了几十年的枕边人,说走就走,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再乐天的人都会伤心。
所以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多陪陪她,让她开心,这样就没有时间去悲伤,更不会动不动就想起那已经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因着“铁三角”的全力严查,组织里的内鬼很快就找到了。此人叫吴志强,归莫少天管,平时行事低调,做事还算干净利落,算得上是莫少天的得力助手。
根据陈志勇当时的口供,秦队长找到了他们接头的小区,并从物业处翻出了监控录像。封予灏将拷贝的备份分别给了“铁三角”,让他们自己去辨认。
当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并不足以分辨出是谁,但是从那车牌和下属们当天的行踪就不难排查了,最后锁定的目标是吴志强。所以在汇报了老大之后,“铁三角”就把人带到了他们别墅的地下室——那里是组织的临时据点。
这次来中国,原是封予灏要谈一笔生意,所以带的人手并不多,前些日子为了要抢走那批枪械,临时调派了一些人过来。但是行动结束之后,就已经让下属们都先回美国了,为什么这个吴志强还会留在A市?
看着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人,封予灏冷冷地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调查,他相信吴志强这个孤儿和南宫阙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更不会牵扯出什么恩怨情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