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浴巾太大,他懒得洗,他已经用毛巾糊弄的擦擦很久了,已经由开始的各种不习惯到现在的完全适应了。
“活祖宗。”冷暖无奈的甩了三个字的评价给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好笑的在想,凌犀之所以对她念念不忘,是不是就因为她伺候的太过到位了?
给他吃了药,贴上了退热贴之后。
在凌犀坚持光不出溜的钻到插电热毯的被窝之后,冷暖去厨房里端了刚煮好的粥出来。
热气腾腾的白粥,配上一袋儿冰箱里仅有的榨菜。
说简单过于简单,但说味道,也着实清爽。
“你喂我吧。”在冷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凌犀眨着浓密的睫毛无辜的提着无理的要求。
冷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你……”
凌犀一脸天地良心的表情,“我手真的烧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委屈,虚弱,憔悴,可怜。
冷暖真就纳闷儿了,是她今儿眼睛有毛病了么,她怎么总能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脸上看到各种不属于他的表情呢?
当然,最后她还是服了软。
从她来敲他的门开始,她的防守就越来越弱了。
端起了碗,她一勺一勺的舀着,极有耐心的吹着热气,一口口的喂他吃着。
凌犀极度配合的张嘴乖乖吃着,眼神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冷暖片刻,灼热的像他的体温一般,让冷暖屡次想撒腿就逃。
兴许凌犀真的是难受,一天没吃东西的他居然只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
冷暖把碗放到柜儿上,又给他量了次体温,38度5,退下来了些,却依然在高烧。
烧了许久,凌犀远没有刚才那么精神了,尽管他天性要强,极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病歪歪的,但他也是看上去极为虚弱的。
这样卸去了强势画皮的凌犀,轻而易举的触到了冷暖心尖儿上最软的那块儿。
给他盖了盖被子,冷暖道,“你睡会儿吧。”说罢起身儿准备关了大灯。
然而凌犀可能是以为她要走,倏的从被窝里挺尸般的坐了起来,瞪了瞪眼珠儿,证明什么似的说着“我不咋困。”
心一紧,冷暖笑笑,“睡吧,我不走。”
看着冷暖只是过去关灯,凌犀放松了几分,靠在了床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着,“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嗯?”坐到床头的凳儿上,没听清的冷暖一头雾水。
此时二人之间只有一盏台灯,借着昏黄的灯光,凌犀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瞅着眼前白皙如瓷儿的女人,清晰的连那脸上细小的金色绒毛都根根儿分明。
僵持了好半晌,没好气儿的嘟囔了一句。
“傻逼。”
对,在凌犀心里,冷暖就是傻逼,放着他这么优秀又对她一条心到底的男人,瞅都不瞅,不是傻逼是啥?
莫名其妙的被骂傻逼,冷暖的气儿也不顺,牙尖嘴利的驳了回去,“说我呢,还是说你自己呢?”
也没给凌犀继续炸毛的机会,冷暖摆弄摆弄手指头,接着道,“凌犀,我拜托你下次做事儿之前能不能也考虑考虑自己?死冷寒天的你去那儿蹲什么点儿?找别人去不行么?或者说你回家之后照顾好自己不行么?如果今天陈小生没给我打电话,如果今天我没过来,是不是你就烧死到屋儿里,等着明儿我闻到臭味儿来给你收尸么?”
越说冷暖越觉得心里有气,口气也越发不快,“凌犀,你不小了,不是三岁,不是没人照顾就死活不计的岁数儿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在乎让谁替你在乎?”
瞅着冷暖一脸正色,凌犀却呲牙笑了。
笑出了声儿。
他没烧糊涂,他听得出她只言片语里的字字担心。
他目光如炬,嘴里喃喃的说着,“姓冷的,承认吧,你担心我。”
是,昏暗让人更清醒的面对自己的内心,这一次,冷暖没再矫情,她抬起头,迎上他盯着她的黑眸,声音发抖,
“是,我担心你,可我担心你又能怎么样?”纤细的手指爬过头发,冷暖低声喃喃,“凌犀,你要知道,我结婚了。”
终是脾气不好,凌犀翻儿了,倏的坐直起来,烦躁的骂着,“操!别他妈再拿结婚跟我说事儿!”
手挥的用力过大,竟把床头的粥碗全都扒拉到了地上,冷不防的叮叮当当的碎片吓的冷暖一个惊颤,在她下意识的躲开的时候,凌犀却用力的一拽她的胳膊,冷暖顺势跌坐在床上,就在她完全反射谈起来之前,凌犀终是仗着自己的一身儿浑劲儿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
冷暖细细的惊叫了一声儿,倒抽着气,零距离的感受着男人蓬勃的怒气喷在她的脸上。
意识到男人强烈的冲破两个人之间警戒线的意图,冷暖开始挣扎,可她的力道怎么敌的过一身蛮力的凌犀?
男人发狠的攥着她得手腕,一双结实的双臂膨胀着肌肉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禁锢着她,任她如何挣扎也逃不出他夯实的牢。
“别他妈折腾了!”低吼一声后,凌犀喉咙紧了紧,梦呓一般的喃喃,“你就当我烧糊涂了,赏我个梦不行么?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像是着了心魔,凌犀埋首在冷暖的脸侧,从轻轻的碰触到蛮力的蹭着,那柔软的触感和梦里的才有的熟悉温度,让他沉迷,让他沦陷。
这黑暗,混乱,暧昧的气息包围两个撕扯的过度的男女。
冷暖的脸被蹭的生疼,却不及心里痛楚的半分。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