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宗面无表情抬起右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晚饭,你的。”
他的话音刚落,严幼微就闻到空气里阵阵饭菜的香味。她赶紧冲对方道:“你,你等我一下。”说完她又去跟曾子牧说话:“对不起,我先挂了。”
只是这话说出的当口,她才听清电话那里早已是一片忙音。不知道曾子牧是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最后说那句话之前,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他的那番评价相当贴切,就差加上“狂妄自大”四个字了。
然后她抬起头,给了江承宗一个感激的微笑:“谢谢。”
“不客气。”江承宗也不多话,把袋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后,转身出了门。关门前他不忘回头提醒,“下回记得锁门。”
这干脆利落的劲儿比起曾子牧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严幼微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有这种吸引“极品”的潜质?
曾子牧挂了电话后一个人端着酒杯看了几眼,很快就有年轻女人想方设法靠了过来。她们无疑都是美丽端庄高雅的,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如此。但当她们和他说话对视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里总是写着满满的渴求。渴求他的钱或者是他这个人,曾太太的头衔让这些自视甚高自封为名媛的女人全都迷失了自我。
他看着这些女人,再想想严幼微,真心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存在。身材样貌处处都比严幼微好上几倍的女人百般讨好他,而他却需要去讨好那个处处不怎么样的女人,搞半天两人的波断还是不在一处儿。
有时候他也会想,或许他们真的不合适,节拍永远凑不到一起。不知道那个给她送饭的男人,是不是能踩准她的拍子?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飘了过来。韩宁似笑非笑挑着眉望着他,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让他过去。曾子牧正嫌身边的人烦,便借了这个由头告辞走人。他还没走远刚才还暗暗斗得你死我活的那几个名媛立马结成统一战线,凑在一起嚼起了舌根。
“又是那个韩宁,真想找人把她做了。”
“她是什么东西,一个戏子,也妄想做致美的女主人?”
“整天勾引子牧,还当自己是天仙呢。”
“她身上哪一处不是假的,鼻子是隆的,胸是垫的,眼角是开的,估计连屁股也是假的。现在做她这么一套也不贵,有个几十万就行了。”
最后这话一出,几个女人同时看向说话的那个人,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这么了解行情,是不是自己也做过?
说话那女人立马心虚地打哈哈:“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曾子牧刚走到韩宁面前,对方却笑着自嘲道:“我隔那么老远都闻到酸味儿了,那些女人真厉害。你到底哪里好,值得她们抢破头?”
曾子牧回头看一眼那些女人,淡淡道:“你去问她们。”
韩宁扯了扯嘴角:“明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没空。”
“真不给面子。我们导演请你吃饭你说没空,制片请你吃饭你也推掉。现在连我的面子也不给?”
“你们电影圈的事情我没兴趣。这次大家合作愉快,以后有什么事情,你直接找晋扬谈就可以了。”
韩宁不是那种爱撒娇的女人,高挑的个子看起来整个人具有一点攻击性。她不满地撇嘴:“立庭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他的?现在连顿饭都不给面子,看来你们的情谊也不怎么样啊。”
曾子牧上下扫视着韩宁,把她看得有点心虚。几秒钟后她举手投降:“是是,是投资商让我找的你。人家有部新片想跟你合作,想用你的这艘船当拍摄基地。不管你同不同意,至少装装样子跟我吃个饭,也让我有交代嘛。”
曾子牧抿唇不语,最后放下酒杯大步走入了人群,连头都没回。
韩宁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既然没有拒绝,就证明他同意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她遇到过的最难搞的一个了。有时候她真挺佩服严幼微的,曾子牧这样的男人也像玩物一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偏偏她还满不在乎。是不是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明明手捧瑰宝却还视而不见呢?
她突然很想亲口去问问。
但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只是她这么一想,刚刚吃完晚饭的严幼微就连打了几个喷嚏。看着满桌的狼籍,她心满意足地喝了半杯水,就差打个饱嗝了。
今天多亏了有江承宗,要不是他送饭来,自己恐怕就要饿死了。因为她点了饭菜,五分钟前才刚刚送来。
吃饱喝足后严幼微心情极其满足,推着轮椅就到阳台上去吹风。楼下的骑马场里打着巨型高光灯,把整个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有骑师牵着马过来,一脚跨上去驰骋起来,看得人心也跟着那马的步伐来回起伏。
海风迎面吹到脸上,严幼微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得张开了。
难怪大家挤破头也想上这艘船了,像这样偶尔逃开尘世和陆地,享受汪洋大海中难得的宁静,也不失为一桩美妙的事情。
她就这么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底下几匹在场内尽情奔跑。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所有的马都朝一个方向集体跑了过去,集合之后骑师们跳下马来,牵着马进了马厩。
严幼微还以为今晚的骑马时间结束了。却没想到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是曾子牧,跟平常不太一样的装束,一身骑马装,显得更为挺拔干练。黑与白的颜色在灯光下很是显眼。
助手将他的马牵了过来,他凑近了拍拍马头似乎在和他交流。突然那马微微一昂头,似乎在向自己这边看。严幼微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就是那马偶尔的一抬头,引得曾子牧也转身向严幼微这边瞧了过来。尽管两人隔了很远的距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严幼微的心还是咯噔一下。
直觉告诉她,可能有事要发生。
果然一分钟后,曾子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严幼微接起来一听,对方第一句话就是:“下来,谢我的机会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曾的醋坛子啊,打翻了一地呢。江主播虽然被削了戏份,但他会继续像今天这样时不时出来硌应一个老曾同志的。一个出色的男配不在于戏份多少,而在于作用的大小!
另外,我们非常重要甘当搅屎棍的女配终于也正面出场了,大家不撒花鼓掌吗?
20
20、心思 ...
严幼微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曾子牧了。
夜里九点多,在空旷广袤的马场内,她坐着轮椅抬头看看比她大许多的棕色骏马,难以置信道:“你要我骑它,现在?”
“从前你一直说想要骑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可是我现在瘸了。”严幼微敲敲硬梆梆的石膏,一脸无奈。
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好玩,曾子牧也弯腰下去敲了敲,随即道:“不要紧,给你找匹小马,矮一点。你这石膏不算大。”